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謎團重重

　　馬車中眾人都是一怔，沒想到曾老兒一句話出，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眼看眾人跪拜，宋凝雪張了張嘴，忍不住道:“鎮武司威名，竟然這么高嗎？”

　　曾老兒跳中，“嘿嘿”一笑，道:“這卻不是鎮武司威名，全是神通者惡名太盛。若有神通者在此，這些凡人，只怕也不敢如此跪拜，早就作鳥獸散了。”

　　王川感慨道:“鎮武人不出，人間如地獄。故此我鎮武司，才有如此受人愛戴。這點小場面，可不算什么。當年鎮武司出，跪拜者景從，蔚然如林，那才是大場面啊！”

　　羅錚咂了咂嘴，道:“怪不得皇帝要取消鎮武司。”

　　曾老兒和王川都不說話了。

　　羅錚笑了起來，道:“不過這卻也不怪鎮武司。鎮武司有此聲明，靠的卻是與神通者對立。皇帝不顧神通者之禍，解散鎮武司，倒是鼠目寸光了。”

　　“噓——”

　　王川連忙道。

　　曾老兒也提醒道:“圣人之意，不要妄言。”

　　羅錚閉上了嘴。朝中皇帝，看來真的另有要術。他放下了車簾。安樂大道兩旁數不清的凡人跪拜，如此自發肅穆仿佛虔誠的信者朝拜的畫面，讓他心里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述的感覺。但他到底不適應看到這樣多的人向他跪拜。他莫名的有一種自己已然過世，眼前車外的人，都是在追悼他的感覺。

　　眼不見心靜。他閉目養神，安安靜靜地乘車，直到馬車走出安樂大道，拐了好幾個彎，停了下來。

　　眾人下了車去，卻看到此處已是陵州城外，一座占地頗大的莊園。

　　“司衛！羅司衛！”

　　陳蓮興奮地叫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然后看到王川，卻趕緊閉嘴。

　　羅錚看到陳蓮之后，還有韓凝姬。韓凝姬也似有話想說，只是看羅錚身旁眾人，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陳蓮不是跟著你嗎，怎么跑這里來了？”

　　羅錚問宋凝雪。

　　宋凝雪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沒有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我怎么知道？”

　　“是我把她接來的。”

　　王川微微一笑，道，“樓里姐兒，我都帶出來遣散了，這里只余她們兩個，還有些不愿離去的。不過如今既然已經決定了要隨主公而去，她們前途，也只怕只能遣散了。只是這陳蓮與韓凝姬，卻還需要主公定奪。”這兩個畢竟是和羅錚關系匪淺之人。

　　羅錚想了想，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王川一句遣散，說的好聽，但這些凡人女子，都是不過是些無依無靠的微弱浮萍，失去了倚翠樓，還能干什么？不想流落街頭荒野，無衣無食，怕就只能重操舊業，或者遇上個好心的老實人，得一遮風避雨之所吧。

　　陳蓮與韓凝姬同樣如此。王川正是知道這些女子的下場，才特地把和主公有所聯系的她們留下，讓羅錚決斷。

　　這個王川，終究不是仁善好人。但他就算是自己的屬性，思想行為，也不能由自己掌握。而這樣一個人，畢竟還是自己的助力，以自己現在的微弱勢力，還拒絕不了這樣一個人。

　　“以后不要開這樣的瓦子了。”

　　羅錚輕吐了口氣，說。

　　王川道:“主公若是如此要求，王某自無不答應的道理。只是要叫主公知道，王某一身本事，神通法術，并不是強項，好些的能耐，就是以青樓為基，為我鎮武司聯絡四方，知獲時事。主公如此要求，可就廢我大半功力了。”

　　“哼！冠冕堂皇！”

　　宋凝雪忍不住說了一句。好好一個神通者，卻干這蠅營狗茍的營生，還說得這么大義凜然，好不要臉！

　　曾老兒難得與宋凝雪達成一致意見，“嘿嘿”一聲冷笑，與宋凝雪道:“小姑娘這話說到了我心坎里，回頭我請你吃一杯酒。”

　　羅錚感覺曾老兒找理由破了戒，酒癮越發的重了，有了機會就約酒。

　　“你放心，我有主意，還能發揮你長項。而且新主意若成，說不得還能成我喉舌。”

　　羅錚心里一瞬間想到了一些主意，只是并沒有急說，“只是你這青樓賣人的生意，卻不能做了。不然我去崇陽郡，聲名被毀，鎮武司衙門都不好立。”

　　“謹遵主公吩咐。”

　　王川恭敬說道。他模樣并不把羅錚道主意放在心上，只是也不去與羅錚爭辯。主公說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一來，他也明白羅錚有了安排，便道:“那么我等前往崇陽郡。當可把陳蓮和韓凝姬帶上了？”

　　“自然要帶上。”

　　羅錚被安排進了王川早為他安排好的房間，回答了一句。

　　“主公，我們什么時候走？”

　　王川在門口問了一句。

　　“過兩天。”

　　羅錚回答。

　　王川道:“那正好，主公再回陵州城，我卻沒有給主公接風洗塵。如今有兩天功夫，我正好給主公準備一場接風宴，也當然我們共別江淮之宴席。”

　　王川遣散了人，這里只剩下馬夫一個，廚子一個，再無外人。他嘴里說著要給羅錚準備一場盛大的接風宴，卻又直說家仆已散，人手緊缺，準備不來，被曾老兒好一陣數落。

　　不過羅錚的心思也并不在酒宴上。他在陵州城里逗留兩日，一是為了震懾江淮神通者，讓江淮神通者覺其底氣，不敢輕舉妄動，二是為了繼續尋找與李瀟相關的痕跡。

　　李瀟之死，至今還謎團重重。在龍府能找到的痕跡，只是李瀟的死與龍端有關，但龍端已經被他莫名其妙地砍了頭，如今線索已斷，他就只能從別處入手了。

　　但他很清楚地能感覺到，李瀟之死，定與鬼神妖邪有關。他問狄斬妖:“龍府之中，那鬼神妖邪之氣，可有名目，如那洪府的汲血之神？”

　　狄斬妖道:“氣息已散，不甚明晰。不過有些像西方妖蠻之中，靈山一脈所供奉的詭詐之主。”

　　于是這兩日功夫，他和曾老兒、狄斬妖，一直在城中尋找鬼神妖邪的氣息，但最終卻一無所獲。

　　“陵州城中，妖邪已絕。沒必要再尋找了。”

　　狄斬妖找了兩日，把全城搜遍之后，如是說道。

　　于是王川沒有備好宴席，曾老兒去搞來看數壇子酒，讓王川的車馬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