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官德或許只是圣上想要整頓官場的一個引子。你可知鄭祿是因何被停職的?”惠帝姬點了點頭,引導著莊郡君。總有一天她所有的資源都將被大娘所繼承,但是以大娘如今的政治嗅覺還不夠靈敏,還是需要多多鍛煉。
“鄭祿,曾任雁門太守,與雁門長史程吞同流合污,私改賦稅,欺壓郡內百姓,奪取良田…”
莊郡君突然想到了什么:“難道圣上她要…”
“慎言!”
“喏。”莊郡君也不敢再想了。
惠帝姬向著大明宮的方向看去。她的這位侄女魄力不小,動田畝也不是沒有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你有魄力去掀起腥風血雨,但是你有足夠的能力去平定掀起的風浪嗎?
走到最后,又會有多少人站在你身后呢?所謂的革新派又會不會與舊黨聯手呢?沒有永恒的朋友,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那么,長生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你又有多少后手呢?呂氏的基業究竟是在你的手中騰飛,還是在你的手中頹敗?
上一次我的押注(章和帝)獲得了豐收,那么這一次呢?我還能站在正確的隊伍中嗎?
呂琤:朕曾經實踐過,但是血的教訓已經教朕重新做人了,姑姑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啊!
惠帝姬的思緒如決堤之水,停不下來。
惠帝姬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呼出,又要開始了嗎?風暴將至,小心站位。
此時在家停職反省的鄭祿格外的煩躁。他已經聽說了呂琤又借著“官德”的由頭發落了不少官員。他可以想象,假設這些官員從黑獄中出來,他們絕對會拿他做出氣筒。“官德”之事由他而起,而他在家反思,后面的卻都在黑獄反思,這差別,這對比。太不平衡了好嘛。
鄭祿其實不是很怕皇帝的懲罰,因為呂氏皇族大多走堂堂正正的帝道。他不怕明面上的,他更怕是一些陰面的東西。
鄭祿到京都不是很久,一些網絡還沒構建起來,他并不清楚進黑獄的官員們跟他犯得不是同一件事兒。他不明白,為了幾個賤民掀起如此風浪值得嗎?
京都,薛府。
薛潛正在和薛嵐商討,緊跟圣上步伐的可行性。
“玉隱,你可知今日早朝發生了什么?”
“今日早朝的風波,潛便是在翰林院,不刻意打聽也有所耳聞。又一批人怕是要落馬了。”
“圣上登基甚至都未滿一年,但是黑獄中關押過的人都快抵得上先帝一朝關押過的人了。如此這般,怕是要激起一些人的逆反之心吶。”
“潛倒是覺得,圣上關押的都是該關押之人。”
“世上哪里有該不該,有的只有能不能。”
“阿娘說得是。”
“玉隱,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阿娘,潛已經在風暴當中了,及時而退不甘心,主動出擊當然是要投收益最大的。”
“風險越大,收益才會越大。”
“潛已經做好準備了,揚帆遠航那就是薛氏揚名之時,若是有翻船的風險,那就請阿娘大義滅親。”薛潛早就考慮好了一切,她想要瘋狂一回。
圣上需要幫手的,無論是“官德”更進一步還是收尾,她都需要幫手。
終有一天,她要上圣上記住她的名字。有一個好用的工具人,她的名字叫薛潛。
圣上,我已梭哈,所有的收益都看你的了。
黑獄。
剛進黑獄不久的官員們,精神還算穩定,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黑暗的環境下,一些負面的情緒在滋生。總有一些人先扛不住。
“我不行了,拿筆墨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