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偌大的廚房只是那么幾個人。
蘇夏肯定不是全部,否則就那么幾個人絕對不夠應付鎮守府那么多人。
蘇夏想了想,向著逸仙所在的方向走去,站到她的身側。
眼看她一個弱女子,手臂纖細,但是大鐵鍋在她的手中,卻好像完全沒有重量一樣。只見動作熟練地加大火,寬油警告,一碗碗事先準備好放在灶臺上面的配菜倒下鍋,有火腿、蝦仁、蘑菇丁、綠豌豆…最后倒上滿滿的玉米粒。
準備下調料了,逸仙東張西望,她記得事先準備好的調料就放在旁邊,不知道為什么不見了,這個時候看到她的身邊站著一個人,喊道:“提督?”
“嗯。”逸仙的動作實在太明顯,蘇夏問,“你找什么東西。”
“調料。”逸仙回答。
“調料?”蘇夏說,“是不是你手上那一個。”
逸仙低下頭,只見裝調料的碗就在手里,整個人有點呆:“就拿在手上也可以忘記。”
蘇夏說道:“我也經常拿著筆到處找筆,拿著手機到底找手機。衣服口袋、褲子口袋全部摸不到,不是落在哪里忘記拿了吧,差點嚇死,最后發現就在手上時,整個人都傻掉了。”
“這記性,真的要不得。”逸仙說著好笑搖搖頭,把調料倒進鍋里,找來鐵鏟開始翻炒,“話說提督你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來了有一下子了。”蘇夏說,“你開始炒菜的時候就過來了。”
“既然來了怎么不說話。”逸仙說,“悄無聲息的,差點被你嚇一跳。”
“看你行云流水,好像是表演一般的廚藝,不忍心打擾,也看得入迷了。”
逸仙說道:“看得入迷,還是餓得不行?”
“還要再等一下。”逸仙說,“大概還要幾分鐘。”
“嗯。沒事。”蘇夏看著逸仙炒菜,想了想說,“這個應該我們來說。我們來得那么晚,真的麻煩你們了。我聽瑞鶴說,今天就是試運營,你們本來準備下班了,卻還要為我們重新準備。”
“什么啊…什么麻煩…”逸仙說,“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的責任就是為大家準備食物,理所應當的事情,沒有麻煩的道理。”
“說是那么說。”蘇夏說,“我們在海邊玩,你們卻要在這里辛苦準備晚餐。對比一下,真的感覺…不好意思。”剛剛在瑞鶴哪里挨批了,現在還在羞愧當中。
“不辛苦的…我們現在忙,只能看著你們玩,好像很辛苦。”逸仙頓了頓,“但等到月底領薪水,還有積分的時候,那就輪到大家羨慕了。”
逸仙繼續說道:“提督不知道有多少人專門找我,想要到這里工作,專門想要辛苦。”
蘇夏想了想,好像也是那個道理。大家忙不是白忙,而是有許多報酬的。就是相當一部分報酬,需要他這個提督來支付。只要沒有兌換提督隨便打劵,他也不吃虧。如此一來,負罪感稍微減輕了那么一點。
蘇夏說道:“我今天沒有去辦公室,休息了一整天的時間…說起來當提督好像完全沒有假日吧,不知道你交了報告嗎。你找了多少人幫你。我的意思是最好多找一些人。不要剛剛好。”
“多一些人,一方面你們分擔一下,工作可以輕松點。多一些人,大家可以輪流休息。可以的話最好做一休一,做三休三。”蘇夏說,“這個工作和別的工作不一樣,最累人。大清早就要起床準備了,一直忙,忙到晚上才能結束。”
蘇夏認識人開早餐店,不是天剛蒙蒙亮就要起床,聽說三四點鐘就要起床。每個月的的確確能夠賺到不少錢,但沒什么好羨慕的,真的是一個辛苦錢。就算鎮守府里面人比較多,還有設備比較齊全,不可避免肯定還是要早起吧。
逸仙溫柔地看著蘇夏,這個提督真的會關心人了,說道:“提督放心,我找了很多人的,大家輪流工作,不辛苦的。”
“都找了什么人啊?”蘇夏有點好奇。
“我想一下。”逸仙說,“寧海、平海,還有重慶她想要幫幫忙。我們中餐廳就四個人了。居酒屋那一邊就有陸奧、五十鈴、翔鶴、扶桑、鳳翔…然后德系那邊,沙恩霍斯特、布呂歇爾,還有小廚娘Z16想要過來工作。再然后…”
