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有專門記載天地之寶的古籍?”
大秦稱王不過數百年,在底蘊方面,顯然不如姬家這種傳承久遠的古族。
趙淮中問:“姬家主能否把古籍拿來看看?”
照骨鏡彼端,姬憲差點伸手扶額,感覺祖傳的寶器錄可能要丟。
“我姬家是有一部專門記載天地異寶的古籍…大秦之主若需要,我可以讓人專門給你送到咸陽。”姬憲殷切的道。
“行,那就拿來看看。”趙淮中感覺盛情難卻,欣然道。
姬憲暗自嘀咕,心里不太愿意,說道:“好嘞,秦王稍等,我這就安排人送過去。”
兩日后,姬憲讓自己的閨女姬妘騎五彩神牛,親自把古籍送到了咸陽。
“此為遠古異寶錄,記載著從遠古天地初開,到上古時期的天地異寶。
此籍我姬家已經抄錄了一份,大秦之主可將原籍留下,不用還了。”
姬妘俏臉明媚,道:“此外,我姬氏還要賀喜秦王,天下動蕩之際,秦率軍與妖爭鋒,護持秦境黎民不受妖患之苦,我姬氏亦托庇于秦。
我父說,此為大善之舉,若秦有何需要,秦王請盡管開口。”
姬妘說話時神情變得嚴肅,邊說邊深鞠以致謝。
這姑娘穿了一身略顯質樸的胭脂色錦裙,以水綠色絲線在衣服上繡出奇巧蒼勁的枝干,前端粉色梅花盛放,和胸前的飽滿相映成趣,如同開在高山之巔。
她纖細的柳腰處扎了一條玄紫色錦帶。
其上也有藤蔓繁復,全身花團錦簇,身材比例也好,纖盈豐腴兼具。
她和虞媯是有些相似的類型,身段高挑,又不會過于壯碩,失了女性的柔媚。
只是她不如虞媯久經廝殺,多了些萬事看淡的氣質。
“姬家主盛情,讓寡人甚喜。”
趙淮中道:“姬家主上次從我大秦拿回去的幾頭黑面郎,味道如何?寡人再送兩頭黑面郎作為回禮。
我大秦連年征戰,結余不多,禮物不重,卻是寡人心意。”
又送黑面郎,就沒點別的嗎…姬妘暗忖。
她腦海里莫名的浮現出一副畫面,自己回去的時候,騎著五彩神牛,后邊拖著兩頭豬…
趙淮中想了想,問道:“你騎來的那頭五彩燕牛,是雌是雄?”
姬妘腦海里還在想豬和牛的感人畫面,沒精打采道:“是一頭雌獸。”
趙淮中笑:“那好極了,咱們結個親。
我這也有一頭牛,亦開了靈智,不是凡品,是雄獸。和你的五彩神牛正好做成一對,讓他們給牛族數量的增長做些貢獻。”
趙淮中心忖等生了小牛,五彩神牛這一脈,就可以在我大秦落戶了。
五彩神牛是古來瑞獸,寓意豐足祥瑞。
其所在處還可以匯聚氣運。
姬妘愣了下:“我姬家的五彩神牛是祖上所傳,想要為其繁育后代,需要家父的同意。”
趙淮中笑道:“姬家主肯定會同意的。”
姬妘想了下父親面對趙淮中時的嘴臉,頓感泄氣:“那行吧。”
“善!”
