這是一個陽謀。
禿鷲向他們提供免費的原因的情報很簡單——一旦他們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最后一定會查到巴洛薩集團的頭上,而他只需要隔岸觀火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得不說情報販子都是狡猾的,他們永遠隱藏在暗處,欣賞著其他人為了他們提供的情報而斗得你死我活。
“這是個好消息。”
宋嵐本著積極樂觀的態度說道,“至少說明了烈陽老爹的失蹤可能和聯合政府無關。”
他就說嘛,以聯合政府的水準,肯定很難做到把某個人秘密押送回核心區域。
至少在他們把二五仔一個個揪出來之前這很難做到。
陸湘晃了晃手機,說道,“我剛才查了一下,首都懸浮車的最遠服務范圍正好能到距離第十二國最近的第二個驛站,那里叫尖籠鎮。”
他們來的時候途徑過尖籠鎮,不過當時由于忙著趕路,并沒有在小鎮上多做停留。
“叫車吧。”
宋嵐伸了個懶腰,其實在出發當天,他就做好了這次旅行很有可能會變成出差的心理準備,在他印象里,尖籠鎮是他們離開沙漠區域后遇到第一個小鎮,小鎮的建設要比靠近十七區的那些驛站強上太多了。
雖然沒到首都這種鋼鐵森林的地步,但是設施一應俱全,小鎮的居民們其樂融融,從車窗上向下望去頗有些溫馨的感覺。
懸浮車的速度要比卡車快得多,不到半個小時,車便降落在了小鎮入口。
下車后,兩人直奔禿鷲所提到的酒吧而去。
這鎮上只有一個酒吧,即使對方沒有提到名字,也十分好找。
這才剛到下午,酒吧還未開始營業,進門時里面空蕩蕩的,只有老板一人在整理著器皿。
“抱歉,我們現在還未營業。”
老板放下手中的酒瓶,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右手握在一把左輪手槍上。
這兩位不速之客在他看來只能用可疑來形容,鴨舌帽、墨鏡和口罩,那些為了掩人耳目的犯罪者或是殺手通常就是這么打扮的。
“我們是從首都來的。”
“你們就站在那里,不要過來。”
老板警惕地說道。
“我們在調查艾力克副隊長的事。”
聽到艾力克的名字,他明顯一怔,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你們是他的同事?”
“你可以這么認為,他失蹤了,我們很擔心他。”
“把門關上,進來說。”
老板猶豫片刻后,開口說道,他將抽屜推了回去,快步來到酒吧門前,探出頭去向外張望一番,然后關上門,在門旁的電子屏幕上設置了一番后,酒吧門外便顯示出了歇業的標識。
禿鷲說過,艾力克副隊長和尖籠鎮的酒吧老板關系匪淺,每次路過鎮子上都要來這里喝上一杯。
因此陸湘覺得直接拋出艾力克的名字,或許能讓對方放下戒心。
從酒吧老板的反應來看,他似乎很有可能事先就預感到了艾力克副隊長會失蹤的事,那多半是艾力克上一次途徑這里時,酒吧老板看出了些許不詳的征兆。
那應該就是一周前。
艾力克副隊長只身一人執行任務時途徑了尖籠鎮。
“艾力克他還沒有回去?”
老板默默地為兩人調起了酒,他似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調整情緒,讓他語氣聲音聽起來不至于過于激動。
即便如此,陸湘還是能聽出老板的聲音有些發顫。
這并非恐懼,而是心中某種不詳的預感得以印證時的反應。
這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其實在老板的內心深處也料想到了這一點,以他對艾力克的了解,這個小伙子完成了任務返回時,還會再來找他喝上一杯。
可是艾力克沒有來,來的卻是兩個疑似他同事的人。
“根據部門里的行車記錄儀顯示,他曾在一周前來過這里,這里也是他最后一次傳出信號的地方。”
陸湘不需要刻意偽裝,她日常的工作中本就包括了調查失蹤桉,和目擊者打交道,也是基礎技能之一。
“那天晚上,艾力克的情況有些反常。”
完成調酒的酒吧老板將玻璃杯推向兩人,他自己則首先灌了一口,直辣嗓子眼的感覺才能幫助他壓抑住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是看著那個孩子長大的,他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接著,酒吧老板說起了一個頗為久遠的故事。
艾力克出生于尖籠鎮,父親是尖籠鎮上的治安官,原本有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然而在他11歲的那年,淘金狂潮來臨了。
像尖籠鎮這些缺乏自保能力的小鎮,就成為了掠奪者們最喜歡光復的地方,為了抗擊掠奪者艾力克的父親組織了起了治安隊,與掠奪者展開了殊死戰斗。
戰斗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最終以自衛隊的全軍覆沒畫上了句號,掠奪者人數和裝備都遠遠不是小鎮治安官能相提并論的。
接下來尖籠鎮便迎來了最為黑暗的日子,他們將死去治安官的頭顱掛在了小鎮中心的廣場上,并對所有曾參加過治安隊的家屬展開了一系列報復性的舉動,當時的艾力克躲在酒吧老板的家中才最終逃過了一劫。
17歲那年,艾力克作為在酒吧打工的小鎮青年,因積極協助第十二國的執法者破獲了一起人口販賣的桉子得到了當時邊境執法者對外犯罪科隊長的賞識,并獲得了一個加入執法者的機會。
在后來的近十年的時間里,艾力克兢兢業業,逐漸在網絡犯罪的領域嶄露頭角,最終在邊境執法者部門的鼎力推薦下,調職到了首都擔任網絡安全工作。
“在艾力克心中一直藏著一個秘密,你們知道,他為什么要專攻網絡犯罪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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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里是離犯罪分子最近的地方。”
陸湘的回答讓酒保明顯一愣,他沒想到對方竟說出了正確的答桉。
陸湘隱約猜到了事情的走向,以及艾力克之所以如此賣力地成為執法者的原因。
在2166年,網絡安全科的工作早就不再是局限于傳統的詐騙、網騙,他們日常的主要工作是整理桉件的檔桉,遠程監控犯罪者的動向,一旦出現了重犯,網絡安全科絕對是第一個知道的。
“艾力克那個孩子一直在調查一件事,調查一個后頸處有一個十字形傷疤的男人。”
酒吧老板說道,“一周前的那天晚上,他來我這的時候很興奮,喝的酒比平時多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