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董府,王維就像是沒事兒人一般蒙頭大睡,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與陣營中的武將文官喝喝酒唱唱曲,恢復了自己的PY生活。
整個洛陽城表面上看去風平浪靜,但只有王維知道,自己在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給弘農王劉辯送了一首詩…
弘農王劉辯,也就是前漢少帝,今夕只有十四周歲,放在現代來講,這個年紀僅僅只是孩子,但放在古代,十四五歲的少年,已經能夠,甚至必然要成家立業,成為家中的頂梁柱。
不過我們都知道,精英教育出來的,不是精英,就是徹頭徹尾的蠢物,漢末的老劉家,對于自己子孫后代的教育明顯不怎么上心,這才讓劉辯成了一個流傳后世的笑話。
但這并不意味著劉辯當真是一無是處。
最起碼,他繼承了自家老爹的風流才韻,在詩詞歌賦上面也算是小有造詣。
晨曦的陽光揮灑而下,照亮了新的一天,剛剛從床上爬起,在唐妃的侍奉下穿完衣,洗漱完畢的劉辯,剛想出門溜溜彎,卻敏銳發現自己門扉處,躺著一塊兒灰不溜秋的竹簡。
“愛妃,那是何物?”
劉辯開口,指著門口的竹簡對唐妃問道,而唐妃只是打眼一瞧,便皺著黛眉搖了搖頭。
“臣妾不知。”
“去給寡人…吾取來看看。”
唐妃領命而去,她拾起竹簡,將竹簡交到劉辯手上,劉辯打眼一瞧。
喲,一首詩?
看著竹簡上丑的不要不要的文字,劉辯廢了老大勁才把詩句完整的讀了出來。
“嫩草*凝煙,**雙飛燕。洛水一條*,**人稱羨。遠望碧云*,是吾舊**。何人仗**,*****!”
“嘶…”
詩一讀完,劉辯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指著詩句上那詭異的“*”符號,滿臉迷糊的對唐妃問道。
“愛妃,你可知這*是什么意思?”
唐妃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才茫然說了一嘴。
“這好像是一首殘詩吧,殿下,可能是誰搞出來的惡作劇,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唐妃說完,便繼續給劉辯梳理起頭發來,只有劉辯一邊享受著唐妃的侍奉,一邊皺著眉頭,看著竹簡上的詩句。
隱約的念頭浮現在劉辯心間。
這好像就應該是我的東西,不如,把它補全吧。
嗯,就這么定了。
這般想著,劉辯又一次看向了竹簡。
另一個念頭自心中閃過。
這字是真的丑…
一晃三天,劉辯那里都沒傳來半點兒消息。
但王維卻沒有急切的意思——哪怕任務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想到任務時間這個問題,王維心中忍不住發苦。
用劉辯的詩句來坑害劉辯,這個計劃說實話,在王維看來有些粗糙,因為總體看來,這個計劃的成功機會只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然而考慮到一個非常現實的因素,王維卻實在是不能不這么做。
他的時間根本不夠。
進入劇情世界的時候,乃是公元189年陰歷8月末,而劉辯卻死于第二年三月,兩者之間相差了大半年的時間,偏偏王維的任務時間只有兩個月。
這兩個月用來完成主線任務自然是綽綽有余,得個高評價在王維看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兒,畢竟這次任務的難度并不大,但想要得到更多的好處——比如說救出劉辯,得到皇甫嵩那里的職業技能,王維卻必須要加快劇情進度,哪怕這一舉動很可能會對未來的劇情發展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直到又過了兩個星期,在王維覺得A計劃已經失敗,想要啟動B計劃的時候,一個驚喜終于傳來。
“嫩草綠凝煙,裊裊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云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泄我心中怨!”
“主公,這是那弘農王劉辯提的怨詩,主公您看?”
會客廳中,李儒正拿著一枚竹簡,對董卓說著,而董卓,則一手接過竹簡,仔細品讀之后,嘴角挑起一絲冷笑。
“小崽子老子留你一命已經是對你有恩有德了,你現在還敢提怨詩?這叫什么?啊,這叫什么?”
董卓故意咋咋呼呼的,后方的呂布一臉黑人問號,似乎不明白此事為何引起自家老爹這么大的怨氣,倒是王維上前一步,附在董卓耳邊輕聲說道。
“以怨報德,這是以怨報德!”
“沒錯,這就是以怨報德!”
這般說著,董卓將竹簡擲于地上,三腳兩腳便把竹簡踩得粉碎,直到清理完礙眼之物后,董卓方才長吁口氣。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文優,去永安殿,給弘農王賜酒!”
“遵命!”
李儒剛想退下,后方的王維卻突然上前。
“主公,在下有一事相求。”
聽到王維開口,董卓頓時挑起眉毛,他這一挑眉毛,連帶著整個廳堂的氣氛都僵硬了下去。
下方將行離去的李儒也停下了腳步,他一個勁的對著王維打著眼色,卻見王維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曾經在北邙山,在下送了弘農王一程,今日既然主公主意已定,在下心想不如再送弘農王最后一程,還望董公應允。”
話音剛落,王維甚至能感覺到廳堂中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董卓瞇著眼睛看著王維,最后,他方才點了點頭。
“王將軍倒是有心了,既然如此,那么王將軍便與文優同去吧。”
見董卓同意,王維方才真的松了口氣。
出了董府大門,王維和李儒一同向皇宮處趕去,半路上,李儒看著王維一臉“忠義”的面容,忍不住嘆息一聲。
“王維啊王維,你又是何苦趟這趟渾水呢?”
聞言,王維笑了笑,裝傻充愣道。
“什么渾水?”
“你還能不懂么?”
面對王維的裝傻,李儒苦笑搖頭。
“怨詩什么的,根本就是個由頭…董公廢劉辯本就不是符合禮法之事,劉辯活著,極可能會有人以他的名義高舉大旗,反對董公。董公殺劉辯之心已久,而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劉辯本就是必死無疑,你倒好,為了個死人出頭,哪怕送他最后一程只是小事,但董公…哎,董公沒有容人之量啊。”
李儒這話說得當真是掏心掏肺了,王維聽罷,倒是第一次升起了對李儒的感謝,他鄭重拱手,口中輕喃道。
“沒了劉辯,還有劉高,劉低…這天下能跟皇室掛上親族的可有不少呢…只要有心,這名義什么的,僅僅也只是個由頭罷了。”
這話讓李儒呼吸一滯,他思索片刻,仰天長嘆一聲,再不提及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