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的晚風帶著一絲清涼,舒緩的從窗外吹進來。
寢宮里宮燈高挑,帶著淡淡的紅暈。
“舒服嗎?”
“嗯,很好穿,舒服的。”
雕工精妙的黃花梨木榻上,姜姞有些奇怪的打量面前的天蠶絲織物,這么輕薄,造型…從來沒見過,但趙淮中喜歡,她便很順從的穿了。
白色的天蠶絲觸感柔軟微涼,確實很舒適。
倆人正處在一戰后的間歇期,二戰還未打響。
那兩個野女人入宮就被控制起來了,不忙著搭理她們。
眼看姜姞動作輕柔的把白色的蠶絲裹在小巧的腳丫上,然后是精致的腳踝,勻稱的小腿,繼續往上逐漸豐腴…最終悉數被蠶絲覆蓋。
美不勝收,簡直了…連趙淮中都不自禁的有些挪不開眼睛。
咕咚,好像是吞咽的聲音。
姜姞橫了他一眼,眼神又嬌又俏。
就穿個天蠶絲,至于看成這樣?
當然至于…然后就爆發了二番戰,沒脫。
長夜漫漫。
嗯,咸陽又下雨了,大暴雨,雨滴瘋狂的敲打著窗欞內外的草木。
到月移中天,雨勢才慢慢變小。
皇后要睡覺,皇帝勞碌命,又從榻上爬起來。
“皇后不去嗎,宮里來了兩個野女人,饞朕的身子,皇后都不擔心?”
趙淮中揶揄道:“倆人的身份還有些特殊,朕要去處理一下。皇后跟著一起來,她倆一準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姜姞神色萎靡,眼睛掀開一條細縫,哼哼唧唧,意味不明地蹬了蹬仍舊在天蠶絲里的秀足,然后就一動不動了,表示自己有心無力,去不了。
“那你睡吧。”
“嗯。”姜姞應了聲,酣然入睡。
趙淮中只穿了一件外衫,也就是黑色的帝王袍,里邊空蕩蕩的,大搖大擺的出了武英殿。
這么好的夜色,真去處理野女人入宮,不存在的。
去找穆大家不香嗎?
不穿內襯就是為了方便。
出了寢宮,趙淮中身形一晃,便出現在花草居。
月妃剛從墻頭翻進秦宮,宮內的防御陣列就浮現微光,發現了她的蹤跡。
要知道如今的咸陽宮可是西王母曾經的道場,別說天仙境,金仙大羅也不可能隨意出入。
月妃信心滿滿,用一件法寶遮掩氣息,進入秦宮時眼睛還亮晶晶的,唇瓣微抿,連呼吸也有些粗重,想到一會能見到人皇,心頭微熱。
只要有機會和趙淮中獨處,她相信憑自己的撩漢手段,人皇也逃不出她的掌心。
然而…激情作案的后果是才入秦宮,就觸發了仙陣示警。
月妃倒是不慌,動用了一件仙器,準備藏匿身形,繼續深入。
但隨后便有一道力量憑空出現,她發現自己被這股力量束縛,直接挪移到了咸陽正殿外的廣場上。
不遠處就是三公九卿所在的偏殿,人來人往。
讓月妃愈發駭然的是自己隱藏的容貌正在變化,恢復了原貌,身份暴露無遺。
她這才開始有些著急。
天庭之主的妃嬪,露出真容,半夜摸進人皇的宮殿,被人發現后吊在半空…月妃滿懷熱情,仿佛被兜頭澆了盆涼水。
洛宓的情況幾乎一樣,剛進來就被一股力量束縛,成了階下囚。
然后同樣被挪移到咸陽宮的廣場上,和月妃面面相對。
月妃目瞪口呆。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人來作伴!
不止自己一個被綁到這,月妃又有些莫名的小愉悅,感覺平衡了不少。
“你也來了?”
“你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
兩人離地丈許,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吊在半空,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
“你來不就是想把自己送給人看嗎?
哦,或許還不止是讓人看。”
洛宓譏諷的口氣:“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賤,想來偷秦皇?我是看到你進來,才跟進來的。”
月妃哂道:“跟著我進來?想捉我的把柄?”
洛宓略得意:“你夜入秦宮的過程,已經被我用法力拓印到了玉簡內。”
月妃怡然不懼:“呦,你被秦皇劫走一年多,說不清的事誰知道有多少?憑這個就想威脅我?”
洛宓氣的熊前撲騰撲騰的跳,反唇相譏:“可惜你半夜闖入秦宮,連人皇的面都沒見到。”
“你不也被吊在這嗎!”月妃不甘示弱。
洛宓看了眼天色,忽然神色微變:
“我們露出了真容,如果吊在這,待天明時,又有仙魔來秦宮拜訪,認出我二人…”
月妃的臉色也是驟然一白。
天庭之主的兩個寵妃,洛家和月家的兩個女仙,半夜潛入人皇宮,被人抓住了吊在咸陽殿前示眾…這可不止社死那么簡單。
不僅會被安上仙界潘金蓮的銀蕩名聲,還會連累洛、月兩家顏面盡失。
天庭之主在沖霄的綠光加冕下,更是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事。
后果非常嚴重,將徹底墜入不可控的方向。
月妃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都怪之前憑月華古道之術,觀察到了人皇三界第一拐的能力,對她形成了諾大的吸引力,不然她絕不會這么冒失的過來。
洛宓也是面色煞白,要真被人圍觀了,該怎么辦?
