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衍化永恒,前因后果
遠處的混沌大潮起落，翻騰律動，不斷的往外擴張。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海洋失去了束縛，開始往周圍泄洪，勢不可擋。
每一次呼吸的時間，都有千百里的虛空被卷入混沌當中。
奔騰的混沌，比大海里最激烈的浪濤還要駭人，掀起千丈巨浪。
“這混沌的聲勢如此可怖！”古穿云道。
孔圣等人站在趙淮中的乾坤廣袖內，往外觀望，也是眉峰緊皺：
“混沌核心處，有一種力量在擴散，推動著混沌往外運動。那力量的波動，竟似超越了不朽的范疇。”
“是鈞空的力量。”
一身黑袍的通天教主，身后有劍氣浮空，在蓄勢，隨時都能發出驚天動地的一劍。
趙淮中的聲音，送入袖內的乾坤空間：“教主先別急著動手。”
孔圣道：“人皇可能看清混沌核心處的變化？”
在趙淮中的注視下，濃重的混沌正徐徐散開，被他洞察到了內部的狀況。
鈞空就在深達千萬丈的混沌海洋最深處，盤坐如山。
他一襲青色法袍，身軀顯化的無量之大，雙手一上一下，對應天地，環抱陰陽。
其掌心有兩團氣機，隱然相合。
而他的身體周邊，萬物都在崩塌，包括規則，時間，空間都在泯滅，只剩下虛無。
然后又從虛無中衍生出新的規則，那是鈞空制定的規則。
“這股力量…”
趙淮中眼睛微瞇，亦是隱隱生出一絲驚懼感。
在場或許只有他能看出鈞空在干什么。
他在推動巫墓和盤古紀對撞相融，趁機開天辟地，形成兩者融合后的新天地。
混沌激蕩，往周圍擴散，便是他推動盤古紀和巫墓對撞過程中，爆發的力量所致。
更關鍵處在于鈞空推動兩者碰撞，規則崩潰，產生的虛無力量，趙淮中曾在仙臺背后，超越了不朽，直指永恒的那團仙光周圍感受過。
這說明，鈞空正在觸摸不朽之后的永恒，雖然還未正式破開不朽，但只差一線。
“破入永恒的過程充滿危險，且機會難得，需要先天世界碰撞，重現寰宇初始的那種狀態，從衍生萬物的過程中鑄造自身的永恒根基…怪不得鈞空費盡心思謀求盤古紀，巫墓。
試圖重塑三界，他能在先天世界的重塑過程中，獲得突破的契機。”
趙淮中心念電轉。
現在，鈞空正借助巫墓和盤古紀的碰撞，融合，演化寰宇初始，追溯寰宇的誕生過程，嘗試跨越不朽。
不過這種演化過程是把雙刃劍！
鈞空身畔的虛無力量，稍不小心，連他自身也會被泯滅成為虛無的一部分…
趙淮中注視下的混沌核心處，鈞空的身畔，忽然響起了傳徹時空的咆哮，有一道道巨大的身影，隱然浮現，在混沌中奔跑，嘶吼，撼動天地。
那是遠古大巫。
鈞空開天辟地的同時，還在嘗試逆轉生死，制定輪回，想讓死亡的巫族復生？
趙淮中對身畔的古穿云，五莊道主說：
“你們走吧，鈞空在混沌深處，周圍萬物崩塌，只有回歸永恒的虛無存在，任何力量試圖靠近，都會被虛無吞噬。”
他話落忽然推動法力，一拳打出！
其拳鋒處的法力浩蕩，生出一道法力之光，猶如開天巨斧，劈向混沌深處。
遠處的混沌被其沖擊，層層側分。
這一拳的力量，單是散逸的氣機，就讓五莊道主，古穿云生出所有防御都將被擊潰的可怕觀感。
然而，如此可怖的力量，墜入混沌核心，卻是迅速消融，歸于虛無。
過程中混沌散逸，五莊道主和古穿云倒是趁機看見了盤坐的鈞空。
他的背影入目，古穿云頓時輕哼出聲，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他的意識里，鈞空的身影無限膨脹，幾乎撐破了他的識海。
只是一個背影而已，卻能讓不朽者的意識無法承載，險些龜裂。
古穿云驚駭莫名。
那身影似乎蘊含著指向永恒的力量，超出不朽的極限。
古穿云看了眼五莊道主，發現其面色亦有些蒼白，顯然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只有人皇臉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這種變化。
他打出這一拳，是為了讓古穿云和五莊道主，包括孔圣等人看清現狀。
這時，通天，老子等眾圣都從人皇的乾坤袖內出現，落在一旁。
趙淮中體內發出龍吟之聲，穿云逐日，迅速變得雄渾壯烈，形成可怕的音爆。
