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仙圖納山河
咸陽。
姬家眾人走后，群臣也散去，趙淮中回到批閱奏本的書房。
來秦后，一身黑色朝服的韓非也跟了進來，執禮后說道：“我這些時日研究秦制，頗有所得，想報給大王知曉。”
“你說。”
趙淮中矚目韓非。
整個上午，兩人都在探討秦之法治，包括法治之外的衍生問題。
韓非提出秦想發展，當廣納人才，而人才從哪來？
他建議，在各地增設學堂制，又以理法為規，教導入學者自少懂法，形成規范，則翌日當可為秦所用，秦境必將日益富庶安穩。
韓非的觀點在后世褒貶不一。
他重點宣揚法、術、勢相結合的法治理論。
他的政治理想，是建立一個統一的君主集權制封建國家。
這個觀點很適合當下，所以他在這個時期，和有統一志向的始皇，契合度極高。
韓非總結了天子弱小而諸侯強大的歷史教訓，主張建立統一的君主集權。
他還明確指出這種統一的君主集權，要做到“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執要四方來效”，以統一代替分裂，以集權代替割據。
總結起來，就是改革圖治，變法以圖強。
趙淮中還知道，韓非按照他的思想發展下去，未來會成為孤臣。
他會依法治，開始清除權臣，和現代的反腐亦有共通處。
他為的則是給君王掃清執政障礙，進一步集權。
這樣挺好的，封建集權的社會，君主手下需要有這樣的孤臣。
前提是君主要足夠賞識他，不然他最終只會走上老路，被其他大臣聯合起來排斥，甚至害死。
當然，在這個世界想害死韓非，難度肯定要比原來大很多。
這貨以法成圣，以法為用，戰斗力老剛了。
至于韓非提出開始在各地增設學堂，趙淮中聽完瞅著他不言語。
韓非感覺不太對，問：“大王可是覺得此策還有要改善之處？”
趙淮中搖頭：“不是，而是你太能花錢了，你考慮過投入沒有？
你知道在各地推動學堂建設，需要多大耗費？
照你這個花法，提出一次在秦境各郡縣，曾設三百座大小學宮，國庫支撐不起。”
韓非啞然道：“若是缺錢糧，臣還有一個想法，墨家的人，最善物造研究。
我與墨家的一位巨子相識，吾去游說其為秦效力，或可在我秦境開展礦務之事，以緩解秦之國庫壓力。”
早在殷商時期，華夏大地上就有了鐵、銅等礦業的開采。
當時的巨商富賈，多以鹽、礦、馬等事務起家。
其中蘊含的利潤最是豐厚。
而相關的各類物資，也大多被各國所控制，是國之財政的重要收入。
墨家善于物造，木馬牛之類的東西，最早便是墨家手段。
據聞其中還有一支墨家流派，有秘術能觀測地脈走勢，找出地下礦脈位置。
夜御府的老司空也是墨家出身，只是所長不同。
“據聞墨家分散成多個支系，最大的一支在楚地，你認識的是哪一支？”趙淮中道。
“臣認識之人正是和楚墨相爭失敗后，在秦地咸陽往東三百里的連城隱居，因其就在秦地，臣才有把握游說其出山。”韓非說。
趙淮中頷首應允：“那你就去試試吧。”
韓非從咸陽宮出來時，心下頗為喜悅。
他來秦以后，從開始的默默觀察，到現在的逐步獻策，和趙淮中這位大秦之主的交流逐漸深入。
目前看，他來秦是對的。
秦，能夠承載他施展抱負和才華。
秦主不嫉才，給了他很大的發揮空間，這一點遠不是在韓時所能比。
晚上，趙淮中回到武英殿，和姜姞，燕浣紗一起吃晚食。
飯后回到寢殿，燈燭明亮。
趙淮中裸身坐在沐浴的清池里，閉目養神。
姜姞身著杏黃色紗衣，白皙的肌膚從衣衫下隱然透出，裸著腳踩在繡鞋里，裙下露出勻稱精致的小腿和足踝。
她成為人婦之后，變成了趙淮中的形狀，學習了很多取悅大秦君主的小手段。這時候就在趙淮中身后幫他揉捏肩膀，輕揉慢捻，手法老專業了。
“大王，下午時祖翁送來消息說，姬家想將姬妘送入秦宮…”
姜姞柔聲提了個開頭，便住口不說。
“拿我當什么人了，姬家想送我就得要啊。”
趙淮中調笑道：“想得到我的人多了，姬家算老幾。你放心，只要你遭得住，咱就不收姬家的女子。”
姜姞吃吃而笑，撒手不再給他揉肩了，轉身往外走：
