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 刺客的質量實在不敢恭維,不能說其中沒有一個懂拳腳功夫,但可以肯定的說其中一個三品以上修為的都找不出來。這樣的人除非來成千上萬,不然以方解現在身邊的護衛力量他們根本就摸不著邊。
二十幾個刺客被聶小菊的針線縫起來,站在大街上一動都不敢動。如果他們動,或許下一秒就會有人被那根紅線切開半邊脖子,刨開肚豁開腮幫,洞穿心臟。
“全都拿下!”
沐小腰冷冷的吩咐了一聲,幾十名飛魚袍快步過去將那些人手里的兵器盡數下了。聶小菊一抖手腕,那根紅線就好像被收回來的魚線似的縮回他的袖口里。那線從人的中穿過,傷口細小到看起來只有一點紅。
如狼似虎的飛魚袍上去三下五除二將所有人用牛皮筋綁了,這種繩索越掙扎捆的便越緊。為了穩妥,刺客一個個都被卸掉了雙臂的掛鉤。
看的呆傻了的安來縣縣丞李黑闥這才想起來,連忙招呼那些縮在遠處沒反應過來的衙役拿人。等那些衙役們過來的時候,刺客們早就已經沒了反抗之力。
“孫大人,貴縣治安倒是真令人放心啊!”
葉近南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拂袖而去。
之前的刺客本已經將孫茂才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葉近南這一句話直接將他剩下的魂魄全都嚇飛了。葉近南這一走,方解倒是也不好再留下,他吩咐了一聲將刺客交給孫茂才的人,隨即轉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晚宴還沒開席,不歡而散。
大內侍衛處的飛魚袍們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那些衙役,讓他們愧疚的無地自容。城中治安防務是由縣城李黑闥說了算的,出了刺殺欽差這么大的案子他心里翻江倒海一樣難以平靜。這個靠混資歷才升為從七品縣丞的老頭身子一直在顫抖,嘴里喃喃的來來回回只一句話:“這次完了…這次完了。”
葉近南走了幾步隨即放慢腳步等著方解,到了平商道的地面上出了這種事說起來他臉上也不好看。大將軍密信里交待過幾次,絕不允許欽差大人在半路上出什么差錯。結果眼看著就要到雍州了,本以為可以放心的時候卻讓一群廢物刺客惡心了一次。
“將那些刺客挑幾個領頭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他吩咐了一聲,隨即有十幾個左前衛的甲士沖過去,按住幾個看起來比較年長的人帶了回來。那些安來縣的衙役哪里敢過問一句話,雖然都是穿官衣的可是他們在左前衛的甲士面前連個帶響聲的屁都不敢放。
“小方大人,讓你見笑了。”
葉近南歉然的說道。
方解擺了擺手道:“人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里是大隋邊遠之地難免民風不順。由此想到大將軍戍守此處多年,倒是真的辛苦。”
這句話本來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卻讓葉近南紅了臉。
“平商道的治安一向不錯,最近這些年更是沒人敢為非作歹。這些刺客如此膽大妄為,顯然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小方大人放心,我必然查明此事。”
方解笑了笑道:“又沒真的傷著,將軍不必太在意。”
葉近南搖了搖頭道:“刺客雖然不足道,但事太惡劣。我會稟告大將軍,安來縣這些個當差的看來都干夠了。既然如此,留著也沒什么用處。”
以雍州城為中心方圓千里之內,地方的官員也皆是左前衛的人,只是這些人也多是大將軍隨意提拔的文人,只要聽話就可以也不一定有什么才學。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千里之內的地方官對左前衛的人都很敬畏。
葉近南在左前衛中身份也不低,他一句話改變一個地方官的命運也不算難事。
“何必動怒…”
方解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次南下一路上也沒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來了這樣一群笨蛋刺客就當解悶了。葉將軍也不必太過在意,看也看得出來不過是一群毛賊而已。說不得是覺著咱們一個個錦衣在身是難得一見的肥魚,只是想搶點銀子花。”
方解越這樣說,葉近南的臉色越不好看:“平商道治下,出了這樣的事非但地方官府難辭其咎,便是我左前衛的人也覺著臉上無光。大將軍若是知道了難免震怒…小方大人不必再勸,莫說是行刺欽差的重罪,便是普通劫掠百姓的惡徒左前衛也不會放過。大將軍戍守西南這些年來,這樣的惡人殺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方解笑了笑不再說話,腦子里想著的卻是這些笨蛋刺客是誰派來的自己在西南,還有什么仇人 不可能是羅文,堂堂左前衛大將軍的兒子要是手下全是這樣的酒囊飯袋那也太說不過去了。能用這樣一群可以稱之為廢物的人做刺客,顯然幕后的指使者對自己并不了解。既然不了解,就不是仇人。
能是誰 方解想不明白的時候,索性就不再去想。
