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我去給他備份大禮沐廣陵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幾下,他看著方解遞過來的那份圣旨,再看看方解一本正經的表情,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收下或者拒絕。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這圣旨是假的嗎?顯然不是,因為那放玉璽是實打實的真貨。
這圣旨是真的嗎?顯然也不是,因為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方解現寫的。
“這個字還真是別具一格。”
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后,沐廣陵終于還是打了個哈哈將這件事想推過去。方解顯然不是帶著善意來的,雖然他笑得很和善。
“怎么,國公不接旨?”
方解卻顯然沒有心思理會沐廣陵那不好笑的笑話。
“這個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都是為了將賊寇驅逐出去,都是為了保護一方平安。黑旗軍和沐府的人馬也都是歸朝廷節制,且你我之間又是舊識所以王爺,我看還是不需要這樣的手續了吧,以后黑旗軍若是用多少軍糧,派人來知會一聲就是了。”
沐廣陵訕訕笑了笑,意思是這份圣旨自己是肯定不會接的。
方解倒也沒有繼續逼他,笑著將圣旨放在茶幾上:“其實國公爺最明白不過,你想要這個,我就能給這個。圣旨神圣嗎?自然神圣,可是放在當下來說,他毫無意義。國公想要多少,我給你寫多少就是了。”
沐廣陵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方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既然國公也說了,你我都是為了保一方平安,黑旗軍和沐府兵也都是歸朝廷節制,那么是不是到了明確一下誰聽誰的時候?我雖然兵馬比國公多些,爵位比國公高些,但是這畢竟是東疆,國公在東疆的地位在百姓們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是我能比的。所以,若是國公不嫌棄的話,我黑旗軍的百萬人馬倒是愿意聽你的調遣。”
“咱們,先打哪兒?國公只管說就是了,我黑旗軍雖然原來勞頓,但眼見著東疆百姓受苦哪里還有心思休整。只要今日國公指出一個地方,明日我大軍就會開拔。”
方解往前湊了湊身子問。
沐廣陵被方解的話逼的沒有退路,所以只能搖頭:“王爺初來,還是先熟悉一下戰局的好另外,這指揮之權,自然是王爺的。”
“噢”
方解噢了一聲,坐直了身子:“既然如此,那就是我想打哪兒就打哪兒?”
這次見到的方解,和上次見到的方解簡直判若兩人。上次沐廣陵見方解的時候,總覺得這個少年雖然地位還沒有明確,但形勢沉穩冷酷。此時所見的方解,雖然地位已經穩固,但更像是一個無賴。
“國公何必如此心急?”
沐廣陵咳嗽了一聲后說道:“不過,看來國公真的是心疼東疆百姓,我沐廣陵在此替百姓們道謝了。前陣子洋人的那個叫修倫斯的公爵帶兵圍困了建康城,建康城中十萬百姓只怕已經斷了糧草,若是再不救援的話,只怕就危險了。我本欲調兵馳援,奈何手里人馬實在捉襟見肘,難以為繼。”
“好”
方解點了點頭,回頭吩咐廖生:“派人告訴陳定南,立刻開赴建康城。”
他回過頭來問沐廣陵:“還有嗎?”
沐廣陵心里冷笑,心想你既然要裝出這個假仁假義的模樣,那我就成全了你。趁此機會將你黑旗軍的兵力分隔開,對我來說難道還是壞事?
“還有嘉定。”
沐廣陵起身走到墻壁上懸掛著的巨大地圖前面,指了指一個位置說道:“洋人的隊伍,最強大的有三支。實力最強的當然是修倫斯的隊伍,不過可能是萊曼覺得他辦事不利,所以又調遣了兩支人馬來。其中一支,正在圍攻嘉定。嘉定后面就是蘇騰山,蘇騰山上有糧倉要想搶糧食,必須拿下嘉定。洋人攻的猛,我先后調了兩批人馬過去,卻不過杯水車薪。”
“好”
方解又點了點頭:“派人告訴陸封侯,進兵嘉定。”
“還有嗎?”
他又問。
沐廣陵道:“馬欄山”
他指著那地方說道:“此處是東疆南北交通之樞紐,若是洋人占據了馬欄山,我軍南北的聯系就會被掐斷,到時候立刻就會陷入被動。現在看來,洋人的第三支實力強大的隊伍,似乎有進攻馬欄山的跡象。”
“好”
方解還是答應的那么干脆:“派人去告訴陳搬山,帶他本部人馬去馬欄山。”
“還有嗎?”
他問。
沐廣陵看來一眼地圖,這三個地方相隔最少千余里,最遠不下兩千六七百里,如此一來,黑旗軍的兵力就被分開了。
“暫時沒有。”
方解嗯了一聲,從袖口里摸出來一個本子,以炭筆認真的計算了一會兒后抬起頭說道:“我的人馬即刻就能出兵,按照三處各派兵十萬來計算,大概需要這么多糧草,請國公撥付。只要糧草到了,我的人當天就能上路。”
他將本子遞給沐廣陵:“國公看看,我可是算錯了?”