“你自己沐浴吧，然后去找燕浣紗，我明日要早起去拜見父王和阿母，晚上就不伺候大王了。”
趙淮中從清池里起身，體內力量在出水的瞬間就蒸干了水氣：“侍不侍寢哪容你做主。”話罷大刺刺的晃著鐘（和諧）擺追了上去。
隔天早上。
姜姞在榻上睜開眼，感覺周身乏力。
她努力了兩次想起身，又泄氣般趟了回去，有些苦惱的嘆了口氣。
眼看著早起去給莊襄王和趙姬見禮問安又黃了。
她每天晚上睡前都給自己鼓勁，堅信明早能早起，然而隔天早上就會發現現實很殘酷。
姜姞到日上三竿才很不快活的起身，懨懨的問進來服侍的隨身女婢：“大王幾時起身走的？”
女侍低聲道：“大王昨晚未曾在這里留宿，半夜起來去了燕姬的寢殿，早上是從那邊走的。”
姜姞臉色微紅。
趙淮中的無恥要求被她拒絕了，想不到半夜跑那邊去了。
咸陽宮。
上午的時間，陽光如水。
趙淮中忙碌之余，取出那張仙錦圖來。
這仙錦圖被成功祭煉后，連日變化，氣息不斷滋長。
目前看，這張圖和大秦國運息息相關。
秦之國運，國力，乃至人口的增加，都可以推動它提升威能。
前幾日韓非子入秦，鄭國渠完工，都讓這仙錦圖內的某種氣息，驀然增長了一截兒。
不過這張圖的祭煉方式，妖怪也只是一知半解，怎么進一步提升其威能，需要自行摸索。
通過連日的觀察，趙淮中已經有了些想法。
他此時便以法力推送，那仙錦圖旋即從窗口飛出，破空遠去。
這一日，仙錦圖被圣人之力推送，在秦境各地游移，每到一地便汲取天空，土地，水脈，城池中萬眾所聚的人文氣息。
而后多日，趙淮中數次祭煉。
到半月后，仙錦圖游曳秦境各地，在十月中旬時，才完成了此次祭煉的過程。
這時的仙錦圖上，演化出山山水水，城池散布。
七彩之光變化，宛若一個微縮的世界。
最奇妙的是，那圖吞吸驕陽星辰之力，在圖中顯化日月星辰，雖然并不完善，但圖內已經開始衍生出日夜交替的變化。
“這東西納山河百川，星辰日月於其中，但具體有什么威能作用，仍然不能確知。”
趙淮中心頭微動。
仙錦圖似乎能勘察山川地貌，與真實地理逐一對應。
若繼續祭煉，會不會顯化出大秦地脈以下的變化。
韓非之前說的銅、鐵等礦物，能不能依靠仙錦圖來顯化尋找？
此后趙淮中仍持續祭煉仙錦圖。
這一日趁著閑暇，他將仙錦圖拿到花草居，采集百草之氣。
而神農氏的一位老者，也在花草居。
他看見仙錦圖后，露出驚異之色。
“祖翁認識這張圖？”
“我神農氏有一部古卷，好像有此物的記載。此仙錦圖可是能吸收山川地理之氣，以衍生在圖中？”老頭訝然問。
“正是。”
“那它應該就是國運社稷圖，也被稱為王道社稷圖。
可祭煉山河，最妙的是能增長顯化國運。
古籍所載，若能祭煉到極致，如同一方小世界，與現實相輔相成。甚至能通過此圖，局部操縱影響現實變化，封禪以定地脈山川，掌握九州土地。
圖中山川若是放出來，便是真實山川，威能驚人至極。
當然，這些都是古籍所載，具體會不會和記載相符，吾亦不知。且古籍所載，指的是王道社稷圖的原圖，那是上古之物。
你這個是仿品吧。據說真的王道社稷圖，早已不在人間。”
這時一身暗色長裙的穆陽靜從一旁走過來，道：
“有些植物，需要特殊的種植條件才能存活，在現實很難種植。要是按照祖翁所說，這圖內自成空間山河，或許還可以用來種植一些特殊植物。”
“那你拿去試試，看看效果如何。”趙淮中將圖遞過去。
穆陽靜坦然接過，取出一小把種子，灑落在了圖中某處，然后低頭研究仙錦圖的用法。
她低頭時，露出修長白皙的頸子，腰背曲線優美，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草木香，清雅宜人。
下午，趙淮中回咸陽宮處理公務。
不久之后，白藥，范青舟，聯袂跟著內侍走了進來：“大王，府內最近探查所得，有幾件事我二人要來報與大王知道。”
白藥又上前一步，取出一個青銅匣，呈給趙淮中：“這是府內近期清剿各地所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