趙淮中從國運社稷圖中,將自家的老青牛放出來,拍拍牛腦袋:
“寡人幫你找了個老伴,是你們牛族中的貴族。你去吧,加把勁,好好辦事。”
老青牛似乎聽懂了主人的囑咐,發出一聲牛吼,聲音嘹亮,甩著尾巴,昂首挺胸的走出去相親。
趙淮中遂讓內侍跟隨,引領五彩神牛和老青牛去后院的獸舍,培養一下感情。
姬妘也去幫忙,牽引五彩神牛。
兩頭牛在路上同行時,便挑著碩大的牛眼,互相打量。
老青牛記起主人的囑托,不斷的甩動尾巴,去蹭五彩神牛的屁股。
不久之后兩頭牛便進了獸欄。
姬妘開始還覺得兩頭牛蹭來蹭去的挺新鮮。
但沒過多久,她就從獸舍跑了出來,臉色漲紅,頭也不回的告辭,離開了咸陽宮。
“哞…哞…哞哞…”
咸陽宮后方的獸舍,老青牛的叫聲,像是很快活,節奏感舒緩。
咸陽殿里,趙淮中笑了笑,旋即打開姬家送來的古籍,很快就找到了記載有玄黃厚土珠的一頁,看到了該寶物的具體介紹。
“…這珠子真和不周山有關。
古籍上說不周山崩塌以后,山體碎裂。
其中有部分氣機散溢,演化成珠,是為中央玄黃珠,也叫厚土珠。寓意天地中央厚土之氣盡在珠內,承載著山巒大地般的厚重。”
這珠子來歷不小…趙淮中重新審視面前的玄黃厚土珠。
他準備祭煉一下試試,遂按照仙臺柱上所載祭煉古器之法,先以法力將血珀殘留的氣息盡數祛除。
而后以神魂締結烙印,滴血融入珠內,對珠子進行祭煉。
奇妙的事發生了。
當趙淮中開始祭煉珠子,他的意識仿佛進入了珠子內部封存的小世界。
他在珠子內的一座高原盡頭,看見了一座神山。
那神山磅礴巍峨的難以想象,直入云霄。
趙淮中的視線隨著神山向上攀升,發現那山竟然一直探出到云霄天外,仿佛破入了另一個世界。
忽然間,珠內的世界天雷作響,一個遠古先民,周身古氣蒼茫,肌肉賁凸。
他靠近了神山,顯化出法天象地的神通,身體長到無量之大,與神山等同。
那巨人發力撞擊山體。
其力量撼動天地,九州為之震顫。
他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憤怒,不斷的撞擊下,某一天神山終于塌了。
巨人也耗盡力氣而亡。
山巒傾倒,徹底炸開。
山巒內部從遠古遺存下來的一股氣機隨之溢出,聚集不散,凝結成珠。
隨著神山的倒塌,那一方浩土也因而崩裂,大地沉陷,高空破碎。
其氣機分散成了多個洞天小世界。
而神山所化的珠子遺落在世間,輾轉流傳,直到此刻落入趙淮中手里。
趙淮中從珠內的世界收回意識,有些震驚:“那撞擊神山的先民真是個狠人,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跟不周山死磕到山崩人亡?”
“我記得一些傳說里,撞塌了不周山的神人,好像還和咱有些親戚關系。
據說神山是炎帝神農麾下的共工氏撞翻的,是媳婦們家里的老祖宗之一啊。”
趙淮中伸手顛了顛厚土珠。
這珠子經過初次祭煉,他再拿起來便輕多了。
“試試威力。”
祭煉過珠子以后,其用法便自行浮現在趙淮中意識里。
他放開神識,探查咸陽周邊的地勢,隨即選定目標,站在咸陽殿門口,把手里的珠子扔了出去。
轟隆!
