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妖墟收獲,不朽青日
夜色下的大秦號，燈火斑斕。
今晚趙淮中和嬪妃們會在船上留宿。
自皇后以下，眾嬪妃都為此頗為興奮，正在忙里忙外的布置。
夜宿海上，讓月色染眉梢，枕著星河入眠，對妃嬪們來說是個很新奇和值得期待的體驗。
趙淮中看向黃葫道人送來的傳訊簡書。
之前因為有鈞空在重塑三界，想在三界內外傳訊，非常困難，因為無法繞開鈞空。
眼下他受創隱去，三界內外的傳訊，也變得相對容易起來。
由此可見鈞空的威懾力。
當然，三界內外的傳訊，都是圍繞在趙淮中身上出現的變化。
他在三界外那一戰，能擊傷鈞空，從而引起了諸多關注。
黃葫道人傳訊的玉簡內陣列交錯，浮現出一個有些朦朧的法力影像。
這是黃葫道人分化出一縷神魂所成的投影。
他出現后，掃了眼周邊。
夜空中星光璀璨，在無邊的海面上倒映點點光斑。
大秦號正停在汪洋深處，月照下景色綺麗而又神秘。
“人皇。”
黃葫道人注視趙淮中：
“我成道於遠古，跳出三界時，和羲皇一樣，被鈞空阻截所傷，當時只有一縷殘魂逃脫，花費漫長歲月重鑄神魂，才逐漸恢復了些修行。
我和羲皇其實只能算半個不朽，高于造化，卻又達不到真正不朽的層次。”
黃葫道人做好鋪墊，而后才道出目的：
“我想真正跨入不朽，需要演化完善我開辟的乾坤小千界，來提升道力。”
“而我日前發現了一座不朽者所遺留乾坤小千界的線索，對我完善自身演化的乾坤界大有益處，故而想邀人皇相助，同去探索。”
黃葫道人相邀，是看重趙淮中在三界之外那一戰展現的戰斗力。
而邀請趙淮中參與，意味著他愿意分享過程中能得到的好處，合則兩利。
趙淮中：“不朽者遺留的乾坤界，有危險？”
“三界之外，不朽曾經祭煉的乾坤界，是最有價值的東西，一旦發現，能吸引諸多不朽的主意。”
“我發現的這座，眼下還只是找到些線索，若能尋獲，對我拓展乾坤小千界大有好處，吾到時只要那界壁本身，若有其他所得，皆可歸人皇。”
黃葫道人說：“此外，吾還可額外答應人皇一個出手相助的條件。”
趙淮中訝然道：“為何非要邀朕出手？”
黃葫道人哈哈笑道：“不瞞人皇，我對先天靈寶等造物有特殊的感應。據我所見，人皇陛下掌持的先天靈寶，不下五件。”
“且你以帝王之尊修行到今日境界，得眾生擁護，氣運如潮，遠超我所見的任何人。”
“若能邀人皇出手，便相當于有鴻運加身，誅邪避退，事情會額外順利。
人皇往昔諸事順遂，此為原因之一！”
原來是看重朕位面之子的身份…趙淮中自我調侃。
他原本也想對三界外增加了解，當即答應。
黃葫道人頗為欣喜，末了道：
“我還有些特殊的消息渠道，得知了和人皇有關的某些事情。
三界外的遠古妖族，有不朽者青日，已經離開妖界，應是為了對付人皇，你當多加小心。”
趙淮中順勢道：“道祖你剛才說可以額外答應朕一個出手條件，不如就由你幫朕關注那青日的蹤跡，若有所得，朕負責出手對付他。”
道祖是個尊稱，不朽層次皆可稱其為祖。
黃葫道人愣了下，心忖這人皇難道看出了我擅長追蹤循跡？不然為何正好擺脫我最擅長之事？
他略作沉吟便答應下來。
“追查青日蹤跡，道祖可有把握？”趙淮中道。
黃葫道人：“要試試方知，人皇等著聽我消息便好。”
兩人旋即停止了聯系。
趙淮中遂往甲板一端走去。
夜色漸深。
大秦號上陣紋交織，燈火斑斕，船外波濤涌動，船艙內逐漸安靜下來，妃嬪們各自睡去。
次日歸秦，嬪妃們仍興致勃勃的議論此次出行。
趙淮中從朝會上下來后，照例批閱奏本，而后出宮來到物造部，查看十二銅人最后兩尊的進度。
十二銅人的制作越往后難度越逐級遞增，所以從古到今，從來沒人打造出完整的十二銅人。
大秦的十二銅人，目前第十一尊剛鍛造成型，還未完成陣列的祭刻。
趙淮中查看后，又和老司空，季末等人敘談詢問其他物造進度，回到秦宮時，已然日近黃昏。
他在書房里盤點手上現有的先天靈寶，除了原有的器物，還有妖主留下的那個石皮葫蘆，以及妖墟內的多件其他靈寶。
包括妖皇鐘，遠古石磨在內。
此外妖墟本身，正是妖族最大的一宗寶物。
趙淮中暗忖要是將妖墟獻祭出去，不知道會有什么回饋？
他琢磨了一下，又打消了念頭。
妖墟內部連接著諸多妖族秘境，暫時留在手里，還有用處。
趙淮中遂把狐貍精叫過來，帶著她進入妖墟。
“當前仙界散落的各部妖族，朕讓十方妖主負責出面收攏，或殺或降。”
趙淮中娓娓道：“這妖墟是妖族的根基，其內秘境眾多。朕已經簡單清理過，曾經為惡的妖族盡數誅殺。
