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宋嵐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把頭頂上猶如稻草般沾在一起的頭發給洗干凈了。
頂著那個發型出門,他嚴重懷疑自己對誰使用一個頭槌都能直接在對方身上扎出來幾個血窟窿。
“主管,平時不見你化妝,沒想到你還藏了一手。”
穿著浴袍出來時,宋嵐夸獎了陸湘一句,這次會面之所以進行得如此順利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于對方化妝的效果,內務大臣似乎是把他當成了覺醒了靈能,前來復仇的鬼魂。
這也不能怪內務大臣,連宋嵐照鏡子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跟個鬼一樣。
“以前上學的時候學過。”
陸湘并沒有因為宋嵐的夸獎而開心,她抿著嘴,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你們還學化妝?”
在宋嵐的想象中,陸湘以前就讀的學校應該和軍校有些類似,化妝這事和軍人雷厲風行的風格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嗯,死人妝。”
她這門課當時是班里唯二的滿分成績之一,和她合作的同學忘記卸妝,中午在校園里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搬進停尸間了。
陸湘又補充了一句,“正常的妝沒研究過,不太會畫。”
其實《每日一個戀愛小妙招》上倒是提到過,女孩子最好要學習化妝的技巧,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容易收獲愛情。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是死人妝在她腦海中根深蒂固,每次對著鏡子化完妝都覺得怪怪的,后來也只得作罷。
“我們的化妝課比較偏向實用性,戰場上的一些戰術或是護送任有時候需要用到死人妝,把護送目標打扮成尸體是非常常見的手段。”
“難怪。”
宋嵐恍然大悟,看來這次內務大臣是遇到專業人士了。
“你們會面進行得如何?”
陸湘岔開了話題,實際上她并不喜歡給宋嵐化妝,她更喜歡看見一個活蹦亂跳的宋嵐,以前班上就有個同學因為迷信給自己或是朋友化死人妝不吉利,所以這門課直接掛了科。
“出乎意料的順利,那個有十字傷疤男人叫做稻草人,還有他們的據點了,和我們之前推測的一樣,接走領導者的是巴洛薩集團,他現在很有可能就被囚禁在巴洛薩集團的據點,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給反抗軍通風報信了。”
據烈那個情報販子說,反抗軍現在也在四處尋找前任領導者的下落。
“他一直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陸湘說道,“在十七區的重犯手冊里,稻草人是位列第一的重犯,因為他是最有可能對十七區帶來實質性破壞的一個,只要巴洛薩集團還在邊境貿易線上,商人們就會受到他們的控制。”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恐怕并不滿足于控制邊境線,軟禁第十二國的前任領導者,與內務大臣勾結,他們看重的,是第十二國的財力。”
宋嵐雙手環胸,面色凝重,“現在最大的問題在于,我們也很看重第十二國的財力。”
他可不是虛偽小人,總喜歡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裝自己。
他們十七區就是缺錢,怎么地了。
你給錢,我幫你辦事,這天經地義。
至少宋嵐是這么認為的。
而以稻草人為首的巴洛薩集團分部,顯然是他們目前所面臨的最大競爭對手,邊境貿易線他們要參上一腳,第十二國的內政又出現了他們的影子。
陸湘一陣胸悶,宋嵐每次的語出驚人都能讓他眼前一黑。
合著這家伙這次這么積極,還真是為了烈陽公主的那筆投資?
“以內務大臣和巴洛薩集團為首的派系想要架空烈陽的權力,對于他們一派的人來說,是絕對不希望烈陽的父親歸國的。”
于是,在某種詭異的視角下,烈陽的父親就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反抗軍打聽前任領導者的下落也并不是為了做好人好事,從烈陽公主的態度不難看出她對于權力本身并不感興趣,這樣的人很難在領導者的位置上待太長時間。
“所以接下來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烈陽的父親從此音信全無,待內務大臣那一派掌握了足夠的權力和資源,就會趕烈陽下臺,自己掌握整個第十二國;要么就是烈陽的父親歸國,揭露內務大臣一派和巴洛薩集團的勾當,而救回他的人則很有可能一躍成為他們新的盟友。”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野果閱讀!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這兩撥人目前幾乎快要形成了不死不休的態勢。
內務大臣也很明白,若是權力重新回到了烈陽父親的手中,那么他們這一派人在第十二國從此都難以再有立足之地。
“所以你的計劃是趕內務大臣下臺,成為第十二國的新盟友?”
陸湘說道。
她現在非常想質問宋嵐,為什么你不去競選市長呢?
“當然不是,咱們目前還屬于聯合政府的陣營,突然成為了第十二國的盟友你讓聯合政府和反抗軍的面子往哪放?”
反抗軍辛辛苦苦打下來了第十二國的首都,還幫他們完成了全民“驅蟲手術”,結果人家一轉頭又投身回了聯合政府的陣營。
第十二國為了退出盟約的事和聯合政府在新聞上打了半天嘴炮,然后又冷不丁地回歸了聯合政府的懷抱。
這不是存心讓三方勢力都下不來臺么?
宋嵐敢肯定,要是真的出了這檔子事,聯合政府和反抗軍非得先一步把十七區這個攪屎棍給核平了。
“我們的目標一直都很樸實無華,第十二國退出盟約后選擇跟誰建交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我們只需要他們幫忙維護邊境貿易線的安全就行。”
他的態度就和上次烈陽公主爭奪戰一樣。
任憑聯合政府和反抗軍明爭暗斗,他們只要錢。
多么簡單明了。
“總之,巴洛薩集團必須走人。”
走人的方式有很多種,無非是和平撤離或是被人從這片區域武力趕出去,以他們目前和巴洛薩集團的關系來判斷,幾乎只剩下了武力解決這一條路可走。
“但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宋嵐說道,“這次事發突然,我們沒時間事先計劃,如果巴洛薩集團的分部出了問題,很多人都會懷疑我的身份,在動手之前,我們得先想個辦法蒙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