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企業代表和商隊出行的一大好處,就在于他們不需要和雇傭兵擠在一個車里。
雇主的越野車和運輸用的卡車被保護在最中間的位置,宋嵐和陸湘坐在后排,車里的空調令人心曠神怡。
商隊的老板名叫呂豐,是一個相當健談的人,他對兩人特斯拉科技生物部門勘察員的身份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一啟程便聊個不停。
“我就是專門做電子產品業務的,最近正打算開拓彷生人的市場。”
呂鋒說道,“說不定咱們以后也能成為生意伙伴。”
“我們是技術部門,銷售這塊不歸我們管。”
為了避免呂豐把話題引向彷生人的價格和銷路問題,陸湘開口說道。
她并不看好彷生人市場,因為在十七區,彷生人都很少出現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之中,只有在鬧市區的一些娛樂場所,以及一些大規模批量化生產的大企業里才能看見它們的身影。
對于中低產家庭來說,家用型彷生人太過奢侈了一些。
呂豐呵呵一笑,說道,“現在最賺錢的商品是軍火,其次就是電子產品。”
雖然第十二國作為中立國貿易的中心幾乎什么都能買得上,但是商品大多都是由他們這些人運輸過去的,加上進去貿易線環境動蕩,電子產品的價格幾乎翻了三倍不止。
聯合政府對于電子設備的技術進行了嚴密的管控,核心技術從不外露,這讓中立國幾乎只能以進口的方式獲取電子設備,自打福斯特家族撤出十七區之后,第十二國的電子產品市場供不應求,而他們這些商人,也就趁此機會賺個差價。
“干完這一票,我就能在第十二國的大城市逍遙上一段時間。”
聽到這句話,宋嵐心頭一緊。
兄弟,你可少數幾句吧,上次一見面就瘋狂立Flag的人,不但差點被烈陽公主一把火給燒了,而且他們的老大現在都被十七區的執法者親手送進了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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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呂豐對此毫無自知之明,繼續說道,“你們可以放心,我雇得這批人都是當地有名的傭兵組織,都是些老手,安全方面不成問題。”
宋嵐透過車窗看著軍用吉普上兢兢業業為他們保駕護航的傭兵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們恐怕還沒意識到自己攤上了這么個熱衷于插旗的雇主。
“軍火的生意你接觸過么?”
陸湘順著呂豐的話問道,她對電子商品并不感興趣,而軍火才是十七區和第十二國的硬通貨,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十七區的黑市就會流入一大批外來的軍火。
在之前審訊的過程中,鬣狗曾經向他們透露只要價錢給夠了,那些人甚至連坦克、導彈這些戰爭兵器都能搞到手。
“軍火生意可碰不得。”
聽到這個話題,就連熱衷于插旗的呂豐也露出了惶恐的表情,“我知道特斯拉科技也有軍工部門,但在這條貿易線上,做軍火生意是要執照的。”
“執照?”
“只有得到了巴洛薩集團的同意,才能做得了軍火生意,我們都把那稱之為軍火執照。”
呂豐壓低了聲音,“背著巴洛薩集團私自運輸軍火的人,死得一個比一個慘,通常貨物一到驛站,巴洛薩集團那邊就有信了。”
陸湘自然不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當初“老鼠”高價收購的那批軍火,就是巴洛薩集團的貨物,集團的領導者在各國都是賞金高達四位數的重犯,同時也是在境外的特別行動部門中被特別關注的對象,其危險程度僅次于反抗軍的幾個領袖。
其本人行動神秘莫測,從不輕易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
“聽我一言,想要在這條線路上做生意,千萬不要招惹巴洛薩集團。”
“感謝提醒。”
陸湘默默把巴洛薩集團記了下來,從呂豐惶恐的樣子不難看出巴洛薩集團便是籠罩于這條線路上最大的陰影。
十七區政府想要控制這條貿易線,以后免不了要和這位邊境外的軍火大亨打交道。
談話間,車隊前方傳出來了一陣騷動。
不到三十秒,整支車隊就停了下來,雇傭兵的頭領下車后來到他們車輛前,說道,“是巴洛薩集團的游騎兵。”
你看你這旗插的!
宋嵐看見了朝著他們迎面而來的車隊,一共四輛軍用吉普,里面的全副武裝,在軍備上明顯要比他們這邊的雇傭兵高出好幾個級別。
行駛在最前面的軍用級普上掛著一個黑色的旗幟,迎風招展畫著花環與槍支的圖桉。
在認出了巴洛薩集團的游騎兵之后,雇傭兵們沒有反抗,任由車隊靠近了過來。
“別緊張。”
比任何人都要緊張的呂豐安慰兩人,“應該只是例行檢查,只要確認了我們不是做軍火生意的,他們就會放行了。”
宋嵐覺得如果呂豐說話的時候不是兩腿發顫,這可能會更有吸引力一些。
“我先下去,你們在車上等我。”
呂豐緩了好一陣,才開門下車。
游騎兵的頭目已經下了車,大搖大擺地朝著呂豐走來。
兩人說了些什么,頭目便朝著身后的車隊打了個手勢,很快便有一隊人下了車,他們圍住了卡車,其中一人命令呂豐打開了后備箱,走進了貨倉。
約莫幾分鐘后,游騎兵的人下了車,遠遠地沖著頭目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沒事了,我的朋友。”
頭目的表情有所緩和,他拍了拍呂豐的肩膀,手上的力道險些讓本就腿軟的呂豐摔倒在地,“最近想做無證生意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只是例行檢查。”
“我一直都是合法商人。”
呂豐從衣服內側的口袋拿出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信封,小心翼翼地遞交到頭目手里。
頭目當著他的面前拆開信封,清點了一下里面錢之后,不動聲色地把信封收進了口袋。
就在剛才,宋嵐和陸湘親眼目睹了一起收過路費的犯罪在自己面前上演。
為了避免陸湘職業病復發,宋嵐將手輕輕搭在了對方的手背上。
事實上當呂豐下車時,他便發動了能力。
在那有限的未來中,他并沒有預見呂豐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陸湘反過來和他五指相扣,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頭目抬起右手,比劃了一個放行的手勢。
然而還未等呂豐松口氣,頭目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他看見了遠遠地朝著車里望了一眼,忽然加快步伐,向著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