但妖墟深處連接的一些秘境內，妖族的部分根基仍在。
朕準備將妖墟交給愛妃，由你來接管梳理妖墟剩余之物。
你意下如何？”
趙淮中和狐貍精進入妖墟，來到妖墟主殿。
狐貍精之前受的傷，在媧皇分身出現后，以補天術治療，已經基本恢復，正是接管妖墟的最佳人選。
“陛下不說，奴也早就想討要妖墟了，只是怕陛下不悅，一直沒敢說。”狐貍精笑嘻嘻道，手臂挽著趙淮中，很自然的蹭了蹭。
妖墟內的各處秘境，她都熟門熟路。
進入主殿，狐貍精伸手一拂，面前的九州碧水池漣漪抖動，有一枚枚妖氣澆筑的光斑在池水深處上浮，和主殿的穹頂相對應。
距地面百丈的恢弘穹頂上也有光斑閃爍，緩緩垂落。
主殿內，光斑交融，最終拉伸開來，形成三條虛空通道。
“這是妖墟隱藏的三處秘境，涉及妖族根基的一些重要之物大多在其內。”
趙淮中笑了笑，和狐貍精逐一進入這三條通道連接的三處秘境。
其中一處是妖族漫長歲月以來積攢的家底，可以看做是一座庫藏。
另一處是妖族在遠古妖庭時期，鎮壓氣運的先天靈根扶桑樹所在的秘境。
其內的扶桑樹已經毀了，主干崩斷，扶桑樹周邊還有破損的殿宇，倒塌的殘垣，破敗不堪，保持著當年人族打進遠古妖庭那一戰的原貌。
扶桑靈木雖然毀了，但根系和半截主干仍在。
殘存的一縷先天靈氣也未徹底斷絕，相當于妖族還有最后一縷氣數未盡。
第三處秘境內大約有千里方圓，彌漫著氣機古老的混沌。
“相傳這里是妖族的起源之地，據傳遠古有妖族不朽，曾在這里吞吐妖氣，是其跳出三界前最后駐留的地方。”狐貍精說。
趙淮中四處打量，而后放出了祖龍。
祖龍的身軀橫亙在秘境當中。
周邊充斥的混沌氣息，如長鯨吸水般被祖龍盡數卷入腹中，吞噬的點滴不留。
末了祖龍吐出一口氣機，化作一顆五彩繽紛的妖珠，分出半數所得，給了狐貍精。
兩口子瓜分了妖墟這處核心秘境的殘余價值。
兩人又進入妖墟深處的其他秘境看了看。
“這里是遠古妖洞，也是我妖族的藏兵洞。
當年妖墟逐步復蘇，解開一層層封禁，各妖族部眾都是從這座遠古妖洞內走出去的。越往妖洞深處，深眠的妖兵越精銳。”
在一處幽暗無光的妖洞內，四壁垂掛著粗不可環的一條條青銅鎖鏈。
這些鎖鏈，都是妖族用來捆縛他們抓到的強大生靈，儲備氣血，作為妖田所用。
趙淮中在這處秘境洞窟最深處，還看見一具本體高達百丈的人形骨骼，駭人聽聞。
居然有體量如此龐大的人類生靈？！
那骨骼猶如鐵鑄，盤繞著無數的天然咒文，形成陣列。
千百年過去，骨骸始終不腐，其上的天然陣紋仍在運轉，吸收虛空中的力量。
“這是遠古生靈？”趙淮中審視道。
“是，遠古妖庭時期，妖族一度鼎盛，抓取過不少遠古生靈，囚禁他們，分化其血脈，進行研究。”狐貍精回應。
兩人離開妖洞，出了妖墟。
趙淮中將妖皇鐘進行了祭煉，其余靈寶，仍留在妖墟內，由狐貍精接手。
妖墟的一些秘境洞天里，還殘存著部分妖族，也將由狐貍精來統籌掌控。
就在兩人回到秦宮的同時，趙淮中生出感應，伸手虛拂，面前浮現出一枚玉簡，仍是黃葫道人送來的傳訊：
“青日的蹤跡，吾已經找到了，人皇速來。”
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似乎出現了意料外的變化。
昨晚黃葫道人和趙淮中聯系后，答應尋找青日。
他成道前的來歷特殊，本身便蘊含先天靈寶的氣機，能憑借一股先天靈氣契合天地，在冥冥中查看四方時空。
他和趙淮中斷開聯系后，手里多出一面幡旗。
在幡上寫出青日兩個灌注道力的古字，旗上便有陣列交錯，景象連續變化，對青日的蹤跡展開推演。
時間來到次日，幡旗上交織的陣列里，緩緩浮現出一個朦朧不清的身影。
找到了…黃葫道人臉上露出喜色。
但是當他看到那人影所在的方位后，驀然心驚。
就在黃葫道人所演化的乾坤小千界之外，有一隊人破空而出。
這隊人形貌各異，個個妖氣森然。
為首的一個身形雄壯，青年面貌，眉弓鼻骨間轉折非常冷硬犀利，如同雕塑，有種妖異的魅力。最奇怪的是其雖然站在那，但在感知的層面，完全感應不到。
他彷佛只是徒具其形的陰靈，讓人莫名心悸。
其目光閃闔，看向眼前的乾坤小千界：“我道是誰在追溯我的蹤跡，原來是你，黃葫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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