那珠子帶著風雷之聲,一路飛馳至咸陽城外。
某處荒野,有一座大概百多米的矮山。
厚土珠從天空砸落,地裂天崩的炸響聲中,荒野中的矮山,跟紙糊似的崩裂。
山體被一股無可抵御的力量,直接壓成了碎粉,漫天飛揚,連地面也有所沉陷。
趙淮中一招手,珠子破空飛回。
重新落在他手里。
這珠子有一個特點,就是將其扔出去,能鎖定目標,不會出現偏差。
也就是說這珠子百發百中無虛弦,每次都能命中。
這珠子并無其他威能,就是沉重到了極點,能把所有東西壓碎,且扔出去便絕不空發。
“這寶珠的最佳用途是當板磚,砸人的利器。”
趙淮中心忖要是妖主再來,看她遭不遭得住寡人這圓大沉的神珠。
血珀還留下一個腥紅葫蘆,內部飼養著一只血獸,也就是他之前放出來騎乘過的那只猙獰巨獸。
葫蘆里裝滿血水,味道腥臭。
若是普通生靈被裝進葫蘆,頃刻就會消融,被血水同化。
葫蘆里的血獸,就依靠吞吃血水而生存,兇殘暴虐。
這葫蘆也是一宗異寶,但內部空間遠不如自家的吞空葫蘆。
趙淮中把葫蘆收了,決定改天拿去獻祭。
晚上,他回到武英殿,問自家媳婦:“共工氏是神農氏出身?”
姜姞點頭,身穿月白中衣,嬌俏小臀挺翹,挨著趙淮中坐下。
殿內燈燭明亮,侍從已經退了下去。
姜姞便親昵的挽住了趙淮中的胳膊。
這段時間趙淮中忙于國務,親去秦境西線督戰。
兩人小別勝新婚,姜姞見他回來,臉上滿是明媚和依賴。
“共工氏為什么要去撞擊不周山?”趙淮中道。
“和上古時期的部落戰爭有關?”
姜姞簡單解釋了一句,夫妻倆然后便開始研究長生術。
次日。
趙淮中來到老司空和季末等人所在的物造部。
大秦物造部,得到趙淮中的傾力支持,先后有鄒衍門下的葉契,越青,以及季末這一支的墨家門徒加入,已從夜御府獨立出來,在咸陽城郊辟地而建,面積龐大。
甫一進入物造部院落,便能看見一個直徑過四丈的三足青銅圓鼎,露天放在院子中央,鼎足上有獸首形態凸起,上方密封。
鼎壁則祭刻著繁復的咒文,閃爍明滅。
這大鼎的建造,消耗了龐大的人力物力,極有講究。
此鼎被命名為天地銅爐,鼎壁內外祭刻的紋路,是由穆陽靜所提供。
眾所周知,人類在上古時期,開天辟地,最初的第一朵火焰,便是神農老祖觀天火而為用,學習取火,從此讓人類文明有了第一縷火種。
所以神農還被稱為炎帝。
神農氏族得其傳承。
穆陽靜的神農鼎內,至今仍封存著人族的第一縷薪火不熄。
那也是人類的傳承之火。
因此神農氏除了草藥種植的農耕之術,正是最善長控制火焰的氏族。
大秦物造部的銅爐,四壁所祭煉的汲火陣紋,便來自炎帝神農氏手稿留下的四種火焰陣符之一。
那頂壁上陣紋明滅,每當有火力升起,便會被陣紋轉化,在鼎內化出七色神火,以焚燒不同物質。
趙淮中過來時,季末正召集墨家子弟,以青銅大爐,拆解熔煉那座紫銅殿。
數個時辰后,銅爐側翼開口,流出被煉化的銅漿,顏色赤紅與金黃交織,純澈如水,沒有半點雜質。
趙淮中在一側負手旁觀。
銅漿被煉化后打造成了各類軍械,箭矢,弓弩,長戈,各類攻城守城器物等等。
“我旬月前讓你們開始打造的巨型傀儡,可有進展?”趙淮中問。
“大王過來看。”
季末躬身,而后引著趙淮中進入物造部的主殿。
主殿門上懸掛著巨大的匾額,上書“天工地造”四個巨大的篆體古字。
進入殿內,所見情景讓人愈發稱奇,耳目一新。
Ps:以為昨天是周末,過糊涂了…馬上周一,求票求訂謝謝這個周末想加更的,但有些卡文,沒加上,昨晚和今天中午那兩章調整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