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日正午時分,距離擊退夏侯霸所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同樣天水方面的諸葛亮也沒有做出對南安方面的命令,他們只能在此地加緊備戰,隨時隨地聽從調遣。
此刻他站在城上已經巡邏半個時辰,王雙剛剛吃完午飯前來替換馬岱巡城,只見馬岱走到城墻邊,左肩靠著旁邊的墻看著王雙說道:
“不吃了,近些日子丞相一直讓我等在此地駐扎備戰,這都已經好幾天了,怎么還沒有消息。”
“伯瞻兄追隨丞相征戰多年,怎么會不知道丞相的打算?要小弟說,丞相這是打算在這場大戰中重用我等,不然為何要讓兄長在南安加緊整兵備戰呢?”王雙兩手托著城墻凹口處看向滿臉發愁的馬岱進行一番安慰,而這時城外突然一騎絕塵,只見其拍打著馬岱肩膀指著城外一人飛馬狂奔道:“城外一騎,伯瞻兄速速來看。”
靠在一旁的馬岱頓時回頭看向城外,只看眼前一人一馬飛奔而至,來到城下后,馬岱和王雙才看清城下來人身著蜀軍鎧甲。
城外來人看向城墻之上的王雙與馬岱兩人策馬上前拱手拜道:
“敢問城上二位將軍哪位是馬岱將軍,小人乃是丞相麾下傳信使者,特來傳達丞相軍令!”
“我便是馬岱,來人果真是丞相信使?且亮出丞相交予你的木牌令,我一看便知!”馬岱轉頭看向王雙對其小聲說道:“子全,出城將木牌令取來,現在乃是特殊時期,避免出現敵軍奸細入城探查。”
說罷,王雙單騎出城來到信使面前,那名信使很是冷靜地將諸葛亮交給他的木牌令雙手呈給王雙,接下木牌令后,其回身進城將此令交給馬岱親自查驗。
接過木牌令的馬岱在手上仔細查看,然后抬頭對站在面前的王雙點頭確認道:
“的確是丞相派來的信使,此木牌令的背后刻有諸葛兩個小字,若沒有這兩個小字,那城下的信使必然是假扮的。”
緊接著馬岱便轉過身去看向城下等待的信使喊道:
“信使速速進城!”
城內士卒將城門打開,城外信使見狀牽著韁繩緩緩進城,馬岱與王雙兩人來到城樓口準備迎接丞相信使,其手拿書信登上城頭,見到二將迎接很是驚訝,于是行為舉止便更為拘謹了。
卻見其來到二將面前很是恭敬地拱手行禮道:
“小人乃是丞相信使王聲,見過二位將軍。”
“不知丞相有何軍令?”馬岱雖然看似鎮定,但實際上卻早就已經難以忍耐坐鎮城中整日訓練巡營的事務。
說著,信使王聲將手上的一封書信雙手奉上說道:
“丞相知將軍求戰心切,但經與夏侯霸血戰,大軍需要休整,而今日小人前來正是為將軍出兵之事!此信乃是丞相親筆,請將軍驗看。”
“哦?丞相真是這么說的?”馬岱聽信使如此說頓時激動地接下他手中書信拆開驗看一番道:“伯瞻力退夏侯仲權功不可沒,如今大戰在即,休整之期也已接近尾聲,著將軍率領南安與隴西兩地一萬五千兵馬即刻啟程,十日內攻下平襄與略陽伯約方面軍匯合…”
此消息一經馬岱口中說出,一旁的王雙這時也不禁摩拳擦掌準備要與魏軍大干一場,當年他是怎么被當做一枚棄子拋棄的,這場大戰就讓這群混蛋怎么去死。
看罷,馬岱將手中書信重新裝好并且折疊起來放在腰間將軍帶內,然后對眼前的信使很是嚴肅地說道:
“還請信使回去稟告丞相,就說我馬岱無需十日攻破平襄,只需給我五日時間便可攻下其城,聚殲魏賊大軍!
并且…我觀信使臉色,恐怕應該不止這一道命令吧?請信使隨我進營,子全去叫陳將軍一同前來,我們進帳說話。”
“呵呵…將軍真是一對慧眼,丞相在小人臨走前就對我說絕對瞞不過將軍,今日一見,小人服了。”信使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敬色,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軍,無論是意識還是警覺都處在緊繃狀態。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南安軍營走去,一路上信使觀察周圍官兵士氣高昂且都在處于備戰狀態,根據他所看到的景象無非可以用士卒不離刀,戰馬不離鞍來形容。
很快,馬岱引領信使來到中軍帳,王雙與陳式兩人也跟隨一同走進營帳,幾人分別坐下后,馬岱示意其在右手邊落座,并且抬頭命左右士卒退下去在外面守候。
見左右士卒全被馬岱屏退,信使這才把綁在腿間的第二封信取了出來呈給坐在將案前的馬岱,然后對其解釋道:
“丞相第一道命令是讓將軍十日內攻下平襄,但這第二道命令則是絕密,需要將軍親啟,除在場的三位將軍外,任何人都不許得知,包括小人在內也只是奉了丞相的命令,對于這封信的內容,小人并不得知。”
接過信使手上的第二封密信,馬岱拿在手里仔細端詳一番確認這封信沒被動過才把其拆開查看。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但這些話卻是直接影響到了此次北伐戰局,馬岱的臉上不禁又露出了笑容,嘴上連連稱好。
看著馬岱竟然如此高興,王雙與陳式兩人也禁不住想要看那封信究竟寫了什么。
但是馬岱卻沒有給他兩人看,只是把信倒扣在將案上抬頭看向信使縱聲笑道:
“辛苦信使這一路策馬驅馳送來丞相軍令,還請信使下去稍作休息再回天水向丞相稟報。”
“…多謝將軍,那小人告退。”信使王聲見馬岱如此高興,他也不好繼續待在這里掃了他的興,于是便起身向其三人行了一禮轉身退了下去。
當那信使離開后,馬岱這才把這將案的書信遞給王雙與陳式兩人查看,二人將此信查看后頓時同馬岱那樣坐不住站了起來。
而王雙的態度更是強烈,他拿著書信看向坐在那里的馬岱頗為興奮地說道:
“丞相北伐的目的不是雍州而是涼州,不僅如此還把進攻涼州的重任交給了我們,怪不得伯瞻兄如此高興,原來是這樣!丞相計略,我等屬實應當多多聆聽教誨。”
坐在那里的馬岱對王雙的話微微點頭附和道:
“是啊,丞相智略乃是我等不可比擬的,當我們正在想如何攻打某座城池時,丞相就已經把拿下整個州郡的策略規劃完畢…”
“伯瞻,現在高興未免太早,丞相交給我們的任務是先攻下安定,然后再轉向武都。”陳式這一次卻是久違說了一大堆話,依舊是那么的簡潔明白,這讓馬岱與王雙也瞬間從攻下涼州的幻想中脫離出來,現在只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