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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林隨著風起伏,看起來就好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雖然竹林在動,但這樣青翠幽雅的景色依然會讓人心中安寧。每天都會有不少人來這里避暑乘涼,帶著美酒美食美婢,停下馬車,便是在這里停留一整天也不覺得厭煩。
一個富戶趁著妻子回娘家的機會,帶上自己最喜歡的丫鬟到這青竹林里游玩。進林子不遠,就迫不及待的將車夫趕走,讓他自己找地方玩去,然后這富戶就開始對丫鬟動手動腳。丫鬟自知早晚都是老爺的人,欲拒還迎的姿勢讓富戶心里幾乎癢死。
好不容易邊哀求邊強迫的將丫鬟的衣服扒了個精光,然后脫下褲子,掰開那一雙纖瘦修長的美腿準備頂進去的時候,馬車的簾子猛的被人掀開。
這一下,富戶立刻就萎了。
他回頭就要破口大罵,待看清了馬車外的人立刻就乖乖的閉上嘴。扯過衣服蓋住自己的滿是肥肉的身子,卻忘了那美婢誘人的嬌軀完全暴露在外人的視線之下。
“軍…軍爺…”
這富戶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同時將到了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
“滾!”
掀開簾子往車里看了看,領隊的別將冷冰冰的罵了一句后轉身離開。富戶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了看,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什么時候,馬車外面到處都是身穿精甲的左前衛士兵。刀出鞘,箭上弦,如臨大敵。
他縮回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罵了一句晦氣。
那美婢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拿起衣服自己穿好。胸前那一對驕傲的挺起,似乎也在嘲笑著富戶一樣隨著穿衣的動作而顫啊顫的。
數不清的甲士在青竹林里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富戶自己趕著馬車離去的時候連回頭都沒敢。左前衛的士兵一個個都是虎豹豺狼,就算一個普通小兵也不會把他這樣的富戶商賈看在眼里。刀鋒上的冰冷,比什么都讓人畏懼。
一個別將快步走到不遠處騎馬站在一邊的一位身穿常服的彪悍男子身前,抱拳垂首:“將軍,已經搜了超過一個時辰,還沒有找到。”
端坐在馬背上的人,國字臉,橫眉怒目,正是留守雍州的羅門十杰之首詹耀。
“往里面找,一寸一寸的找。”
詹耀擺了擺手冷冷的吩咐了一聲,眉宇間糾結著一道疙瘩。
“仲伯,少將軍失蹤到底多久了?”
詹耀問。
他身邊的仲伯眉頭鎖的更深,臉色擔憂:“已經八天了,少將軍在大將軍率軍離開雍州當天,說是心情不好要出去逛逛。咱們都知道少將軍的性子,他去青樓的時候從不肯讓我跟著。第一天我也沒有在意,少將軍夜不歸宿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可到了第二天還沒見少將軍回來,我心里就開始發緊,在城里找了半日也沒有找到,后來詢問守城的兵丁才知道他出城去了。”
“少爺不高興的時候喜歡去滄蠻山轉轉,他喜歡那里的風景。我以為他一個人跑了去,所以立刻召集人手趕過去,但沒有發現少爺的馬,在山上尋了一日也沒有找到,我留下幾個人繼續找,自己趕了回來。”
詹耀嗯了一聲:“城外能藏人的地方,也就是這青竹林了。少將軍修為不俗,而且雍州城誰不認識他?除非是有人吃了豹子膽,否則不會敢對少將軍不利。”
“但愿…”
仲伯嘆了口氣,眼神里都是后悔。
當日要是跟著羅文,也就不會如此了。
府里夫人已經快發了瘋,若不是他攔著夫人就自己帶人出來找了。
仲伯其實能猜到羅文為什么不高興,大將軍出征沒帶著他,留守雍州的又是詹耀而不是他,這樣的冷淡讓羅文很難接受。大將軍府的事,交給一個外人都不肯交給自己的兒子,大將軍這樣做也確實有些過分了。
“來人”
詹耀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回營再調三個折沖營來,便是將這青竹林砍伐干凈也要找到人。”
“喏!”
傳令兵應了一聲,掉頭就要往回跑。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喊聲:“找到了!找到少將軍了!”
詹耀和仲伯催馬向前,離著很遠就看到兩個甲士攙扶著羅文往這邊慢慢走了過來。看起來羅文好像極度的虛弱,連身子都挺不起來,兩條腿軟綿綿的,若不是有人架著他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羅文的臉色白的嚇人,就好像剛剛從陰曹地府走了一趟似的。
而在羅文身后,四個甲士抬著一具尸體跟在后面。那尸體一身白袍,面色蒼老。天氣炎熱,尸體的肚子已經脹了起來且散發著一股臭味。那件白色的長袍也臟兮兮,皺皺巴巴的裹在身上。
當看清那尸體的時候,仲伯的心瞬間停了一下。
他的嘴巴張大,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議!
“少將軍!”
詹耀和他同時躍下戰馬,緊走幾步將羅文攙扶住:“你這是怎么了?”
羅文抬起頭,疲憊的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當日…當日我在這青竹林散心,這禿驢要殺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犯了病,我借機逃走。可他雖然犯了病但依然比我強上太多,我躲躲藏藏的周旋了兩天,還是被他…追上了,我拼勁全力也打不過他,我以為我要死了的…”
他的嗓子都是沙啞的,眼神里的懼意那么濃:“幸好,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病或是受了傷,馬上就能殺了我的時候卻忽然倒地不起,我因為脫力不能行走,昏昏沉沉的睡過去,若不是被他們找到,還不知道要躺多久。”
“這人你認識?”