逸仙輕輕咬了咬嘴唇,說道:“如果是打掃…就算要求大家在這里就餐后自己清洗餐具,順便收拾桌椅,清洗餐盤等等的工作還是要人,以及上菜等等工作,不需要大家有廚藝,就算是倫敦也可以做。”
“倫敦還是算了吧。”蘇夏是受害者,心有余悸,“只要是食堂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不能交給倫敦,萬一她手癢了怎么辦。一不小心,整個鎮守府都要喪失戰斗力。小心無大錯,其它英系還勉勉強強,倫敦絕對不行。”
“提督對英系怨念太大了吧。”逸仙說,“重慶以前也是英系,曙光女神,現在不是好好的。就算英系也沒問題吧。”
“反正我找了許多人就是了。”逸仙說,“說起來,其實有時候工作反而清閑更好一點。”
“我不那么覺得。”蘇夏說,“我的夢想就是不工作,工作是為了不工作。”
逸仙說道:“你現在不是可以不工作,還是整天工作。”
蘇夏不知道如何反駁。
“提督現在這么說罷了。玩笑罷了。”逸仙說,“沒有工作,怎么襯托休息。辛苦工作之后休息,那樣的休息才是休息。整天休息,休息多了,反而容易心情煩躁。”
蘇夏想了一下,不抬杠,逸仙說得還真的有單道理。上學時假期太長,一整天都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之后每周休息兩天,那個休息日真的讓人心情愉悅。總之就是要有點事情做。
“工作并非一無是處,工作能夠讓人感覺有意義。”逸仙說,“這就是我們為什么要開中餐廳,還有大家為什么要在鎮守府開店的道理。鎮守府總共就沒有什么人,開店真的不指望賺錢,就是想要找點事情做,想要工作。”
“我被你說服了。”蘇夏說,“逸仙你真的很有做政委的潛質。”
逸仙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差不多了。”逸仙盯著鐵鍋,停下不斷揮動的鐵鏟,找到調羹遞向蘇夏,“提督嘗一下味道怎么樣。”
蘇夏接過調羹,伸到鍋里面,然后好大一勺送進嘴中,輕輕咀嚼,說道:“清香的豌豆、甜糯的玉米,再加上嫩滑的蝦仁…”詞匯有限,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繼續下去。
逸仙看到蘇夏一臉便秘的表情,說道:“提督不用難為自己。”
蘇夏苦笑一下,說道:“水平還是不夠啊。書到用時方恨少。”
“所以說味道到底怎么樣。”逸仙問。
“逸仙。”蘇夏喊,“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相信自己的水平。肯定沒有問題啊。”
逸仙欲言又止,抿出一個微笑,朝著蘇夏伸手,說道:“調羹還我。我嘗一下。”
逸仙拿回調羹,嘗了一下,說道:“感覺還差一點。”
“反正我吃不出問題。”蘇夏說,“差不多就好了吧。”
“差不多就好了…”逸仙念叨著,歪歪頭,“那不是砸了我的招牌嗎。”
蘇夏張了張嘴,一時間無言以對,良久吐出兩個字:“好吧。”
翻炒一下,灑幾粒鹽,再次嘗了一下味道,逸仙單手提起大鐵鍋,倒進事先準備好的餐盤里面,大鐵鍋放回灶臺,抱著托盤,說道:“提督我先去上菜了。”
逸仙離開廚房,蘇夏沒有跟上,他打算看看其他人怎么樣。看一下寧海、平海正在準備什么菜,筍干牛肉和酸筍炒魚。又來到翔鶴的身邊。
“逸仙你這是…青椒回鍋肉?”蘇夏驚訝,“你還會做中餐嗎。”
翔鶴沒有出聲,因為瑞鶴幫她開口了,說道:“不過就是中餐罷了。我說提督啊,你不會覺得漁政就只會中餐,我們日系就只會日料,法系就只會法國大餐吧…”
“姐姐從日料到中餐,法國大餐也會幾手,真的什么都會的。不僅僅會做日式點心,還擅長做蛋糕,提拉米蘇啊、慕斯啊、甜甜圈啊。”瑞鶴從后面抱著翔鶴的肩膀,“提督你傻吧,姐姐那么好,看不到。姐姐絕對超棒的,不是比列克星敦好多了?”
