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趁著太陽還沒有起來,趕緊的收拾好東西,像是一個亡命之徒向著天涯出發。
沙漠的清晨比較涼爽,讓人精神了一把,不過心情依然不美麗,肚子還是很餓。
走路有點氣喘,高中學過的能量釋放過程,ATP分解的速度不夠快,人的體內沒有那么多的能量了。
干燥的嘴唇起皮,微微裂開,已經很渴了,可是沒有水,身體又在搖搖晃晃,頂著烈日跌跌撞撞地前進,他必須要吃點東西,不吃東西真的會死人。
太陽早已經出來,把曬了幾百年的沙子每天再重復暴曬一遍,忽然跪了下來,整個人都不好,很餓很餓,喉嚨也很干,在哪里有吃的東西?在哪里有臟水喝?
胃估計已經干癟收縮了吧,喉嚨也干得快要燃燒起來,汗水止不住地流,這真是艱難的時刻。
望著那沙子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什么想法。
好餓啊,餓到精神快要錯亂,眼睛快要看不清物體,已經好多天沒有吃東西了,誰來給他一點東西吃?可憐的人該怎么辦?
又站了起來,望著那天邊,不知何時手里拽住一把沙子,十萬水友看到立馬驚懼起來,難道要吃沙子么?不…不可能吧?人又不是像雞鴨,怎么能吃得沙子呢?他們害怕起來。
但是,他真的要吃沙子了,他太餓又太渴,這里除了沙子什么也沒有,不吃沙子堅持不下去吧!
右手抓起一些沙子就這么在十萬水友的注目下放進了嘴巴里,聽著那聲音他們全身立刻死了雞皮疙瘩,那是沙子,怎么能吃呢?會不會死人?沒人試過,又有誰知道呢?
見過吃玻璃的,可是他們真的沒有見過吃沙子的。
這太危險,到了絕境也沒人會去吃沙子。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也沒有選擇了,不吃會怎么樣?不吃會死。
又捏了一把沙放進嘴里,艱難地咽下去,臉上毫無表情,沒哭也沒笑,但是心里一定非常痛苦吧!有誰喜歡吃沙子呢?就算給他幾萬塊錢沒有人愿意吧!
有些老觀眾老粉絲看了默默地流淚,女粉絲更不用說了,眼淚早已經啪嗒啪嗒地流下,抽了一張又一張紙巾擦著。
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吃沙子,第一次吃沙子是出現幻覺那次,那次咬著沙子還以為是魚,感覺還算不錯,其實是大腦蒙蔽了自己。這一次卻是不同,是在較為清醒的狀態下吃沙子。
沒有嚼,就這么讓沙子流進喉嚨,流進大腸,流進胃里面,與胃液一起摩擦滾動。
又捏了第三把沙子放進嘴里,嘴里的感覺很不好受。
觀眾朋友們叫他不要再吃了,他知道他們是好心,可是他們又怎么會知道一個餓了幾天幾夜的人是一種什么感覺呢?這幾天從來沒有吃飽過,這是一種肉體折磨,更是精神折磨。
這種饑餓的感覺只有在08年發洪水時出現過,那一夜,中午放學后全校師生都住在學校,水淹到第二層樓,他們也是沒有任何東西吃,直到第二天才有消防官兵來救援他們,那種饑餓,實在是忘不了。
全身顫抖地放第四把沙子到嘴里,像是吃粉的人好久沒有嗑藥,實在是太餓,嘴唇虛白,頭發凌亂不堪,十萬水友看得驚悚,怕了,就這么餓么?
那種身體顫抖,臉上浮白絕不是可以假裝出來的。
像是吃了一塊肉軟的面包,整個人稍微鎮定可下來,氣也沒有那么喘,他們看得徹底震驚,臉上表情那完全是見鬼的模樣。
悲劇總是一次走一次地發生在他身上,不幸總是纏著他,十萬觀眾朋友們沉默著,不愿不敢再看。
心軟的人眼淚如閘口傾瀉而出,哭成了淚人。
還有些黑粉以為他是在吸引觀眾的禮物,是做作,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再去說他們了,他們還不懂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們當然懂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樣一口一口地吃沙子又怎么會是故弄玄虛?只要你的眼睛還在你就不會那么說,只要你的心還沒死也一定能感受出來。
手上的沙子很快不見一半,不敢吃一大口也不敢一下子吃太多,只能捏住一些放進去。
半個小時吃完了手上的沙子,沒有說什么的看著彈幕,那臉上寫滿了悲傷,以前的他有點小帥,現在像是經歷了世間所有的痛苦,廋了一大圈。
超清鏡頭之下可以看到皮膚干皺起來,毛孔變粗變大。
又繼續走,不需要說什么話也不必說什么話。他們已經能夠理解他。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怎么還能夠巧如彈舌地講解?
十萬水友以為他吃飽了沒有再吃,誰知他又蹲下來抓起一把沙,再次慢慢地放進嘴里,他真的好餓,現在就算是一塊木頭他也能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吃到一半丟去了,不能再吃了,再吃估計肚子得出現問題,到時候真是神仙也救不了吧!
現在,至少已經沒有那么餓,臉上也不是那么虛弱無力,至少已經有一丁點力氣支撐下去。
他又走,太陽依舊猛烈,照射在這整個沙漠。
許多水友哭個不停,看到他不吃沙子心里好受許多,紛紛發彈幕。
“德哥,以后能不能不要做那么令人傷心欲絕的事,我真的是怕了你了,求求你對自己好點吧!”
“嗚嗚嗚,哭死我了,為什么每次都這么虐,為什么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
“真的看哭我了,哎,你媽的,這破直播看來以后不能看了,真是太傷心了。”
“求求你對自己好點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這么下去了,我真是不懂怎么說。”
“是啊!好傷心,紙巾都用去一大半了。”
我不是神豪:“德哥對自己好點吧!我一個女的簡直不忍心看你這么折磨自己,還是不要做荒野直播了,回來吧!我養你。”
“哎!”
“眾籌養你。”
“如果你直播是為了錢,我出五百塊。”
停了下來,淡然地看著屏幕,鎮定說道,“我回不去了,我要走出沙漠走出大山大河還有許許多多的地方才能走出去,不然這輩子我是回不去了。”
心情復雜地望著彈幕,他的心又有誰能懂呢?他是被系統綁架,走不出這屏幕的路線他又怎么會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呢?這過程當然殘酷無情,無比地痛苦,可那又能怎么樣呢?
事已至此,誰也無法改變什么。
事上無可奈何的事本就多,又有誰能夠去改變?
不再去看彈幕,而是直視前方,又再繼續頂著烈陽前進。
這廣袤無垠的沙漠只有一個人在孤獨地走著,也不見一只鳥兒,不見一株植物,任何活物,他就這么孤零零地走著,在這荒無人煙的沙漠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