花草居。
夜色靜謐。
趙淮中默默進了屋。
鼻端有草木的芬芳味道。臥榻上,穆大家側臥安眠,呼吸均勻。
雖然成就仙魔,不眠不休也沒什么,但還是習慣了日落而息。
睡夢中,穆大家感覺有些不對。
房間里多了個沒事就來花草居作案的慣犯,穆大家早習慣了,在夜色里睜開眼睛,給了他個白眼:“一國之主,又大半夜的過來當昏君?”
語氣嬌柔,半點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穆陽靜往里挪了挪身子,給趙淮中讓出位置。
她側臥在榻上,穿著纖薄的白色里衣,纖腰上搭著一條薄被,蓋住了最豐腴的位置。
再往下的小腿和光潔的秀足便坦露在外,往榻內挪動時,平添誘惑。
趙淮中伸手虛拂,旁邊的燈盞便被法力點燃。
臥房里變得清晰明亮起來。
他變戲法般拿出一件天蠶絲造物,遞給穆大家:“穿給朕看看。”
穆陽靜有些奇怪,大半夜的過來,為了讓我給他穿這個?
“這是什么?”
她翻身坐起來,俏吟吟的問,有些好笑的看了看趙淮中。
“這是…昏君都喜歡的東西,穆大家穿上,一定會艷絕人寰,無人能及。”
“是這樣嗎?”
穆陽靜將纖細瑩白的小腳,送入天蠶絲織物內,一路上提,整個過程優雅且極具節奏感,有種難以言喻的視覺沖擊力。
節奏舒緩,但很流暢。
一只然后是另一只。
腿上多出一種薄黑色籠罩下的朦朧,透出來的色澤里,又帶著點說不上來的神秘感。
黑白相映,妖嬈萬千。
何止是昏君喜歡,明君他也喜歡啊。
穆陽靜在榻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如同女王般俯瞰趙淮中,上身穿著內襯的白衣,一條腿在前,只有腳尖輕觸臥榻,做了幾個很簡單的變化動作。
禍國殃民。
君王不早朝大概就是因為眼前的情景,趙淮中體內有股力量在沸騰,很誠實的表示了足夠的尊重。
“穆大家給朕懷個子嗣吧,就今晚。”
穆陽靜哼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這里需要大量意會)
凌晨,趙淮中心滿意足的從榻上起身。
穆大家臉上似有淚痕,剛睡下。
有些狀況知根知底的也遭不住,哭了很正常。
趙淮中離開花草居,回到秦宮,來到宗廟石殿。
昨晚過的太投入,沒修行,用晨課補上。
離早朝還有些時間,勉強夠一次修行。
黎明之前,咸陽上空烏云密布,這次是真的下雨。
電閃雷鳴中,小雨淅淅瀝瀝的灑落。
眼見天都亮了,洛宓和月妃的心直沉谷底。
兩人此時已經意識到擅闖秦宮太草率了,很可能觸怒了秦皇。
可我畢竟是來,是來…月妃凄苦幽怨。
對面的洛宓更是感覺到了來自整個人間的深深惡意,這冰冷的世界,沒一點溫暖。
宗廟石殿。
趙淮中沉入修行當中,身心愉悅下,體內的法力似乎也變得更活躍,奔騰流轉,沿丹田上行,一路來到脊柱頂端,演化道力之橋,延伸往識海仙臺接近。
而在仙臺石柱外,周圍的黑暗再次襲來。
祖龍空間降臨。
黑暗出現的時間很短,來了又去。
仙臺柱上,趙淮中在不久之后睜開了眼睛。
進入祖龍空間的過程和前幾次相同。
當接近那座黑暗里飄浮的古老石殿,推開石門前,黑暗就倒卷而回,從祖龍空間內退了出來。
沒有新的進展。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趙淮中將妖怪接受第二妖身時帶回來的那塊石碑,放在了殿前的石獸背上。
正好契合,嚴絲合縫。
和此前猜測的一樣,兩者是一體的。
可惜沒看見放上去后,是不是有其他變化,便退了出來。
只能下次進去,再看看有沒有變化。
趙淮中坐在仙臺上沉吟片刻,手里多出當初五針松結果,最后留下來的一顆先天靈實。
距離混沌妖主的約戰,還有三個月。
混沌妖主敢約戰,顯然是自負能戰勝趙淮中,又或者有其他算計。
他的底牌是什么?
如果能突破到造化上境,似乎才足夠穩妥。
但達到造化境以后,先天靈實也只能增加法力厚度,對破關幾乎沒什么用。
三個月想要進階,難度太大了。
離早朝還有稍許時間。
趙淮中收起靈實,轉而取出勾魂筆,神念和遠在天庭的地書,九州卷相連。
造化境死亡后,其神魂,還有生前的力量,精氣,會有一部分散失歸于天地。
妖皇被殺,同樣有部分精氣,神魂消散,化入天地。
這部分力量,通過勾魂筆,生死簿,九州卷這三件和天地道力相接的先天靈寶,便能從天地中收攝回來一部分。
隨著勾魂筆憑空書寫,構建出一個陣列。
眼前陰風大作,某種力量匯聚,一團黑色的氣息被抽取出來,溫度驟降,宛若陰間世界被攝取到了眼前。
烏皇傀儡從小葫蘆里走出,張口將這股氣息收入體內。
百余息后,變化消失。
烏皇因為死亡而散失的神魂,有稍許得以重聚,回歸體內。
趙淮中收起勾魂筆,烏皇也重新回到葫蘆里繼續修行。
咸陽正殿。
朝會。
趙淮中進來后,從正門往外看,月紀和洛宓還被吊在殿外,路過的秦臣眼神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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