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各位來參加本次會議,今天上午的會議到此結束。”
在主持人的話語中,上午的會議走向了尾聲。
會議的內容和之前并無太多不同之處,先是由各個部門的管理者匯報了過去一個季度的工作總結,最終再由里昂市長進行了總結性的講話。
總結起來就是,打擊犯罪這一塊的工作取得巨大進展,就業率和民生問題則依舊維持著半死不活的樣子,由于失業而造成的游行就沒停過。
“陸主管,能否借一步說話?”
要員們陸續離開會場期間,里昂賽爾博特來到了陸湘面前。
在會議開始前,他收到了一份陸湘遞交給他的執法者部門工作報告,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接,然而其中一頁的內容卻讓里昂十分在意。
5月12日晚上,淘金者酒吧,奧菲。
這是一張夾在工作報告之間的便貼紙,乍一看似乎只是陸湘在整理文件的過程中不小心把這張便貼紙夾了進去,然而當里昂下意識地順著便貼紙上的內容回想之時,卻驚訝地發現竟然完全想不起自己在5月12日晚上究竟做了些什么。
這個發現讓他毛骨悚然。
這絕不是壓力過大以及缺乏睡眠所導致的健忘,因為他能清晰地記得5月12日上午、下午,以及5月13號清晨的事,就連工作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唯獨晚上幾個小時的細節彷佛直接從他的記憶中被挖了出去。
陸湘點頭,率先朝著事先準備好的小型會議室走去。
由于她尚無法確定里昂市長此刻的心理狀態,因此沒有在文件中把事情寫得過于明白,而她之所以挑選會議開始的時間,則是因為她認為那個干擾型能力者應該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讓市長服用美苛芬Ⅳ。
美苛芬Ⅳ具有致幻性,在藥物生效的期間內,服用者的大腦會高速運轉,同時對于現實世界的感知將會大大降低,因此最直觀的表現就是說話可能出現前言不搭后語的情況。
上午的會議市長是要上臺進行總結講話的,這種時候服用美苛芬Ⅳ等于當著全體參會人員的面承認自己的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
兩分鐘后,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小型會議室,陸湘準備好的文件已經事先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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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85乘85等于多少?”
里昂被這個冷不丁的問題給問住了,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兒,最終不得不借由手機自帶的計算器才給出了“7225”的回答。
見狀,陸湘才放下心來,把桌上整理好的資料遞交給了里昂,“這些,應該都是你記憶中失去的部分。”
在過去一周的時間里,陸湘仔細研究了里昂信息的內容,并且在每一行字前都進行了時間備注,從對方片段式的備注可以看出他其實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服用美苛芬Ⅳ了。
隨著劑量的增加,以及干擾型能力者的影響,他的記憶也變得越來越混亂。
“你剛才的問題是什么意思?”
在閱讀資料之前,里昂問道。
這個問題一定存在著他尚且無法理解的深意,他確信陸湘把他叫來這里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和他探討一些趣味算術題的。
“這是美苛芬Ⅳ的特性。”
陸湘說道,“在起到致幻作用的同時,它會迫使大腦的思維高度運轉,其中最大的體現就是運算能力,在服用美苛芬Ⅳ之后,服用者只需要一瞬間就能心算出這個問題的答桉。”
而里昂市長窘迫地打開手機計算器的行為證明了他現在的精神狀態還算正常。
“有人給我下藥?”里昂一下子便理解了陸湘的用意,雖然他從沒聽說過美苛芬Ⅳ,但是這個藥物恐怕就是造成他記憶缺失的罪魁禍首,“那張紙條,是為了暗示我在5月12號晚上去過淘金者酒吧,見了奧菲。”
他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程度。
在他任職期間內,一直盡可能地和奧菲所領導的淘金者們撇清關系,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和奧菲之間的關系。
也只有發生了相當嚴重的問題之后,他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淘金者酒吧向奧菲尋求幫助。
里昂一言不發地讀完了資料上的內容,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如果換做別人,恐怕會立刻勃然大怒,揚言要徹查秘書,連帶著向他下藥的人一起捉出來。
這是任何人的第一反應。
然而他之所以現在出現在這里,還把家里發生過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就意味著他之前很可能已經嘗試過這么做了,但卻以失敗而告終。
所以里昂沒有急于開口,他耐心地等待著陸湘的建議。
“美苛芬Ⅳ具有極強的成癮性,以你目前的狀態,已經很難憑借意志力拒絕這種藥物了,正常的療程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想要恢復正常,你必須保證在一個月的時間里,不能再次接觸到這種藥物,治療過程中,你的情緒會陷入極度不穩定的狀態,具體體現在任何小事都有可能引起你的暴怒,身邊的人也一定會注意到你的變化。”
一個月的時間,正是對方的高明之處。
即使市長長期服用美苛芬Ⅳ被他們發現,他們也沒有時間實施補救措施了。
“如果接受治療,我就會錯過競選。”
里昂賽爾博特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人們絕不會選擇一個喜怒無常的人擔任下一任市長。
他深吸一口氣,又問道,“那么,如果我把療程延后到一個月后呢?”
“你遺忘的記憶會變得越來越多,直到只記得對方希望你記住的部分。”
美苛芬Ⅳ是針對那些擁有靈能的人而研發出的藥物,其危害性對于普通人要嚴重得多,“即便我們逮捕了給你下藥的人,去除了一切外界的干擾,你如果繼續服用這種藥物,也會越來越分不清幻覺和現實的區別。”
到了末期,服用者就幾乎和精神病患者沒什么區別了。
幻覺可能會讓他們在任何地點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行為。
“我需要一點時間來仔細考慮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