一只花瓶被摔碎在地上,隨便飛濺的到處都是。這聲音格外的清脆響亮,以至于在屋子里伺候著的下人們全都被嚇了一跳。所有人都臉上變色,垂著頭縮著身子不敢說話。在他們看來,此時暴怒的沐廣陵就好像一頭失去了理智的兇獸,隨時都能把他們這些小人物撕成碎片。
“不過是跟我要糧而已!”
沐廣陵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去,一腳將立在角落處的大花瓶踹翻。
“為了逼我,竟然還帶來不少從沿途擄來的鄉紳,難道這些人會幫著他說話?!想去打洋人,自管去打就是了,想要糧草,毛都沒有一根!”
“國公爺話不能這么說,方解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就是來逼著您把東疆大軍指揮調度之權交出去的。那些帶來的鄉紳未必敢針對您,但他們同樣怕死。他們如何懼怕您,也如何懼怕方解若是容得這些人在外面胡言亂語,國公爺您就被動了。”
沐清林勸道。
“還有你!”
沐廣陵怒道:“我讓你把方解的人馬攔在城外,你為什么把人都放進來了!”
沐清林連忙垂首:“國公爺,現在的局面如果攔住方解,方解當場就會發難。那么多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又是自稱欽差我是擔心他借機和沐府開戰,所以才將方解的隨從都放進城的。而且國公爺,現在他的人都在城里,比在城外好監視。”
沐清林道:“咱們城中至少有帶甲士兵十萬,方解不過帶來四五千人馬而已。”
“你以為他是來開戰的?”
沐廣陵冷哼了一聲:“可惜了你這么多年的閱歷,我本以為派你去,你不會被他唬住。可現在倒好,所有的先機都被他占去了。你以為他敢對我沐府宣戰?就好像之前,納蘭定東那般的跋扈,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打出來黑旗軍的旗號對我沐府宣戰。現在東疆,誰先對誰宣戰,就是罪人!”
沐清林的臉色一變:“國公爺,現在怎么辦?”
“讓他在城里住著。”
沐廣陵想了想之后吩咐道:“從明天開始,你時刻都跟在他身邊,他要什么,你都只管應承下來。陪著他逛,每天選幾個姿色出眾的女子送過去,每日山珍海味的伺候著,若他要糧食你就說在籌備。三十萬大軍所需的糧草,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準備妥當的。”
“然后呢?”
沐清林問。
“我要離開。”
沐廣陵冷笑著說道:“明日我便悄然出城,去馬欄山。那地方屬實重要,你以為我會真的讓給方解?若馬欄山被方解占了,我便被他掐住了喉嚨。待十日之后,我會讓人給你提一批糧草出來,只夠五萬人用先交付方解,告訴他馬欄山最為要緊,請他先發兵去那里,不足的糧草后續會補上。”
“五萬人的糧草,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沐清林想了想說道:“不如夾些石頭?”
沐廣陵沉思了一會兒后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也要當著那些鄉紳的面去做,不能作假。讓方解看清楚那實打實的糧食,給了他,他還有什么理由不發兵?若他要見我,你只說我生了重病,不能見客。他若真的發兵,那十萬人的大禮我在馬欄山就手下了。若他不發兵,你就當著那些鄉紳的面質問他。”
“是”
沐清林垂首應了一聲,然后有些忐忑的問:“可是,國公爺這樣離開,萬一方解知道了怎么辦?”
“知道了又能如何?方解自以為帶來不少江湖高手,所以可以給我施加壓力。我離開之后,自然會想辦法對付他們。”
沐清林聽到這句話這才明白,原來沐廣陵不止擔心之前說的那些,還擔心方解帶來的那些高手。沐清林觀察過,方解身邊跟著的幾個人,修為著實都不弱,最起碼單打獨斗的話,他只怕連其中一個都未見得能勝的了。雖然沐廣陵的修為比他要強,可面對這么多高手也沒有一點勝算。
“他擺出來一副過江龍的模樣,那就讓他強橫去吧。”
沐廣陵冷哼一聲:“他是過江龍,洋人也是過江龍,我就把地盤讓給他們。讓這兩條龍在東疆這片地方盡情的翻騰,到底是他強橫還是洋人強橫,我只管坐視不理。”
沐清林到了這會總算把沐廣陵的意思都聽明白了。
沐廣陵其實是怕了。
他第一怕的是方解帶來的高手,如果方解真的打算撕開臉,沐廣陵有自知之明打不過那些人。第二怕的是方解強勢逼他交出糧草和兵權,所以他才要躲出去。看來沐廣陵心里已經有了打算,是想引洋人來和方解決戰。
如果真的促成了這件事,那么對于沐府來說自然是大好事。
“國公,你出行帶多少人馬?”
“不帶”
沐廣陵擺了擺手:“我已經秘調魏安的人馬在馬欄山等著,我到了之后再看局勢而動。你要做的,就是把方解給我穩在城里,只要他十天不出城,我就能給他準備一份厚厚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