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一個便攜式冷藏設備之后,沈鋒將福爾克納的兩顆眼球放進去,又找了一家信譽極好的私人金庫把東西存好,就一路去了紐約。
在即將開始的展會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下,沈鋒接下來的幾天全都泡在地下靶場里,鍛煉自己的槍法。
有了精衛和錢的保駕護航,身份從來不是一個問題,因此也從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現在他在鷹國的身份十分普通,是一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就移民美國的家庭的后代,一個二代移民。
當然,是一個已經完全融入鷹國文化的ABC,一口純正的華爾街商務腔顯示出良好的教育背景。
再加上居住的地區治安還算不錯,所以一直沒有引來什么麻煩。
雖然在核戰廢土末世之中他也鍛煉過槍法,不過這么系統性的練習還是頭一次。
而在硅基腦的輔助之下,對于各種細節的記憶都達到了魔鬼的程度,因此沈鋒很快就對各類槍械了如指掌。
雖然還沒有達到奧運射擊冠軍的程度,但也已經算是槍法很好了。
“呯!”打空了彈夾之中的最后一發子彈,看看正中靶心的靶紙,沈鋒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就不用每次都使用霰彈槍了。
當然,霰彈槍依然算是他的最愛,和準頭關系不大。
摘下耳罩和護目鏡,沈鋒結賬之后,又戴上一副墨鏡,雙手插兜,離開了靶場,坐上一輛出租車,前往展會附近的酒店。
他所在的這個房間,正好能夠看到展會大樓的門口。
這是一個電子設備展,雖然不是什么全球知名的電子展,但在鷹國國內也算是有些知名度。
而且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一些軍用單兵設備也會在這里展出,整個展會的主辦方也是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所以卡迪·科恩也會發表公開講話。
因為本身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展會,所以這次展會的安保等級并不是很高。
演講臺上甚至都沒有安裝防彈玻璃罩。
顯然誰也不認為會有人暗殺卡迪·科恩。
此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展會將在早上九點鐘開始,沈鋒端了一杯咖啡,找了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坐在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看向展會的入口處的空地。
那里已經安置了一個演講臺以及一些椅子,工作人員正在安裝音響設備等等設備,等待參加展會的商人和政府官員們前來。
作為鷹國最大的國防承包商,哪怕僅僅是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一個小展會,各方面的精英也是要給足面子的。
距離沈鋒所在的酒店不遠的一棟寫字樓中,一名留著八字胡的清潔工正推著小推車緩緩行進,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來到了位于九樓的一個雜物間中。
進去之后將門反鎖,清潔工隨手從雜物車之中取出幾個部件,熟練地組裝起來。
很快一柄加了消音器的修長狙擊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外加幾發子彈。
“清潔工”走到只有不到五十公分的窗戶旁,抬槍用上面的瞄準鏡瞄了一下對面展會大樓的演講臺。
位置剛剛好。
隨后這名“清潔工”看了一下表,安靜地坐在床邊,摩挲著槍身,靜靜等待著目標的到來。
瞇著眼睛看著那塊落在地上的光斑,他的眼神不由有些迷離,回想起當初在南美叢林之中和當地政府軍周旋的歲月。
當初他曾經是南美某個小國的游擊隊的一員,是切·格瓦拉的狂熱仰慕者。
只是后來被叛徒出賣,整個隊伍都被政府軍徹底鎮壓,甚至連獨梟都來參一腳。
他本人更是被獨梟的隊伍俘虜,迫不得已之下成為對方的一員。
之后則是在CIA和DEA(鷹國緝毒局)的聯合行動中,成為對方的內應,一舉端掉了那個販獨集團。
而他本人也在某些人的幫助下通過偷渡渠道來到鷹國,成為了某個組織的一員,平日里過著普通生活,在被需要的時候,就變成一桿槍。
他知道自己有上線,不過卻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人。
一直以來都是單線聯系,各種錢物和裝備也是接到指令后從某些地方取得的。
他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偶爾打零工的非法移民罷了。
“打掃房間,圣弗朗西斯科酒店總統套房LMT009號房。”
這是他得到的信息。
LMT,就是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代號,009,是卡迪·科恩在董事會之中的隱形排位。
對于“清潔工”來說,殺誰并不重要,他的善良和理想早就已經葬送在南美叢林之中,被同伴們的尸體所掩埋。
只要知道殺誰就夠了。
而且雖然一直以來上線從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清潔工”自己也有所猜測。
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是某個犯罪集團,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則是和他打過交道的CIA。
1963年11月22日,鷹國總統約翰·肯尼迪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刺殺,六樓開槍,三槍爆頭。
而這個執行刺殺計劃的殺手,幾天后就在警方重重看護的情況下被一名酒吧老板給槍殺了。
在肯尼迪遇刺后的三年內,18名關鍵證人相繼死亡,從1963年至1993年,115名相關證人在各種離奇事件中自殺或被謀殺。
關于到底是哪一方勢力下手,最值得懷疑的總共有三方,一是被削減軍費的軍方,二是當時的副總統林登·約翰遜,第三方就是CIA了。
CIA在推翻古巴政權的“豬灣事件”之中受挫,被肯尼迪借機狠狠打壓,擁有足夠的動機。
而且之后不了了之的各種調查之中,CIA也一直都是主力,不知道隱沒了多少真相。
也正因此,作為刺殺案的受益方,CIA參與其中的可能性基本上是百分之百,只是到底參與了多少的問題。
從刺殺約翰·肯尼迪開始,CIA就早已成長為一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龐然大物。
現在除掉一個軍工企業的董事,也就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畢竟,當遇到一個難題的時候,直接消滅提出這個難題的人,算是最快捷的方法。
這也是在顛覆了不知道多少政權之后形成的慣常思路。
思考了一番之后,“清潔工”看了看時間,拿起一枚子彈輕輕一吻,裝進了狙擊槍里,隨后將蓋著毛巾的槍管架在了窗臺上。
八點五十九分。
陽光剛剛離開這片窗臺,槍身和瞄準鏡都不會反光。
這個時機剛剛好。
下面的會展大樓門前的空地上,此時已經坐滿了參會嘉賓,還有不少記者,正舉著攝像機和手機拍攝現場。
一頭淡金色頭發的卡迪·科恩已經來到了現場,正在保鏢的簇擁下走上演講臺。
一名保鏢搬過來一塊防彈玻璃板,想要放在演講臺上,卻被他拒絕了。
禮貌地笑了笑,讓現場安靜了一下,卡迪·科恩開始講話: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
“bang——”
狙擊槍的槍聲在樓宇間回蕩,卡迪·科恩的腦袋直接在這一聲槍響前就被炸成了一團血漿!
現場立刻一片大亂,人們熟練地蹲下身子開始尋找掩護,慘叫聲不絕于耳。
看著已經倒地抽搐的無頭尸體,“清潔工”不由愣住了。
他還沒有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