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給我當秘書
眾人一邊收拾著鎮武司衙門，一邊聽羅錚講故事，漸漸物我兩忘，手上的活都不顧了，只是聽羅錚講張麻子與黃四郎的斗智斗勇。
一個沒有神通者的小小鵝城，竟然能如此的詭譎驚險。只是小小凡人的黃四郎，卻膽敢如此霸道兇殘。張麻子眾身為小小凡人，卻如此膽識過人，胸懷坦蕩。凡人之間，竟然也能有如此兇險凌厲的爭斗。
這讓眾人都沒有想到，也讓眾人大覺驚奇。心下好奇，聽起來便不由聚精會神。
尤其龍易，把脖子用力往前探，聽羅司衛講述，不時點頭、搖頭、驚嘆、出口氣。宋凝雪雖然看出來龍易還是在借各種各樣的方式拍主公的馬屁，但現在已顧不上去鄙夷龍易了。這個凡人的故事，哪怕是她，也聽的入迷了。
但羅錚并沒有打算把故事講完。他并不熱衷于講故事。于是講到張麻子的干兒子單名為默的小子因為一碗涼粉兒剖開自己肚子而死的時候，羅錚就沒再往下講。
但即便如此，眾人還是略感回味。
“這張默怎么恁的蠢笨？他看不出是別人激將激他嗎？還剖開肚子自證清白，怎么能為此白白送上性命？！”
宋凝雪哀其不幸，恨其不爭，聽完羅錚講述，忍不住說道。
她說這話，立馬被龍易鄙夷了一下。
“這你都看不出來？如此故事，必定大有深意！張麻子一伙三說公平，這張默把張麻子之話奉為規矩，對凡人也自友善。然而沒想到，他以公平之心，好心待人，卻被人坑了一把，逼上絕路。如此怎能不傷心絕望？”
龍易說著，又道，“主公之意，另有所指！這是在告訴我們，凡人性命，尤為脆弱。我們把他們卷入其中，他們就必定受人脅迫，如這故事中賣涼粉兒的，還是輕的。若是凡人性命，因此受到了威脅，那就是咱們的過錯了。主公，我如此解釋，說得可對？”
羅錚撓了撓頭，道:“差不多吧。”果然神通者高高在上，已然深入人心。這幫人雖然是鎮武司手下，聽自己講一個凡人的故事，腦子里還是不自覺地把能量更強的張麻子、黃四郎兩伙，設想成神通者，凡人只有那賣涼粉兒的。
龍易立刻贊道:“主公英明神武，宅心仁厚，是凡人之大福也！”
到了這時候，宋凝雪終于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馬屁精！”
龍易朝宋凝雪一瞪眼，道:“你不拍馬屁！你是腦子不好，你聽不懂你不拍馬屁！”
“你！！！！”
宋凝雪一急，就想跟龍易爭吵。
王川見狀忙道:“主公，這個故事還沒呢講完吧？你不如往下講講，我們也好聽，聽咱們該怎么會一會那黃四郎。”他這話出，看起來直接把自己代入成張麻子一方了。
“別這么講，我可當不了張麻子。”
羅錚說道。這故事到最后可就只剩下張麻子一人孤獨前行了，自己可不想玩成那樣。
不過眾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等他講故事，他只好道:“那一邊干活，我一邊講。這可不能光聽不動了，不然我就不往下講了。”
眾人都道:“那是自然。”
羅錚便接著往下講去，把地主和馬匪之間斗智斗勇的過程一一講了出來。這期間各屋子里的草除干凈了，門匾也掛好了。羅錚終于講完了張麻子發放弓弩，引動匹夫之怒，共反黃四郎的故事，也把黃四郎、馬匪眾手下各自的結局，也一一交代了。
眾人聽到這時候，卻都道:“主公，這故事我好像聽懂了，又似沒聽懂。這故事似乎意有所指，只是太過隱晦，讓人霧里看花，看不明白。”
羅錚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廢話！我當初看電影都沒看懂，你們聽故事還想聽懂？
王川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主公竟然有這樣精彩的故事，如此講述，講鵝城往事緩緩道來，真比那說書的凡人還要厲害。早知如此，當初主公在我倚翠樓中，我就給主公一折紙扇，一方醒木，一張桌子，請主公來講書了。”
曾老兒“哈哈”大笑，道:“你若早如此做，我必賞你生意。當初就說不得去你樓中，要一壺酒，聽一折故事了！”
龍易怒指王川與曾老兒，道:“你們兩個，怎么膽敢如此編排，貶低主公？主公貴為鎮武司司衛，豈能任由你們如此編排，當成一個低賤的說書人？！”
“無妨，無妨，不用這么用力。”
羅錚連忙勸阻龍易，他覺得這個家伙拍自己馬屁已經有點走火入魔了，“不過說到這里，現在也不遲。我王樓主，我早先就說了，到崇陽郡來，說不得還要借你經營之能。他日不若重開倚翠樓，卻不做皮肉生意了。你自經營，招募、培養人手，把倚翠樓開成茶樓戲樓。我把些故事給你，你招梨園好手來，編撰成戲，在樓中演出，可好？”
王川這才恍然:“主公是想以此樓代替青樓，收集 世情？只是王某已然身份暴露，再開倚翠樓，只怕為人所知，遭人戒備。不太好做。”
羅錚道:“既然身份暴露，咱們正大光明就是，何必遮遮掩掩？你只管做，我慢慢給你些故事，待你熟悉了套路，也可以自己編撰、找人編排。咱們要通過這些故事，讓世人知道，我鎮武司之正義，神通者之邪惡。”
王川總算恍然大悟:“這便是主公所說的——主公之喉舌。如此潛移默化，倒是說不準會有效果。”
龍易又贊道:“此法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主公英明神武，智計過人！高！實在是高！”
宋凝雪聽著想吐。
孫二娘這時候忽然插嘴道:“主公，我可不可以幫王樓主搭把手，去倚翠樓里幫忙？”
羅錚哪還不明白？孫二娘這是又想偷懶了。
“不能。”
他立刻絕了孫二娘的想法，道，“你給我來當秘書。”
王川也笑道:“這卻用不著孫二娘了。我如今還有韓凝姬和陳蓮，她們兩個熟悉倚翠樓事務，也知道待人接物。我用她們二人幫手即可。”
面對神通高手不敢說話的陳蓮和韓凝姬聽到王川忽然提起她們，不由一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