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這次突破可厲害了
趙國，邯鄲。
金黃與粉紫色交織的絢爛晚霞，如火焰般燃燒，點燃了整個蒼穹。
但王宮的空曠殿宇內光線晦暗，一口懸空的古鐘正在發出哀鳴。
當當當！
低弱的鐘鳴聲，在趙王趙偃耳中卻是格外響亮，連續兩日，這口古鐘時時震鳴，氣息不斷減弱，光澤也越來越暗淡。
“子母鐘的另一口落入秦王手里以后，氣息全消，他將鐘給毀了？”
趙偃伸手，眼前銅鐘化作一縷微光，縮小了無數倍，烙印在他的眉心。
他的眼瞳中泛起微微的綠色光芒，似乎在憑借銅鐘的加持，試圖尋找另一口落入趙淮中手里的銅鐘的痕跡。
大趙所得古銅鐘，是一對兒，來自某次殷商秘宮在趙境出現后的探索。
這兩口古鐘是近仙的古器，舉世罕見。
器物當然也有等級之分。
所謂近仙的古器，多是從上古傳承所得，極為少見。
近仙的古器能傳承久遠，在時間的洗滌下，歷久如新。
仙古器物之下則是法寶，法寶之下為法器。
而在近仙的古器之上，還有傳說級器物，那已經是仙器。
從殷商秘宮所得的兩口古鐘，便是近仙的古器，世所罕見。
兩口鐘落在趙人手里后，一口被平原君趙勝所祭煉，另一口則為王室傳承，趙孝成王走后，古鐘便落入新王趙偃手中。
然而先是趙勝被殺，眼下古鐘也消失了。
這古鐘和趙偃的氣息相輔相成，古鐘受損，他的修行也跟著跌落了等級。
一刻鐘后，趙偃招來心腹郭開，道：
“秦人這次先殺平原君，后又來我邯鄲毀掉了平原君府，近幾日天下都在傳誦平原君勾結妖患，侵襲燕地之事，令我大趙蒙羞。
仙古銅鐘落入秦人之手，寡人的修行也跟著出了問題。
我觀秦人之勢，怕是要害寡人，圖謀我大趙，寡人想先出手謀秦，以圖反擊。
你有何良策？”
郭開挑眉看了一眼趙王，思索片刻道：
“眼下秦人新敗五國合縱，氣焰正盛，秦主又以圣人之尊執掌王權，秦人勢盛，大王當審慎。”
“寡人找你來就是商議此事，若不起兵正面攻秦，還有何辦法可謀秦？”
郭開吁了口氣，不起兵謀秦，那就是背地里的陰謀算計，這個他很擅長。
趙晏正和郭開商量時，忽然聽見殿外傳來一陣微弱的嘈雜聲，似是出了某些變故。
“外邊發生何事？”趙王沉喝道。
一個內侍從門外快步進來，垂首道：“外邊天象生變，原因未知。”
天象生變？！
郭開起身道：“大王，臣出去看看？”
他從殿內出來，抬頭眺望，頓時吃了一驚。
蒼穹上，晚霞的余暉未盡，紅艷艷的絢爛之極。
而趙王宮中的內官，宮內的女侍，也大都在仰頭觀望，神色驚異。
天空中，成群的鳥雀橫空，烏泱泱的往西方飛去。
連云層也在匯聚流淌，如同河流般傾瀉，滾滾西去。
鳥雀西飛，云層也往西去，顯然是西側發生了某些事情，誘發天象變化，造成天地氣機往西方傾瀉。
這種天象生變的氣象，為郭開生平僅見。
他腦內念頭急轉，驀然想起曾經看過的某部古籍里似乎有相關記載，古來有大圣，可牽引天地氣機匯聚，千里范圍內都會顯化天地異象，萬物有靈，皆有所感…
響起古籍的內容，郭開滿心震驚。
他回頭時，發現趙偃也從殿內出來，舉目眺望西方，面色陰沉，很可能也想到了某些事情。
“來人，速去探查我大趙以西方向發生了什么？”
“諾！”有兵士接了命令自去。
此時那天空之中，變化越發驚人。
不僅云氣和鳥雀往西方聚集，很快又有侍衛進來通報，趙境有不少地方都出現了異象，有蟄伏在趙地一些隱秘所在的異獸，紛紛出世往西去。
整個天下似乎都在舔西方的某個人，或發生的某件事。
“大王，若真如我等所想，這等氣象，很可能是那秦王…他又突破了？”郭開低聲道。
趙偃冷哼了一聲：“寡人不信是他引起了這般天地氣象變動。
寡人記得上次收到消息，他突破圣人二境時，秦地曾有圣音傳出，但距今并無多久…按古籍所載，圣人二境之上是古來少有人成就的圣人君子。
在上古時期，圣人君子的境界已可稱為大圣，乃人族之柱石，寓意品行高潔。
那秦王有何德行，能稱君子？”
“大王說的是。”郭開注意到趙偃臉色陰沉，趕忙臨時改口。
兩人一前一后，又走回了宮殿內。
宮門閉合。
