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佐太子的,明白嗎?”
“奴婢…明白!”
皇帝見他答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后抬頭看著天:“朕多想…問天再借三十年!”
喂飽了戰馬之后,蘇不畏再次將皇帝背起來往馬車那邊走。他本身就不高大,兩個看起來都很枯瘦蒼老的人在一起,怎么都有一種讓人心酸的感覺。
“蘇老狗,記住,無論如何也要讓朕見到太子。”
皇帝伏在蘇不畏身后低聲說了一句。
蘇不畏的身子顫了一下,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奴婢知道,奴婢就算死也保陛下回到長安城!”
皇帝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蘇不畏為了不讓背后的皇帝掉下來,到了馬車邊上之后先是自己爬上去,然后就那么跪著往前挪鉆進馬車里,將皇帝從備上小心翼翼的放下來。又拿過絨毯為皇帝蓋好,將裝著熱水的水壺放在皇帝觸手可及的地方。
“陛下躺好,奴婢要趕車了”
皇帝點了點頭,將身子蜷縮進溫暖的被子中。
蘇不畏從馬車里出來,剛要揮鞭讓馬車行走,揮鞭子的手卻在半空中僵硬住,沒有揮舞下去。
他看著面前不遠處擋在馬車前面的張真人,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幾十米外的四個老者,臉色逐漸凝重起來,他回頭看了看閉上眼睛休息的皇帝,將馬車簾子關好之后從馬車上下來卻沒有往前走,就守在馬車旁邊寸步不離。
這四個人看起來都已經有六七十歲左右,身上穿的是一樣的灰色儒衫。高低面貌各不相同,但身上的氣質卻格外的相近。站在最前面的是個瘦高個,比張真人還要高些,因為太瘦所以身上的儒衫顯得松松垮垮,就好像掛在晾衣架上似的。
他身后站著的三個,最左邊的是個禿頭,但顯然不是佛宗的人而是頭發都已經掉光了,非但沒有頭發,胡子眉毛都眉頭,整個腦袋就好像一塊光禿禿的石頭,所以看起來極為別扭。蘇不畏看的出來,這個人應該是換了什么血病以至于身上的毛發全都掉了。
中間的是個很矮的胖子,矮和胖似乎總是被牽扯在一起。這個人看起來是四個老者中年紀最小的一個,頭發胡子都還很黑,也許是因為夠胖所以臉上連皺紋都很少,白胖胖的好像新出鍋的饅頭。值得一提的是,他才到站在前面那個瘦高老人的腰部往上些。
第四個人是最正常的一個人,看起來身材很標準,上寬下窄,頭發胡子雖然都已經花白但精神很好,四方臉,模樣很周正,看起來儀表堂堂,年輕時候肯定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只是…他左眼只剩下個黑洞,還少了一只耳朵,所以即便他看起來很肅穆,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衣服同樣很整齊,但已經沒了什么瀟灑倜儻。
“想不到”
站在最前面那個瘦高老人看到張真人的時候臉色顯然變了變:“想不到,武當山張真人竟然也蹚進了這池子渾水里,你不是說過自己永遠不會去觸碰政事嗎,原來德高望重的張真人只也是個騙子。”
張真人看著老人道:“宋松鶴,你裝的比我還要真,我是說過不愿意觸碰江湖之外的東西,你呢,當初可是說過最厭惡的便是被人利用。”
被稱為宋松鶴的老人搖了搖頭:“其實你我都知道,天下方正,規矩嚴謹的時候咱們這些人自然要裝的好像得道高人似的,每rì坐在山頂上下下棋論論道,看起來怡然自得清凈自在,其實都是裝的。因為你我的修為再高也只是江湖客,天下太忙的時候誰愿意咱們這些身份低但本事大的人胡亂攙和?”
“可是現在不一樣,天下始亂,沒了約束,人心也就野了。皇權穩固的時候,就是壓在那些人野望上的一座山,他們想動也不敢亂動,因為山會壓死他們。可現在山崩了,野望如雨后chūn筍一樣可這勁兒往上拔,如今已經是滿山竹林。所以,咱們這些往rì看起來閑云野鶴一樣逍遙自在的人,也就不自在了。”
張真人點了點頭:“這話中肯。”
宋松鶴道:“你也出山我也出山,無非是覺著自己一身修為到了這個地步,本就應該獲得的比別人多,要站在比別人高的地方才對。有人愿意拋出誘餌,我們這些本來就寂寞的魚兒自然會跳起來自己去咬那魚鉤。”
張真人再次點了點頭:“這比喻也恰當。”
宋松鶴笑了笑道:“當初在山上的靜修的時候,我曾經與人盛贊大隋,說天下清平民心安樂,咱們這樣的人也能踏踏實實無yù無求的修行。單純的修行,沒有任何瑕疵在內。這話不違心,雖然有些發酸。現在我們受人之托走出來,也一樣的不違心。因為我們只是為了獲取利益,也很單純,沒有任何瑕疵。而拿了人家的好處自然要認真的為人家做事,盡心盡力不留余地的去做。”
“所以”
宋松鶴看著張真人認真的問:“您能不能讓開?”
張真人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同樣認真的回答了一個字。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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