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人皇、通天、不朽
寰宇神秘浩瀚，無邊無際。
如果從足夠高的角度俯瞰，會發現三界形如巨卵，宏偉壯觀，被環狀的混沌帶所包裹。
而包裹著三界的混沌當中，還依附存在著諸多洞天秘境。
這些秘境洞天有大有小，有些小如芥子塵埃，另外一些則面積遼闊，如同一方乾坤小千界。
此時，其中一座小千秘境內，聚集了三界外的不朽者麾下最重要的幾個人，和羿漪一起拜見過不朽者的中年道人赫然在列。
其他幾人也都是不朽道祖的弟子，統稱道凌八子，兩女六男。
羿漪在其中位列第四，中年道人排第三，排位更靠前的兩人，已經近乎涉足不朽。
八子中為首的申戌，正背向其他人，在眺望這座洞天秘境內的景色。
眾人默立一旁，將其簇擁在中間，分外突顯出他的身份。
申戌體型雄偉，負手而立，便如一株高拔的山峰。
他的背影和不朽者竟有幾分相似，極具壓迫感。
申戌此人生的相貌堂堂，內斂的雙目電光隱現，冷酷而帶著透視人心般的異力，給人精明卻又城府深沉的觀感。
他的外貌接近中年，有著過人的威嚴。
他眺望洞天秘境內的一座高峰：“那座云虛峰上的宮殿，是道祖當年演化這片小千界時所建。”
“我也是那時被道祖選中，成為門下弟子。”
申戌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面色沉凝。
原來這座依附三界存在的小千界，是那位三界外的不朽者，演化出來的秘境。
他演化這方小千秘境的目的，是想一步步開辟成大千世界，過程中依附攝取三界的精氣為己用，將其中的生靈，時空，道則等等全都取而代之。
這種布局的野心極大。
但這座小千界開辟出來后，那位不朽并未如愿。
他洞察天地運轉的精妙，發現三界內蘊起源的力量，獨一無二，不可能被攝取替代，遂改變原本的計劃，放棄這方世界的衍化，轉而開始思索如何重塑三界。
漫長的歲月以來，這位不朽道祖一直在觀察，體會三界內外的變化。
遂古之初，他曾進入三界，傳道人族，甚至隨同界內眾生，轉世輪回，感悟三界內的道力規律。
顯然，他最終找到了達成目的的辦法，并且開始著手推動。
“師尊洞察諸事，已經算出他欲重塑三界，必遭阻礙。”
申戌道：“但師尊化身界外天地，蹤跡難尋，想來阻礙師尊者，必要通過師尊曾經親手演化的這座洞天小乾坤界，才能進入找到師尊在虛空深處的位置。
我等今日，便負責阻攔前來襲擾師尊之人。”
“來的都是誰？”申戌背后一人問道。
“黃葫道人，羲子二人將至。”申戌道。
道凌八子中的其他幾人立時眉頭大皺。
來的這兩個人，都是從三界曾經走出去的不朽，任何一個都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羲的原身當年跳出三界時，已被師尊鎮壓斬殺，不過是留了一縷氣機化身逃脫，多年在外潛修，力量遠比不得真正的不朽。
其余黃葫道人當年吞吐三界諸多靈根、靈寶之氣成就自身，跳出三界時，同樣被師尊所制，奪了他的靈氣，亦不足懼。”
申戌淡然道：“有我和畢術在，足以應對他們兩人。”
畢術是道凌八子中，和申戌并列的最強者。
“有人來了！”
就見洞天上方的高空，一點流星般的光芒出現，卻是一縷先天氣機。
那氣機化作一只黃皮葫蘆，其上站著一個男子，面容蒼老，臉帶風霜，須發皆白，穿黃色道袍。
轉眼間，又有一個站在神鳥鳳凰背上，頭戴冠冕的俊逸男子出現。
這人立在翎羽赤紅如火的鳳凰上，眼中精芒吞吐，身畔道力流轉如先天卦圖。
其身量修長，衣衫隨著凰鳥的移動獵獵作響。
“果然不出師尊所料，你二人多年龜縮不出，直到此刻才露面想破壞師尊行事。”申戌邁步登空，迎向出現的兩人。
“我等只是不忍鈞空道祖將這三界毀了。”
那佇立在鳳凰上的男子聲音清越，震動長空：“若他重塑三界，眾生何苦要為他一己之念，重入輪回！”
“羲皇你可是忘了當年破開三界時，被吾師一指洞穿三魂，只留殘魄逃走。你千年不出，可是自覺已經恢復。”
申戌邁步騰空，和那鳳凰上的中年人隔空對視。
虛空竟因為他們的對視，迸發出一道道真實的電芒。
下一刻，申戌探指點出，虛空驟然塌陷，一股力量波及整個洞天，黑暗覆蓋千里時空。
雙方見面就戰。
而在他們交戰的同時，這座洞天外，也是三界之外的廣袤虛空中，還站著另外兩個人。
這兩人皆穿黑衫。
一個年輕，另一個也不老。
年輕的筆挺軒昂，墨發成髻，意態睥睨。
不老那個面容冷肅，不茍言笑，下巴上有一道凹痕，留三撇長須，背懸古劍，劍長三尺六寸九分，劍身與劍鞘通體皂黑，有青色蓮花覆繞其上。
劍柄末端上書青萍劍三個古字。
不算老的中年人，身上黑衫是道袍的款式，足下金光如水，身上道袍紫氣氤氳，氣度不凡。