蘇夏不說話。
瑞鶴輕輕踢蘇夏的鞋子,說道:“說話啊,你怎么不說話。”
“翔鶴是翔鶴,列克星敦是列克星敦,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美麗,每個人獨一無二,不是可以拿來比較的。”蘇夏老一套說辭,招不在鮮,有用就好,“不管翔鶴還是列克星敦,沒有好壞,都是我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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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之尤。”瑞鶴說,“你的翅膀有點多啊。”
蘇夏現在是練出來了,說道:“翅膀多飛得快。”
蘇夏又被踢了。
蘇夏最后去的地方,不在灶臺邊。靠近倉庫門的大桌子邊,一直想見的人在那里。事實上,從他已經走廚房開始,他的視線就被那個人吸引了,只是覺得必須要先見見大食堂的主管逸仙,如此沒有直接過去。
“扶桑你把頭發扎起來差點認不出了。”
蘇夏說的當然是假話。扶桑不過是扎了馬尾,為了方便下廚肯定要扎起頭發的,就算是把頭發盤起來,扎雙馬尾,甚至是剪短發,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認不出扶桑。
扶桑號,扶桑級戰列艦一號艦,是日本建造的第一級“超弩級”戰艦,即超無畏艦。
二戰時由于艦齡較大,航速慢跟不上主力艦隊,武裝系統老舊,改造也沒有什么效果,一直作為預備役與訓練艦。直到戰斗后期,日軍已無太多艦可用,得以重歸主力序列。
最后沉沒于,最后的戰列艦T字決戰——夜戰蘇里高海峽。有意思的是,這次戰斗的美軍戰列艦,幾乎全部是在珍珠港受重創或者沉沒以后,被修復歸隊的“復仇者戰艦隊”,包括田納西、加利福尼亞、馬里蘭以及西弗吉尼亞。
扶桑在游戲里很常見,屬于各種副產品。強度是真的不太行,不過改造后變成航空戰列艦,在某些場合還是可以一用的。
蘇夏非常喜歡扶桑的,早早就讓她變成蘇太太、扶桑太太,原因很簡單,她的立繪實在太精美了。尤其是那個換裝,那是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的黑發美人。而且真的大,實在太大了,簡直就是違章建筑。
這又說到歷史上的扶桑號,扶桑享譽世界海軍戰艦史的超高違章上層建筑。扶桑號的上層建筑是真的高,不知塞進了大大小小十幾個作戰部門,從滿載吃水線到頂端超過了70米。
“啊。”扶桑看到蘇夏,溫柔地喊,“提督。”
“扶桑你那是做什么?”蘇夏說,視線控制不住扶桑的胸前的瞄。
“提督問這個嗎?”扶桑輕輕舉起碗,“這個是天婦羅的面衣。”
“你還準備做天婦羅嗎。”蘇夏說,“那個比較花時間吧。”
“還好。”扶桑說,“食材準備好了,面衣也準備好了,現在炸就可以了。”
蘇夏跟著扶桑走到灶臺邊,那里有一口油鍋,油已經燒開了,往外冒著熱氣,油鍋邊放著各種食材,問道:“是不是夾起這些蔬菜裹一下面衣,然后放進油鍋里面就可以了?”
眼看蘇夏拿起筷子,扶桑說道:“提督交給扶桑就好了。”
“閑著也是閑著。”蘇夏說,“還是扶桑怕我幫倒忙,嫌棄我。”
“沒有。”扶桑說,“提督不是去海邊玩了,現在還沒有吃飯吧。”
“呃…”蘇夏啞口無言,隨后強詞奪理,“這不就是幫你,早點把天婦羅這道菜做完,那就早點可以吃了。”
名義上是過來幫忙,其實就是過來打醬油的,瑞鶴無所事事,她一直關注著蘇夏,眼看他黏在扶桑的身邊。
她低頭看了一眼,再看扶桑,還有蘇夏。
“違章建筑。”
“老色狼。”
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