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人皇VS不朽
妖墟主殿。
九州碧水池內，無數的陣紋都被這只手攜帶的力量崩斷。
妖主掌中也有一團混沌漩渦，脫手而出。
那手掌和漩渦碰撞，變掌為爪，龍吟乍起，漩渦當即被龍爪穿透。
妖主出手如電，和龍爪相對，形成了正面交鋒。
然而龍爪又出現第二次變化，不僅規避了妖主的出手，且五爪歸一，化作一根金燦燦的手指。
指端竟似和仙臺石柱重合，萬千咒文盤繞流轉。
恍惚間，像是有一根仙臺石柱，猝然撞向妖主眉心。
咔嚓！
妖主眉心流轉出五色光曦，媧皇石浮現，才真正化解了這一擊的攻勢。
手指消散。
這只手不過是隔空探過來的法力所化，但變化之精妙，法力之雄渾，都出乎妖主預料：“人皇！”
九州碧水池的波動正在平復，池面上隱約倒映出一個身影。
那人一身黑色龍袍，體型偉岸，天地在其足下翻覆。
他的每一步都能跨出無垠距離，正往妖墟高速逼近。
人影無疑就是趙淮中，他手里還提著四辰白虎。
其余寅妖，狨王兩個妖族失去用處，已經被打死了。
趙淮中身后，跟著大袖拂動的孔圣人。
妖主佇立在妖墟主殿，體內法力涌動，整個妖墟氣機都在鼓蕩，發出五色之光！
九州碧水池內漣漪起伏如潮，似乎即將有人破水而出。
時空彼端，以神念隔空鎖定碧水池的趙淮中，視線仿佛能看見妖墟內的妖主，意態睥睨，聲音傳徹妖墟：“妖主，你可敢與朕交手！”
后方，孔圣拂袖笑道：“壯哉，為人當如是！”
他是在給趙淮中捧哏，對他隨時都敢單槍匹馬殺上妖墟的悍勇稱道助力，同時也是一種加持，口出圣人言，調動人道之力給趙淮中進行輔助！
兩者一前一后，氣勢瘋狂飆升！
“人皇，你找死！”
妖主步履踏空，雙手側分，虛空開闔。
他并不畏懼一戰，甚至想主動出迎，和趙淮中交鋒。
但就在這時，妖墟主殿浮現出一縷氣機，微光從妖主身上升起，卻是之前不朽者降臨，留下的玉簡。
那玉簡內氣息外放，倏然斬斷了趙淮中對妖墟，對九州碧水池所在位置的感應。
妖墟主殿，妖主已經做好戰斗準備，卻沒想到不朽留下的玉簡，還藏著其他布置，攔腰掐斷了他和趙淮中的對壘。
那位不朽留下玉簡給妖主的時候，趙淮中循跡殺往妖墟的事情還沒發生。
他提前留下布置，居然準確的預見到了后續的變化。
“我說過，現在不是你和人皇動手的時機！”
妖皇耳畔，不朽的聲音從那枚玉簡中傳出，連聲音也提前封存其中，玄之又玄。
“你篤定我不是人皇的對手？”妖主沉聲道。
他對自身有著足夠的信心，并不會因為不朽者的幾句話而動搖，真覺得自己不如趙淮中。
妖主有自己的底牌。
和趙淮中爭鋒，勝負要打過才知道。
若是他毫不顧忌的動用底牌，壓制人皇絕無問題，他甚至有一定把握能擊殺人皇，這一點妖主很篤定。
此時，混沌妖主面前有畫面再次浮現，出現了妖族統帥天刑在仙界某處疾行的身影。
畫面仍是不朽者所推送。
其中的天刑突然遭遇了阻擊，被一只探出的龍爪所禁錮，迅速死亡。
畫面一閃消失。
“這是不久之后會發生的變故，你妖族統帥在今晚將陸續被殺，下一個就是天刑。
你若在此刻與人皇交手，妖族的損失會超出你的想象，永無重掌仙界的機會。”
剛才的畫面，是不朽者預見到即將發生的一種可能性，并不是天刑真的已死。
同一刻，仙界某處行進的天刑被一股氣機籠罩，憑空失去了蹤跡。
而另一處位置，趙淮中駐足而立，面色微凝。
妖墟和天刑，接連被人所阻，斬斷了他對兩者的感應！
“那位不朽對他的棋子保護的倒是很好。”
孔圣道：“不如去襲殺其他妖族統帥，削弱妖族之力。”
“現在去殺其他妖族，剛才的情況可能還會出現，白費功夫。朕想試試別的方式。”
趙淮中道：“我們…回天庭！”
凌晨，皎月如水。
趙淮中重返天庭，并且再次進入帝陵。
老子等人當即迎了上來：“情況如何？”
“有不朽出手。”孔圣簡單說了一句。
趙淮中開始查看那口二代天帝張仁用過的小巧玉棺。祖龍又一次探出觸須，隔空進入棺中。
玉棺表面有符號化開，變得如同水面般柔軟。
“幾位圣人在這里等朕。”
趙淮中身形收縮如微光，自己走進了棺中。
玉棺周邊的虛空生出漣漪，棺體消失在帝陵內。
“秦皇推動這玉棺，利用帝陵和三界之外相連的空間秘境，去了二代天帝之前來的地方？”孔圣眉頭皺起。
老子也有相同的判斷：“以人皇心智，不會輕易將自己置于險地，他敢孤身去三界之外，當有所持！”
孔圣微微點頭。
玉棺離開帝陵，在虛空中化作一道流光。