詹耀問。
羅文搖了搖頭:“不認識!”
詹耀的眼神有些疑惑,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找馬車,先將少將軍送回府里休養!”
他轉身的時候,發現仲伯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具尸體。而他在仲伯的眼神里,不但看到了驚恐不安同樣還有疑惑。
大將軍府 羅文躺在床上,虛弱的似乎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他一直在出汗,而且汗水有些膩糊糊的好像油脂一樣。所以仲伯吩咐人不斷給他喂水,等精神稍微好一些了,又吩咐人熬了米粥喂著羅文喝了一點。
夫人楚氏坐在一邊看著羅文,她的臉色已經平靜下來不少。
她擺了擺手,讓伺候著的下人出去。梅蘭竹菊四個婢女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文兒,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幫羅文往上拉了拉被子。
“娘…”
羅文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他舒了一口氣才回答道:“那日孩兒心里不舒服,就打算…去滄蠻山。用了兩日到了那兒,可是到了鹿猴洞的時候卻發現…發現…”
“發現什么?”
“博赤他…死了!”
聽到這句話,楚氏的身子猛的一僵。她伸出手抓著羅文的被子,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你再…再說一遍!”
“博赤死了。”
羅文臉色凄苦道:“我到了鹿猴洞,發現洞口被人用大石頭堵上,洞口還有放火燒過的痕跡,在洞口有一具已經燒的變了形狀的尸體,但我認得出來,那就是博赤。似乎是被什么人將眼睛都打沒了,能看得出來眼眶上的裂痕。我嚇了一跳,沒敢久留就往回趕。結果被釋源從后面追上,他要殺我。”
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博赤肯定是釋源殺的,他似乎也受了傷,所以一直追到青竹林才追上我,他要殺我,說了許多胡話。說什么博赤的身體毀了,他就要我的身體,好像瘋了一樣。幸好他的傷好像很重,氣息很粗重,我周旋了很久…他將我打傷,卻也倒地昏了過去,我拼著最后的力氣爬過去給了他一掌,但卻沒有什么作用。”
“后來我也昏了過去,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楚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嘴唇都在微微顫抖著。她回頭看了仲伯一眼,嗓音發顫:“你也去了滄蠻山,博赤…”
仲伯嘆了口氣:“夫人,少爺說的沒錯,博赤是死了。我到的時候,和少爺看到的一摸一樣。”
他看了羅文一眼,眼神里的疑惑很濃。
“少爺,我們一路趕去滄蠻山,半路上回來的時候怎么沒有遇到你。”
羅文沉默了一會兒:“我被釋源追的太急,慌不擇路,快到雍州的時候才回到大路上來。可能…咱們就是這么錯過去了。”
仲伯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卻沒有再問。
“夫人,你沒事吧?”
他小心翼翼的問楚氏。
楚氏默然,她緩緩的站起來,肩膀都在顫抖。
“照顧好少爺,我身子乏了,回去休息一會兒再來。”
她擺了擺手,示意仲伯不用送。春蘭和夏竹連忙上前攙扶著她,仲伯看著她忽然錯覺夫人一瞬間就好像蒼老了很多似的。
等楚氏走了之后,仲伯在羅文床邊坐下來:“少爺,釋源為什么要殺博赤他說了嗎?”
“他…好像提到,他看上了博赤的體質,但博赤自己把體質毀了。”
仲伯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忽然抓起羅文的手看了看:“少爺,你手臂上的傷疤怎么沒了?”
羅文臉色一變,眼神閃爍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仲伯哦了一聲起身:“少爺你先休息,我出去幫你找郎中來。”
“仲伯,再幫我倒杯水。”
羅文說道。
仲伯愣了一下,然后走過去倒了一杯水遞給羅文。就在這時候,羅文的手指忽然一彈,一縷勁氣從仲伯的小腹里鉆了進去,一瞬間,仲伯的身子就猛的抽搐了一下。啪嗒一聲,他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緊跟著,他就捂著小腹倒在地上。
“你…果然不是少爺…你到底…到底是誰?!”
羅文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仲伯一眼后問:“你怎么看出來的?”
“少爺…手臂上根本沒有傷!”
“你為何不能裝傻?看破不說破,你還能活。看破說破,我怎么能容你?”
羅文輕嘆一聲,然后一掌印在仲伯的額頭上。仲伯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嘴里溢出來一口濃血。他的瞳孔慢慢的渙散,逐漸失去了生機。羅文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來一顆丹藥。他將丹藥的蠟皮捏開,一條丑陋的蟲子隨即從殼里爬了出來。他將仲伯的嘴撬開,那蟲子聞到了血腥味立刻興奮起來,很快就爬進了仲伯嘴里。
幾分鐘之后,仲伯的身子如抽風一樣劇烈的抖動起來。他的四肢亂顫,眼睛往上翻著只露出眼白。
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從地上爬起來,筆直的站在一邊,眼神空洞。
“去吧,找機會把方解殺了。不能讓羅耀知道,然后自己找個地方再死一次就是了。”
羅文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仲伯機械的點了點頭,然后轉身走了出去。一直到出了大將軍府,遇到任何人跟他打招呼都沒有理會。
羅文重新在床上躺下,然后緩緩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