此時此刻，與秦比鄰的幾個國家，都有異常狀況出現。
天地氣息，在往大秦，往咸陽方向涌動。
而在咸陽城周邊，氣象更為驚人。
晚霞將天際渲染的愈發燦爛。
天空中，四面八方都有鳥雀飛來，在空中輕鳴，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大秦更遠處的西南方向，茫茫森林之中，一只身帶彩色翎羽的巨鳥，忽然從山中飛出，直奔大秦而來。
最終，它來到咸陽上空，徘徊不去，身上灑落縷縷彩色光暈。
地面上，還有更多異獸出世。
它們感應到某種氣機，不約而同的往咸陽接近。
這些都是誕生了靈慧的奇獸，不入妖族，接近咸陽，是希望能得到圣人的點化。
大秦以南的沿海，有一頭老青牛在一座島嶼內的深潭下浮現，亦是踏浪逐波而行，漸走漸高，走入云層之中，同樣在往咸陽接近。
大秦以北，有連綿的馬群，在荒原上奔跑，亦是在往大秦聚集。
極西之地。
妖墟內，妖主身披薄衫，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靈活擺動：“秦主…又突破了。
圣人三境，是人族圣君的境界。”
妖主伸手從白絨絨的尾巴上薅下兩根狐毛，娥眉輕蹙，又從指端逼出兩滴血液，與狐毛相融。
她吹了口氣，狐毛倏然破空，其中一根鋒銳如利劍，融入虛空，直逼秦境。
另外一根卻在融入虛空后，消失不見，氣息隱秘。
兩根狐毛，一明一暗。
太陽落山，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群星閃爍。
武英殿內，盤坐修行，接引天地氣息，再次突破的趙淮中，正將意識沉入體內，神游物外。
忽然間，他腰間的葫蘆里，沖出一股軒轅劍的劍氣。
同一刻，咸陽城外，有一根狐毛顯化。
軒轅劍的劍芒勢如電，破空而至，迎頭斬向狐毛。
兩者碰撞，居然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不過是一根狐毛，卻蘊含著驚天的殺意。
此時，趙淮中頭頂的大月戈亦化出孔雀虛像，破空參戰，與軒轅劍氣圍殺妖主隔空祭出的狐毛。
狐毛亦在同時變化，拉伸開來，如一條狐尾，和孔雀，龍形劍氣爭鋒。
三者在咸陽城外的黑暗中閃爍不定，時現時隱。
最終，那狐毛被孔雀的尾巴刷動虛空定住，又被劍氣斬斷，靈性全消，落在了地上。
另一端，暗中那根狐毛同樣潛入了秦境，卻是化作一縷妖氣，隱藏行事。
讓人意外的是，這根狐毛進入咸陽，最先發現它的卻是那株和大秦地脈氣息相連的仙苗五針松。
五針松簌簌搖動，仿佛在示警。
旋即有一口小鼎升空，將狐毛兜頭裝入其內，鼎中火焰熊熊，亦將狐毛煉化。
小鼎被穆陽靜收回時，呂不韋和韓非也陸續出現在花草居外。
他們也生出了某種感應，趕來查看，發現無事后，又雙雙退走。
妖墟，妖主露出思索神色。
她發出兩根毫毛時，便知道不足以成事，畢竟之前的分身都被趙淮中所擒。
兩根毫毛一明一暗，旨在探查大秦中樞之地的底細。
“秦主身邊，那兩件器物倒是讓本妖主有些眼饞…此外，居然是那株樹先有所發現…神農鼎也在秦地…”
“妖主，魔天大妖王醒了，在殿外求見？”有女妖進來匯報。
“終于有上古沉睡的妖醒了，讓他進來。”妖主聲音軟糯。
不久后，從妖墟主殿外走入一個氣質俊逸，一身猩紅色長袍的大妖。
咸陽。
一直到次日夜晚，武英殿內，趙淮中才徐徐吐氣，停止了運轉體內氣機。
他在黑暗安逸的房間里，緩緩睜開了眼睛。
“圣人君子境，這次突破可厲害了。”
趙淮中凝神片刻，便感知到了自己修行過程中的種種變化，以及期間有妖主來襲試探的變故。
他想了想，探手將鎮國器招來，以突破后的力量對其進行祭煉，以護持咸陽乃至大秦王宮。
此后妖主想要再以類似手段，暗中入秦，便會被鎮國器第一時間發現，杜絕類似情況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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