這棺內封存著一個獨立的小洞天，不朽指骨和血氣都被張仁吸收，只剩下一團霧蒙蒙的虛空。
趙淮中進來后，略一打量，便開始關注棺外的變化。
玉棺的移動過程，就和他修行時，神識陡然拔高到另一重天地，得以進入三界外的過程類似。
有那么一個瞬息，玉棺表面陣列交錯，驀然間超脫在了三界的規則之上，從張家帝陵進入了另一重天地。
這玉棺蘊含著不朽的手段。
棺體很快就停止移動，到達了目的地！
趙淮中從棺內走出。玉棺停留的位置，是三界之外，位于一座石殿內。
第二代天帝之前曾在這里接到不朽者的道諭。
這座石殿沉寂千年，一直依附在三界之外，繞三界時空而行。
張仁當初因為天帝被趙淮中所殺，從天庭帝陵逃脫，就是來到了這里。
石殿的格局和張家帝陵一樣，放著三口棺槨，與帝陵分處三界內外，形成了影葬關系，相互呼應！
趙淮中直接看穿了石棺的虛實，中間和左側的棺槨空置，唯有右側的棺槨內——有一具遺骸。
這三口棺，對應張家以往的三位天帝。
中間是初代天帝的棺，龐大如小山，威壓厚重，內有九層槨，是最高的帝葬規制。
但初代天帝自遠古失蹤，沒有尸身留下。
另一口左側的空棺，應該是張仁的棺槨。
那么剩下最后一口有尸骸的棺槨，裝著的遺骸顯然就是第三代天帝。
趙淮中屈指輕彈，便有法力延伸進入有尸體的棺槨內，化作法力之手，輕觸尸骸的眉心。
第三代天帝的遺骸，一身紫金帝王袍，面上仙光如水，肌膚宛若玉質。
他的面容頗為年輕，接近中年。
他同樣被不朽者祭煉成了傀儡，也有殘魂在其遺骸內存在，等待著被喚醒！
趙淮中探入棺中的手，迅速洞察‘翻看’了這具帝尸殘魂的記憶。
而后，他毀掉了帝尸中的殘魂。
其體內祭煉的傀儡咒文，也在同一刻斷裂，成了真正的‘尸體’。
第三代天帝身上，沒什么有價值的發現。
這座道宮是主殿居中，四角還有四座偏殿的格局，內外道紋致密。
趙淮中身形微晃，出現在一座偏殿內。
殿內氣息陰森，內外皆為淡青色的石質，連窗欞也是石質雕琢，門口佇立著兩尊天將的塑像。
偏殿里有一處供案，其上擺放著以百計的石質牌位，密密麻麻，安靜的矗立在殿內也不知有多少歲月！
每一個牌位上都寫著對應的名字，多數皆是歷史上名噪一時的人族先賢大圣！
黃帝，有巢氏先祖，伏羲…
這些人族先賢的牌位，同時出現，這石殿…似乎是一座飄在三界之外的義莊！
供奉人族先賢的葬地！
趙淮中待要仔細審視，忽然生出感應。
就見一縷光曦出現在殿外，無聲無息的化出了那個不朽者的身形！
趙淮中瞇眼打量，眼瞳得外掛加持，化出祖龍之瞳，洞察萬物生滅。
然而他在這位不朽的身上看不出生滅，看不出變化。
他像是亙古永存，不可撼動。
這就是不朽的力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脫了一切既定的束縛！
他仍然以背對趙淮中，面容無法看清，聲音平緩：“你居然敢到三界之外來探查線索。”
“你數次將力量送入三界，阻撓朕誅除妖族，不就是想引朕追出來嗎？
在三界內，你的力量不足以殺朕，所以想將朕引到三界外來動手！
難道不是？”
趙淮中淡定道：“朕也想試試一位真正的不朽，能厲害到什么程度！”
“若朕沒猜錯，你也修行過仙臺術！”
不朽的聲音輕嘆道：“自秦統一六國，你成為中土神州之主，我就開始注視你。
你的修行天賦，身份，正是最適合修行仙臺帝王術的人。而你的突破速度更是出人意料，讓我也出現了判斷上的錯誤！
仙臺術我曾通篇誦讀過，但并未修行。”
趙淮中想了想道：“看來你并不知道仙臺最終的秘密。”
“你是指起源石殿，還是…仙臺的來歷！”
不朽者道：“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你放棄三皇歸一。在三界當中，任意選擇兩界執掌！”
趙淮中心頭微動，暗忖這位不朽出手對付朕，必是朕妨礙了他的某些事情，或者是他有某些事正處于緊要關頭，所謂的給朕個機會，是想…拖延時間，還是另有算計？
下一刻，趙淮中以實際行動給出了回應。
他體內的力量轟然爆發，如江河呼嘯，卷向了對面的不朽。
不朽者倏然回身，探指點出。
他的手指在出手的同時，便落在趙淮中眉心，根本無法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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