年輕那個卻是一身帝王袍。
這倆人是趙淮中和他半個老丈人通天道主。
說半個老丈人是從女神仙的角度算的，姒櫻是通天教主一把屎一把尿從小養大的親傳弟子，所以這半個老丈人，并不勉強。
“你居然從三界內出來了…這么早就參與和不朽的交鋒，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通天道主聲音冷漠，聽起來像個莫得感情的人。
和趙淮中說話時，他的視線一直盯著下方的羲皇和申戌，以及黃葫道人和另一人的交鋒。
趙淮中是在接到通天道主送入眉心的那道訊息后，做出判斷，知道不獨三界之內，三界之外也是暗流涌動，圍繞三界展開的某種爭斗，從未停止過。
而他素來膽量奇雄，又熱衷搞突襲戰。
那位不朽派人進入三界，若一味防守，事來應對，人皇陛下感覺很吃虧，所以毅然殺了出來。
自從他在起源石殿，獲得起源權柄，雖然還未晉升不朽，卻能在道力層面掌控時空，跳出三界之外。
出了三界后，能碰上同樣來找不朽者的通天道主，卻是有些巧合。
翁婿首聚。
兩人見面已經簡單寒暄過。
“我還有事想要詢問老丈…道主你。”
“三界自開天辟地以來，成就不朽之人都去哪了，其他人就任憑這位不朽者重塑三界？
下邊那兩個是道主找來的幫手？”趙淮中看了眼下方的羲皇和黃葫道人。
“三界成就不朽者，古來共有七八人之數。”
通天道主面容冷峻：“你太低估那位鈞空道祖了。
以往曾有數位不朽，從三界內跳脫而出時，因為體內力量還未完全轉化為不朽之力，被鈞空道祖蓄勢以待，趁機鎮壓。”
“剛成就不朽的時候會相對虛弱，僥幸逃脫者也大多受到重創，下方的羲皇破開三界的一刻原身已死。
他只留一縷殘魂逃脫，此后多年修行，才得以恢復現在的層次。”
“就算是三界之內，也有不少天賦秀出之輩，被鈞空降下力量抹殺。”
趙淮中想起那個曾在三界外看見的‘義莊’，其中供奉的牌位數以百計，難道都是被來自三界外的不朽者下黑手抹殺的？！
“他為什么要襲殺三界內外的修行者？”
“每個從三界出來的人，都會分薄三界的氣運。
他不容許其他人帶走三界的氣息，擊殺這些人以后他會剝離獲取他們的氣運、氣數，幫助他更好的融入三界，重塑三界。”通天淡淡的道。
趙淮中霍然驚怒，眼神微瞇。
“你的喜怒沒必要這么分明，天道循環，生死不過是常態，此事無關善惡，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生死，平衡方得不朽！”
通天道主娓娓道：“在不朽眼里，所有生命都是循環的一部分，我也一樣。
鈞天座下八子，其中兩人即將涉足不朽，其他六人也是造化巔峰，你確定要參加今日此戰？
鈞空對三界的重塑，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吾等若不能在此時阻攔他，將再無機會。
故此戰非常重要，不生則死，必有人因之隕落。”
趙淮中微微吸了口涼氣。
他之前確實有些輕視了對手，想不到對手可怕到這種程度，其弟子都有兩人即將不朽！
“若不是他近年重塑三界，無法抽身，人皇你很難成長到現在。”
通天道主話落忽然目光微亮：“我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倏地，一縷劍光滋生在虛空中，初起微弱，但瞬息便攀升到千百丈之巨，威勢煌煌。
天外虛空，無聲無息的崩塌。
一個坐如崇山峻嶺的背影，出現在劍芒盡頭的時空深處。
通天道主一步邁出，手中青萍劍斬出了第二劍。
“他是如何做到重塑三界的？”趙淮中追問的聲音。
通天道主：“不知，這是只有他知道的方法，是他對不朽以后的一種探索。”
通天道主斬出的劍氣，靠近那背影后，被一種力量壓制，迅速縮小消融，根本無法近身。
同一刻，趙淮中長嘯一聲，大步流星的追在老丈人身后，往那不朽者鈞空道祖逼去。
奔跑的同時，他眉心浮現出驕陽般絢爛，光芒萬丈的起源龍珠。
他的力量猝然拔高，身高也在激增，高達千百丈，九頭十八臂，駭人至極。
下方，一個道凌八子中的存在，邁步騰空，攔在趙淮中身前，不屑道：
“你連造化巔峰都未達到，也想與吾師交手，笑話！”
趙淮中冷笑道：“你連不朽都不是，也想與朕交手，笑話！”
轟隆！
趙淮中翻手錘出，一團光焰打出去，就像一輪太陽從拳頭跳出！
他為什么敢來剛一位不朽，因為他在龍珠和外掛雙重加持下，底牌深不見底，信心高度膨脹。
他這一拳打出去，勢不可擋，開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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