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首次外科手術
常七背著的是個大的竹箱子，秦懷道打開竹箱，看到了里面的兩個小箱子，這邊是他這兩個月的天賜寶箱。
秦懷道拿出其中的一個，正是藥箱。秦懷道也不避諱眾人，當面打開，反正趙醫師和賈氏也看不懂。
果然，趙醫師撇了一眼，發現里面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他都沒見過，便以為是些萬物，也沒在意。
賈氏倒是仔細看了一番，不過肯定是看不懂的。
秦懷道打開一袋一次性白手套，洗手之后，給自己戴上，然后回憶了一番心中擬定的治療過程，這才緩緩開口。
“傷口已經化膿，需要拆線消毒，還請夫人準許！”
趙醫師縫合的傷口在秦懷道看來太粗糙了，完全達不到縫合的效果，必須重新縫合。說明書里有關于縫合針法的講解，秦懷道還曾經偷偷地練習了一段時間，雖然進步不大，但應付這種并不復雜的外傷還是可以的。
秦懷道話一出口，賈氏還沒說什么，趙醫師先不干了。
“胡鬧，一旦拆線，必然導致傷口崩裂，進而大量失血，如果無法及時重新縫合，大郎就會有喪命之險。夫人，決不能讓他如此胡鬧！”
賈氏聞言，也有些猶豫了。
秦懷道皺了皺眉，解釋道：“第一，傷口內部化膿，必須重新清洗傷口，如此一來，就必須拆線。第二，不是小子妄言，趙醫師雖然醫術高明，但這縫線的手法卻略顯粗糙，如此縫合，只要大郎稍稍一動，傷口便會崩裂。第三，拆線后，雖然會導致傷口重新出血，但只要操作得當，完全可以做到快速止血、快速清創、快速縫合，整個過程，不會耽擱太多的時間！”
趙醫師撇撇嘴，壓根就不信。“哼！黃口孺子，不知所謂，只會狂言！”
秦懷道吸了吸氣，看了看依舊猶豫不覺的賈氏，無奈搖搖頭。
片刻后，他突然看向賈氏，語出驚人道：“小子今年十三歲，家師.......王遠知！”
“王遠知？沒聽說過！”趙醫師不屑的撇撇嘴。王遠知雖然遠近聞名，但不代表天下人盡知，更何況趙醫師一生醉心于醫術，沒聽過也正常。
然而一旁本來還在猶豫的賈氏，一聽這話，突然猛地抬起頭，錯愕的看向秦懷道，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
“你是.......你是.......”
秦懷道看著賈氏，柔和的點點頭。然后道：“不知夫人可否讓我嘗試一下！”
賈氏看著秦懷道又驚又喜，本能的想答應，旋即不知為何又有些猶豫，又過了一會，或許是看到了秦懷道眼中的堅定，賈氏終于點頭同意。
趙醫師見此，不由面色大變。
“夫人！不可啊！”
“好了！”賈氏卻是堅定地擺擺手。“趙老放心，一旦有什么意外發生，都算在我的身上。”
說罷，賈氏給了秦懷道一個鼓勵的眼神，沒再多言。
秦懷道點點頭，深吸口氣，開始做準備。
趙醫師有些焦急，有些生氣，但更多的確實緊張與無奈。他緊緊地盯著秦懷道，生怕秦懷道出了什么差錯，并且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秦懷道沒急著拆線，而是先拿出一個注射器，然后找到了標注了阿拉伯數字的三號藥盒，這是麻醉藥劑。為了避免藥盒上的字體暴露，他已經把所有的藥盒全部換成了薄木片做成的小盒，并且用阿拉伯數字做了標記，除了他意外，沒人知道這些盒子里裝的是什么藥。
秦懷道本來不想動用麻醉劑的，畢竟藥箱里的藥不是取之不盡的，用一點少一點。只不過唐朝的麻醉藥著實有些不靠譜，而且這是他第一次外科手術，必須確保完全。
有些生疏的抽取藥品，秦懷道的動作很小心，生怕藥物有丁點損失，這東西一旦用沒了，可真沒地方去買，他真的是能省則省。盡管之前的藥盒上有藥物成分，但那些都是化學提取物，這個時代，就算他了解所有的藥物成分，也很難復制出麻藥來。
抽好藥物，秦懷道按照說明書的指導，找準位置，一針變扎了下去，然后毫不猶豫的把藥物推進去。
秦懷道的動作嚇了倆人一跳。
趙醫師差點跳起來。“小子，你大膽，居然敢針扎大郎君！”
