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篇 吃小孩子的濟南 (上)

　　金剛注視著坐在坡道頂端臺階的男人，老實說她不想和黎塞留糾纏。

　　坡道稍微有一些窄，黎塞留站著正中間，似乎完全沒有讓路的打算。

　　當然不管再怎么窄，三個人并肩走還是沒有問題，只要躲著黎塞留就可以繼續前進了。然而金剛不想躲，勇者就是要擊敗擋路的惡龍，然后抱得公主歸。不對，是抱得提督歸。

　　這就是女人的戰爭嗎？

　　金剛感覺熱血沸騰了，只要有熱血沒有什么敵人是解決不了的。

　　所以說那些宮斗劇上是怎么演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金剛率先出招，說道：“黎塞留要走？我這就給你讓路。”

　　“剛剛和提督聊天，這不是看見金剛過來打一聲招呼嗎。”黎塞留解釋。

　　現在應該怎么說？

　　金剛看著黎塞留，她突然發現黎塞留站在坡上，比她站的地方高好幾級的臺階上面。而她站在坡下，必須仰頭才能看到黎塞留，站在高處的黎塞留好像變得格外高大。超級壓力山大的說…

　　失策，大失策。

　　“黎塞留你等一下。”金剛從黎塞留旁邊穿過，穿過了，但完全沒有去找蘇夏的意思，她已經完全沉浸在和黎塞留的戰斗中。她站在比黎塞留所處位置高好幾級的臺階上面，居高臨下俯視著黎塞留，小不點、矮冬瓜，心情大好說，“好了，黎塞留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黎塞留當然知道金剛。

　　不過她們法系、日系的，住的地方隔著一個廣場，平時難得有遇到的機會。

　　大食堂現在由倫敦，伙同她的小伙伴霸占，根本去不得。然后她們各自有自豪的法蘭西美食，又或者日式料理，不像是英系沒有拿得出手的美食，只能到處串門，她們在一起吃飯的情況基本沒有。

　　沒有相同的愛好。

　　從來沒有一起出擊，也沒有一起演習。

　　只有偶爾在商業樓的超市、酒吧，又或者哪里遇到，打一聲招呼的程度。差不多就是同一個學校不同班級的同學，一家公司不同部門的同事的關系，知道姓名、存在，實在不算熟悉。當然若是外出，誰遇到難題，姐妹義不容辭。

　　總之早知道金剛喜歡犯傻，還以為是玩笑、誹謗，沒有想到是真的。

　　黎塞留有點懵，好笑一下…似乎正好用那一招。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故意笑出來，好像遇到什么好笑事情一樣，說道：“我的金剛妹妹…真可愛。”

　　“你才是妹妹。”金剛當然不會認可那么一個稱呼。

　　“那么換一個詞…金剛學妹、后輩？”黎塞留說，她加入鎮守府的時間不算早，當時鎮守府已經變得相當強大。但也不算晚，提督還處在勇猛精進時期，而不是后期那個咸魚提督。相比之下，金剛加入就比較晚。

　　黎塞留還記得，提督為了金剛連連派人出擊，而金剛剛來到鎮守府時立刻成為秘書艦，然后獲得誓約之戒披上婚紗。本來大家很忌憚的，想不到立刻就被提督安排、放置了。

　　“你憑什么叫我學妹、后輩…”金剛說，“要論加入鎮守府的時間，是不是大家都要叫螢火蟲前輩？”雖然提督對螢火蟲并沒有特別的關照，螢火蟲是提督的初始艦，最先加入鎮守府的艦娘。

　　金剛想了想，雙手叉腰，說道：“不能按照加入鎮守府的時間早晚來算…應該按照歷史來說，金剛號下水的時間比黎塞留號要早，所以你應該叫我金剛姐姐。我的黎塞留妹妹。”

　　像是密蘇里等等新銳戰列艦，下水時間比絕大部分船更晚，難道她們要叫那些小蘿莉姐姐？

　　黎塞留沒有以此來舉例反駁金剛。

　　金剛不學無術。黎塞留平時喜歡看書，她對歷史上那一艘艘戰艦下水時間，還有那些戰艦所經歷的故事了若指掌，比如胡德號簡直人渣，活該被俾斯麥號一發入魂，彈藥庫殉爆。

　　黎塞留笑道：“金剛號比黎塞留號早下水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我是不是該叫…金剛阿姨？”

　　好像為了一個陸奧，大家根本顧不上平時的形象，嫻熟、嚴肅、古板、威嚴又或者是什么，全部齊聚起來。黎塞留并不覺得這番口舌之利有什么難看、有損形象的，什么東西都可以讓，唯獨提督不行。

　　金剛大怒，說道：“你才是阿姨呢？”

　　不能真的吵起來，否則就是雙輸的局面。黎塞留微笑，她始終占據著主動，說道：“所以說，我們現在是艦娘，不要以歷史上那一艘戰艦的下水時間來論長幼，不然的話就會出現剛剛那種情況。”

　　“那也不能以加入鎮守府早晚來論長幼。”金剛說。

　　“論身材、相貌還有能力，我應該當得起金剛的姐姐吧？”

　　“是…你看起來比我老多了。”

　　“是成熟。”黎塞留說，“所以金剛承認自己是妹妹了？”

　　“沒有…”說不過黎塞留，金剛感到有些煩，她直截了當道，“我先的，我先來的。”

　　“你先來的。那為什么提督在這里，而你現在才過來？”黎塞留詢問。

　　“因為，因為…”金剛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

　　“我遇見提督時，他氣喘吁吁的，好像在逃跑…我想問一下金剛，發生了什么事情？”黎塞留說，她是真不知道，而不是故意反問。畢竟蘇夏無論如何也不會說他剛剛被一個女孩子欺負，然后逃跑了。不過她大概也猜出來一點。

　　“多說無益。”金剛說，“黎塞留，我們手底下見真章，決斗，誰贏了提督歸誰。”

　　“提督不是物品，不能用來當做決斗的賭注。”黎塞留說，“不過金剛想要決斗的話，黎塞留樂意奉陪。”

　　如果是演習的話，金剛號哪里是新銳戰列艦黎塞留號的對手。不論艦娘特別的力量，黎塞留不是北宅那種宅女，不是南達科它那種文學少女，不是小蘿莉，不是女仆，不是大和撫子，而是騎士、將軍…金剛真沒有自信。

　　金剛問道：“黎塞留你一定要攔我是不是？”

　　“不是我要攔你…”黎塞留頓了一下，“提督現在由我來守護。”

　　“守護…好像我是壞人一樣。”金剛點點頭，“我比你早獲得戒指，我是你姐姐。”

　　“加加更早獲得戒指呢。”黎塞留說，列克星敦第一，薩拉托加緊隨其后，然而大家只認可列克星敦太太，沒有二太太。另外CV-16是十六太太，這是提督欽定的。

　　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金剛只能黯然離開…她哪里會黯然，永遠元氣滿滿。這一次輸了，下一次贏回來。

　　黎塞留目送著金剛走下坡道，她轉身慢慢走上臺階。

　　勝利了。

　　現在是享用戰利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