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哈——
只見銀槍白袍,一陣閃躲與靈巧的槍術在第十三營練兵場擂臺內盡情釋放出來,惹得全營將士齊聲喝彩。
好——
“小趙將軍的槍術,和趙云將軍的如此雷同,將門虎子,名不虛傳啊。”站在場外的句扶看著趙統在臺上與柳隱一陣對壘交鋒,他的武藝甚至有可能都高于柳隱。
手持銀槍,立于擂臺中央的趙統爽快一笑,而后兩手抱住槍桿對敗下陣來的柳隱深深一拜:
“柳將軍,統失禮了!”
連退五步的柳隱喘著一口粗氣,連連擺手,隨即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叫道:
“呼呼呼……無妨無妨!小趙將軍武藝果然高超,將門虎子,不愧為趙老將軍的兒子。”
“勝之不武,若非將軍相讓,統如何能戰勝將軍?”趙統也很謙遜,在周圍的將士們對趙統的“武德”表示深深贊賞。
而站在臺下的弟弟趙廣,就顯得有些猶豫和沉默,相比之下,趙廣和趙統性格大不相同,趙統擅武,趙廣就顯得不那么熱情。
趙統看向站在擂臺下的弟弟趙廣,他走了過來對他溫聲說道:
“弟弟,你也一起試試?”
“不…不了。”趙廣有些猶豫,看著哥哥在場上精彩的表現,他就顯得有些怯懦和憂郁了。
看著趙廣猶豫的神情,在旁邊一直觀察趙廣的句扶也走了過來。
“一起試試?”
“不了不了,讓哥哥去吧,我可能不行…”
趙廣還是不肯,這種心理,若是上戰場是絕對不允許的,怯懦和猶豫會直接決定了一個人的死亡。
看戲的寧隨也察覺到了趙廣的異樣,他打算一會兒沒人的時候,找他聊一聊,一個怯懦而膽小的武將,如何能擔得重任?
“伯約?怎么這么晚回來,丞相說了什么嗎?”寧隨看向策馬跑進軍營的姜維的趕緊走上前來牽著他的馬一邊走一邊問道。
翻身下馬的姜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牽著戰馬同寧隨來到將軍馬廄,蹙著眉說道:
“魏延將軍率領數千兵馬成功守住街亭,張郃還是以戰敗而告終。丞相又為我引薦了廣武牙門將張嶷,剛剛見了一面,感覺他本人還挺讓人感覺親善的。”
對于魏延守住街亭的消息,寧隨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倒是諸葛亮讓姜維與張嶷結識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來丞相有意讓你接觸一些益州還未成長起來,但日后可擔得重任的低階將軍。
以我來看,丞相本意是想讓你與他們多接觸溝通,日后將不會成為你的阻力,這步棋,丞相下得很對。
張嶷性格爽朗豁達,與人友善,并且討張慕賊時,親自沖進敵軍陣中,俘虜賊首,膽氣過人,可以與其多接觸。”
二人一邊說,一邊走著,看著練兵場擂臺上的熱鬧場景,姜維與寧隨一同來到擂臺旁觀看比武。
“伯約啊,趙統小將軍武藝的確讓人難以置信,可以多加培養一番,但相比之下的趙廣將軍,就顯得與他的哥哥大不相同。”寧隨指著前面觀戰一直都在沉默不語的趙廣說道。
其實在趙云府邸里,姜維也觀察過趙廣的性格以及狀態,的確和他兄長不同,不過在談論的過程中,趙廣的兵法韜略倒是比趙統略勝一籌。
見姜維從外面回來,句扶朝著姜維徑直走來,自從大軍被安置到這個營地后,訓練熱情越來越高,戰斗力和士氣也顯著提升。
“伯約,這些日子針對將士們的訓練,你有何高見?”
在周圍的將士們爭先恐后的比武切磋過程中,姜維看到了他們的勇氣和膽氣,但不足的是他們只注重猛打猛沖,卻忽略了戰法的靈活性。
他臉色頗為輕松,和曾經連敗三十場戰斗的他們,現在的他們與眾不同,這些日子也針對大軍的訓練方法做出了相對于貼切的方式。
“我軍士卒勇氣和膽氣過人,略微不足的是,戰陣缺乏協調性和靈活性,倘若這二者可以中和協調,那么這支軍隊不能說常勝無敵,但也差不多了。”
聽完姜維的分析,寧隨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而句扶揣著手也作出一種思考的表情。
不一會兒,幾人回到營帳,順便把趙廣也叫到了這里,寧隨想要和他談談心。
身體和臉色十分拘束的趙廣看到如此熟悉的面孔就顯得放松多了。
“小趙將軍,我有句話想和你說一說。”
“什…什么?”
“別太拘謹,坐下吧,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寧隨,是街亭不聽丞相指揮的馬謖。”寧隨很坦然地對趙廣說道。
說到這里,趙廣抬頭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寧隨,將頭上束冠摘下披頭散發下來的他,和曾經馬謖的模樣真是大相徑庭。
二人相對而坐后,寧隨微微一笑,看著趙廣那眉宇間的疑惑和不解,他緩緩說道:
“懦弱不是你的本意,你身為子龍將軍之子,而你的哥哥又像極了他,你感到在一種強大的光環在你周圍,壓迫著你。
而你的路,本不是效仿趙云將軍提著銀槍征戰沙場,你極力的想和哥哥靠攏,因為他的光環,你無動于衷,只能在這種光環下生活。”
這些話,說進了趙廣的內心里,在這一刻,仿佛寧隨就是他的知己,他說的沒錯,趙統的熱情和極力想效仿父親的舉動,讓他內心倍感壓力。
本身就是將門出身的他,卻無法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因為長期的熏陶,讓他一直都沒有從這之中逃脫出來。
“是的…或許我根本就不能成為像我父親那樣的將軍。”趙廣沉默良久隨即低聲回答道。
寧隨爽朗一笑,然后面色和藹地說道:
“你適合兵法,并不適合在戰場上親自作戰,你沒有感覺到嗎,你說的每句話,其中都有兵法的道理。
但…要付諸于實際,兵法是死,人是活的,可別像我那樣,注重于古板的兵法…”
說罷,趙廣心中陷入了思考,或許他真的可以考慮改變自己的風格,禁錮在一個將門虎子的牢籠里太久,自己的想法被扼殺在萌芽狀態,這對于他來說太痛苦了。
“嗯。”
永安議事廳,陳到親自送別出使東吳的鄧芝和尹賞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