轟隆！
虛空崩塌，趙淮中的身形拔高，倏忽萬丈，擎天柱地。
他邁開大步，破空奔跑，沖向混沌深處。
咚咚咚！！
天地都在隨著他的奔跑而搖晃！
轉眼間，他便沖進了混沌內。
那混沌起伏的浪濤雖然壯闊，但只能觸及到趙淮中的腿部。
他在混沌里快速推進，直逼深處鈞空所在的位置。
隨著對混沌的深入，他的身形逐漸消失，被混沌徹底吞沒。
不久之后，毀天滅地的可怕波動，從混沌里傳出，轟然巨響，猶如雷音驚世。
古穿云等人窮盡目力，亦只能看見混沌內有兩尊身影在對峙。他們對峙的氣機，生出無窮變化，形成了震徹時空的聲響。
“人皇在做什么？”
“他要以一己之力阻止鈞空？”
五莊道主和古穿云，都沒想到趙淮中會毅然沖進混沌深處，對鈞空出手。
古穿云涌起一種悲傷的情緒：“人皇沖擊混沌的氣勢一往無前，有種一去不歸的氣概。
他…是準備舍棄自身，阻止鈞空祭煉混沌甲？”
“嗯。”
老子緩緩點頭：“既然來了，以人皇的秉性，絕不會空手而歸，所以要不惜一戰。
若是讓鈞空祭煉完成天地胎膜，三界大劫，死傷無數，若有必要，吾亦不惜死戰。”
孔圣嘆道：“可惜眼前的交鋒，我等根本插不上手。那外圍的混沌人皇能入，我等卻進不去。”
古穿云和五莊道主皆是心頭悸動，想不到趙淮中如此壯烈，生死看淡，慨然沖進混沌內，和鈞空搏命。
人皇的無畏讓兩者深受觸動，不禁生出了悲壯感。
古穿云和五莊道主心緒波動，默然不語，就聽旁邊的孔圣道：“你二人沒必要傷感，那不是人皇的主身！”
古穿云一愣。
五莊道主也怔了怔。
孔圣納悶道：“你們難道沒看出來？那是人皇的盤古身，他進去試探鈞空的底細，幫人皇本尊積累經驗，將來好對付鈞空，算是沒白來。
躲在暗處的奢工和鈞空的分身另有謀算，人皇的本尊一直在秦坐鎮。”
五莊道主和古穿云保持沉默，看似從容，心下卻是泛起了驚濤駭浪，一路上和他們同行的只是人皇的分身？！
五莊道主愕然思忖：然而我把他當成本尊了，且十分客氣，千年以來從沒有過的那種客氣。
現在告訴我他是一尊分身？
五莊道主有種表錯情的尷尬，但他迅速調整了心態，表情淡定，高人風范道：“吾自然知道那是人皇的分身，只是以分身來觀本尊，可見人皇之悍勇，難免心緒有些起伏。”
古穿云附和：“說得好，吾亦是如此。”
倆人暗戳戳對視，心有靈犀。
孔圣：“那咱們走吧，既然幫不上忙，多留無益。眼下能確定的是鈞空確實切斷了和外界的所有聯系，在全力祭煉混沌甲。
且，他好像已經觸摸到了不朽之后的層次。”
想起剛才觀望鈞空背影，識海幾乎破碎的過程，眾人皆是心頭一沉！
鈞空的力量太可怕了。
“我們先離開。”
大秦。
奢工和鈞空的分身甫一通過傳送陣列進入秦境，便聽到一個聲音響起：“定！”
言出法隨，天地協同。
奢工二人同時感覺到，有調動三界之力共聚的可怕氣機壓來。
上方的虛空，出現了一輪光環。
那光環旋動，蘊含著無窮的道力，循環不竭。
被光環籠罩的兩人，同時陷入遲滯的狀態，被定住。
雖然只有一個剎那，但另一股力量探出，利用這一剎那，錘在鈞空分身的腦袋上。
“他沒走，他沒走，人皇一直在三界，出去那個是假的…”
奢工頃刻間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鈞空的分身想將計就計，趁趙淮中離開三界，前來偷家。
趙淮中同樣在順勢而為，出去的只是分身。
雙方的算計，拼的不是計策上的高低，而是法力。
趙淮中的謀劃難就難在出去的分身，道力同樣深不可測，不僅讓五莊道主看不破虛實，以為是本尊。躲在暗處，用明光陰陽鼎觀察虛實的鈞空分身和奢工，同樣難辨虛實。
所以他們都以為是趙淮中本人出了三界，遂放心來鉆空子。
此時，鈞空的分身被錘頭，周身炸裂，但他氣機流轉，身體聚合恢復，立即化入虛空，想撤走。
奢工也在同時掙脫束縛，和鈞空的分身一起遁離。
忽地，鈞空的分身速度一緩。
居然是身畔的奢工出手背刺，放出一道力量，讓分身的移動出現了遲緩。
奢工自己卻是速度陡增，在虛空中失去了蹤跡。
分身則被趙淮中的力量覆蓋，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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