他只是沒有想到,這樣一件事竟然會引起安來縣的一場血光之災。
因為出了行刺的事,沒了晚宴,方解吩咐人就在住所里自己做飯,他又不是真的習慣了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對吃什么并不挑剔。這個地方既然有些不安的因素,方解也沒打算久留。他和葉近南商議了一下決定不再去看了寺廟的遺址,第二天一早就上路趕往雍州。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卻沒能成行,原因是葉近南不知道怎么一大早就急匆匆告辭而去。臨走之前告訴方解在安來縣城等他幾日,方解也不好上路,只好住了下來。從第二天開始縣令孫茂才縣丞李黑闥就跟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似的站在門外求見,方解也懶得理會索性躲了出去。
反正也沒什么事可做,就帶著沉傾扇沐小腰他們幾個從后門溜出去逛縣城。安來縣城真算不得大,東西南北,都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走到頭。方解去看了看那些殘破的寺廟遺跡,這么多年風吹日曬下來早就已經面目全非。寺廟里的大輪明王金身多年之前就被砸碎變成了浮土,墻壁上倒是隱隱還能看到一些壁畫的色彩卻已經分辨不出圖案。
若不是早知道這地方是寺廟,不仔細尋找根本就找不到和佛宗有什么關聯。
方解有些失望,只一天就對逛街沒了興趣。這縣城太小,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他能猜到葉近南肯定是趕回雍州去了,來回千里就算快馬加鞭也得陣子才能回來。方解索性就在住所里每天練練功練練字,和沉傾扇沐小腰打情罵俏。
就這樣無所事事的在安來縣耗了十天的時間才等到葉近南回來,而回來的不止葉近南一個人。
而是一支軍隊。
葉近南離開安來縣的第十天,方解正在房中午睡的時候飛魚袍的人進來稟告,說葉近南回來了,還帶回來一支超過兩千人的精甲輕騎。方解一怔,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刻起身出來。
他才走到大門口,就看見身穿甲胄的葉近南和另一位將軍快步走了過來。
身穿黑甲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已經封鎖了整個縣城,戍守四門的郡兵也被左前衛的人馬取代。大街上隨處可見那些氣質彪悍的騎兵縱馬來回巡視,這場面大的讓人有些詫異。
“讓小方大人久等了。”
一進門葉近南就歉然的抱歉說道。
他身后那個年紀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將軍也抱拳行禮:“末將左前衛騎兵營統領袁浮城見過小方大人,恕末將甲胄在身不便大禮相見。”
他軍職要比方解高兩級,是正四品的將軍。但方解是欽差,他見了方解自然要行禮。
方解看了一眼大街上的精騎,微微皺眉問道:“這是…何故”
葉近南笑了笑道:“小方大人遇刺當天我便飛鴿傳書送回雍州,當晚一夜不眠,前思后想還是覺著應該立刻趕回雍州面見大將軍稟明此事,所以急匆匆與小方大人告辭就離開了這里。大將軍聽說這件事之后震怒,派我和袁將軍先帶精騎來護衛小方大人,稍后大將軍將親自趕來。”
“啊”
方解忍不住一怔:“大將軍要親自來安來縣”
“正是!”
袁浮城道:“大將軍已經起行,估摸著明日就到。”
方解心里一陣詫異,心說就算出了行刺的事,按理說也不至于讓一位位高權重的大將軍親自出馬,羅耀這是要做什么 見他臉色有異,葉近南連忙解釋道:“大將軍極重視欽差大人來雍州巡視,出來這樣大的案子大將軍自然不放心你的安危。”
這理由并不好!
方解卻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說了幾句閑話后葉近南和袁浮城隨即告辭離去。等他們走了之后方解發現這住所外面至少有五百名精甲士兵守護,水泄不通。這變故也讓沉傾扇卓布衣等人不安,但試探后卻發現外面的甲士并不會阻止院子里的人出去。
到了傍晚的時候,飛魚袍打探來的消息讓方解更是吃了一驚。葉近南和袁浮城已經帶兵將安來縣縣令孫茂才縣丞李黑闥等人拿下,不僅如此,他們的家眷也一樣全都被強令不得走出住宅。縣衙里的捕頭衙役還有那些幫閑一個沒剩,也全都被左前衛的精兵擒住關進了縣衙大牢里。
方解派人出城也沒有被阻止,而出城的人第二天帶回來的消息讓方解越發的心里不自在起來。
出城的人回來說,安來縣外所有的官道路口都有左前衛的精兵把守,軍隊拉網式的搜捕身份不明的人。凡是出門沒帶路引的人,不問緣由一律拿下。
羅耀搞出來一個大陣仗,怎么看都有些小題大做。
第二天派出城打探消息的人才回來沒多久,葉近南再次來到方解的住所。一身甲胄的葉近南對方解報了抱拳,客氣的說道:“大將軍已經入城,稍后便來拜會小方大人!”
方解忽然發現自己還沒有做好見羅耀的準備,心里竟然有一孝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了笑掩飾自己的失神后說道:“既然大將軍來了,那我自然要出去迎接。葉將軍,咱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