賈氏也嚇了一跳，不過他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狐疑的看向秦懷道。
“這是在給他注射藥物，你可以不懂，但是別打擾我！”秦懷道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卻讓趙醫師更加的火大。
我不懂？特么！
趙醫師氣的直咬牙。
小兔崽子，太囂張了。
如果不是看到賈氏依舊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恐怕老家伙能直接暴走。
秦懷道沒搭理趙醫師，而是做著最后的準備。
過了一會，估摸著麻醉藥應該其作用之后，秦懷道拿起一把手術刀，開始拆線。
拆線很簡單，沒一會，秦懷德的傷口變再次開裂。
秦懷德早已處于半昏迷狀態，再加上麻藥的作用，他對腿部的疼痛沒有任何的感覺。
拆線之后，秦懷道毫不猶豫，開始進行傷口清晰，酒精、雙氧水、醫用棉......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當然，也是趙醫師沒見過的。
本來，看到傷口開裂，趙醫師已經做好了推開秦懷道準備，然而，當他看到秦懷道接下來的舉動后，便漸漸地從憤怒變成了錯愕。
只見，秦懷道只是簡單地在傷口四周按壓幾下，然后拿著一個奇怪的鐵器，夾著一團白花花的東西，蘸著一些奇怪的藥水，清理著秦懷德傷口。
這些動作趙醫師看不懂，但他卻敏銳的感覺到，秦懷道的辦法比他的辦法要可靠得多，因為不一會，秦懷德腿上的傷口便有了明顯的變化，雖然依舊鮮紅，看上去卻干凈了很多。
秦懷道沒有關注趙醫師，他已經全神貫注，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傷口上，緊張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絲絲細汗。
清創之后，秦懷道便開始準備縫合。
秦懷道的縫合可比趙醫師專業多了，連縫合針都比趙醫師的要好了不知多少倍。看秦懷道手中的縫合針，趙醫師便已經有些自慚形穢了。而當看到秦懷道如蝶飛舞般的縫合手法后，更是驚得他目瞪口呆。
好精致的器械！
好高深的手法！
好精煉的醫術！
這一刻，和秦懷道一比，趙醫師甚至感覺自己就是啥也不懂的赤腳醫生，一輩子的醫術都學到了狗身上去了。
都不用看效果，趙醫師就能感覺到，如果他的醫術能讓秦懷德減少兩成的危險，那秦懷道的醫術就至少能減少五成的危險。
別看僅僅差三成，很多時候，這三成差距就能救活一條命。
現在，趙醫師的眼神里已經完全沒有氣憤和擔憂，反而有了些許興奮，似乎秦懷道的一番表現，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縫合很容易，卻也很困難。這就是一個精細的活，容不得絲毫的差錯。手法很簡單，但卻非常考驗人的眼力和耐力，短短盞茶的功夫，秦懷道已經滿頭大汗。
足足一柱香的時間，秦懷道才完成了傷口的縫合。
收起縫針后，秦懷道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趙醫師見秦懷道停了下來，像孩子一樣，快速跑過來。看著那如藝術品一般的傷口縫線，激動地嘴唇直哆嗦。
漂亮！
真漂亮！
趙醫師第一次覺得，猙獰的傷疤居然也有這么漂亮可愛的時候！
這是神一般的杰作啊！
趙醫師在心里瘋狂的幻想咆哮著。
秦懷道喘了幾口氣，然后在此做起來，一把推開了犯中二病的趙醫師，他可沒時間搭理一個醫學瘋子，事情還沒做完呢。
“孩.......孩子，懷德怎么樣了？”
賈氏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也看到了趙醫師從不屑到激動地轉變，他現在對秦懷道不再有任何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