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靈山不是山,佛祖成鵝祖

　　誰都沒有想到，這場注定載入史冊的種族之戰，竟然會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

　　在妖怪們退走，確認己方取得大勝后，長安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所有人都喜氣洋洋，言語間更是充滿自豪。

　　因為這場勝利，是他們創造的！

　　以前遇到妖魔，只能靠驅魔人解決，普通人全都瑟瑟發抖，連打個下手的資格都沒有；可如今，他們居然參與了一場史詩級戰斗，還是以主力的身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輝煌勝利，這怎能不讓他們自豪？

　　這種高光時刻，可以吹一輩子：想當年，老子一張嘴，鋪天蓋地的妖怪就被嚇得屁滾尿流！

　　與此同時，陳師父就是如來的消息也被傳了開來，他和陳玄奘在此戰中的貢獻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

　　于是，師徒二人剛下城墻，就遭到了最慘無人道的圍觀，光是給如來投喂的鵝腿就堆成了一座山。

　　這讓陳玄奘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全長安的鵝腿都在這里，包括那些本來還能跑能跳的，也被緊急變成熟的送到這里。

　　罪過，真是罪過！

　　看到師父吃得滿嘴流油，他不得不扯了扯師父衣角，提醒他該離開了，因為這里人越聚越多，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于是，如來簡單地施了個法術，便帶著陳玄奘大搖大擺地走出人群，只留下一群人對著那堆鵝腿感嘆：

　　“這陳師父…不，如來，真能吃啊！”

　　“俗話說，能吃是福。要不然人家怎么是佛祖呢！”

　　“我聽我三大姑她二姨的鄰居的小舅子說，如來佛祖本來住在靈山，這靈山高達萬丈，是一只巨大的鵝腿，每次如來餓了，就在上面咬一口，然后被他咬過的地方很快就有肉重新長出來。”

　　“哇！真的么？”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怎么有人說，‘信佛祖，有肉吃。’只要大家信奉佛祖，死了以后就能去靈山，有享不完的鵝腿吃！”

　　“要是這樣，他為什么叫如來佛祖，不叫如來鵝祖啊？”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悄悄告訴你，這是我二大爺他三大舅的孫子的朋友說的，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如來佛祖之所以不叫如來鵝祖，是因為他除了喜歡吃鵝腿，還喜歡吃其它東西啊，比如…蝦、米、豆腐。”

　　如來：“…”

　　這謠言，是不是也忒離譜了？

　　哪怕是以他幾乎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豁達，或者說厚臉皮，聽到這些毫無根據的編排也有些頂不住。

　　這畫風就不對，他是如來，不是肉山大胃王！

　　可是要辟謠吧，這世界上最難辟的就是真假混雜的謠言，雖然靈山不是鵝腿，他也不是鵝祖，但他喜歡吃鵝腿卻是事實，這事在長安早已人盡皆知，只要這一點否認不了，其它就很難讓別人相信是假的。

　　他要是認真解釋，信不信他這邊說破嘴皮子，人家一句“佛祖，你講這么多應該也累了，來，再干一只鵝腿”就能讓他破防？

　　秉著“大智者不計較得失，大慈者不斤斤計較”的思想，如來拉上陳玄奘就要離開，誰知陳玄奘卻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師父，你真是如來鵝…佛祖？”

　　如來：“…”

　　他當初是怎么選中這徒弟的？如今西游是大概率進行不下去了，要不令其從取經人變成傳經人，專心教別人唱兒歌算了！

　　西方靈山。

　　如來高坐蓮臺，一副無嗔無怒、無欲無為的模樣，讓虞巖看了怎么都無法將其與長安市井那個一手鵝腿一手酒水的胖癩和尚聯系起來。

　　要是長安那個如來也能這般注意形象，哪能落得個“鵝祖”的諢名，連帶佛門都差點變成了“鵝門”。

　　雖然觀音與如來的攤牌時刻，被陳玄奘的騷操作搞得暫時中斷，但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該來的終究會來。

　　而虞巖，作為雙方計劃不可或缺的一環，以及觀音用來向如來施壓的關鍵，自然也受邀來到靈山。

　　觀音見有資格參會的都已到齊，直接向如來發問：“世尊，如今諸佛、菩薩、羅漢皆在，你有何計劃也該曉諭我等了。”

　　如來捏著長長的串珠一言不發，直到快讓人以為他睡著了，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若論如來之計劃，須從此世之真相，及爾等之打算說起。如來于《金剛經》有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對此，爾等理解多歸于心與意，卻不知此言本出于形…”

　　聽到這里，本不想來卻被虞巖硬拉著來的孫悟空忍不住了：“我說如來，你能不能說簡單點？”

　　“善…好！”

　　發現下面還藏了個學渣，如來及時調整方案，道：“《金剛經》里的這段話，許多人是從心和意的角度理解，卻不知道它說的其實是世界的真實形狀。因為我們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巨大的泡影，而不是真實存在！”

　　這下，孫悟空是聽懂了，卻覺得自己還是不懂：“你是說，我們這個世界，其實是假的，不是真的？”

　　如來頷首：“你很有慧根。”

　　“不可能！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是假的？”孫悟空一臉三觀崩壞的樣子，“如果世界是假的，那我算什么？如來你又算什么？這么荒謬的話，誰會信？別說是我，就連你下面的那些菩薩、羅漢，信的又有幾個？”

　　說完，他環顧四周，想要找到認同，卻見在場的所有佛、菩薩、羅漢，包括和如來站在對立面的觀音，都面無表情，更沒有一個人出聲附和。

　　“你們都被洗腦了！你們一定都被他洗腦了！連這么荒謬的話都信，我看你們根本不是佛，不是菩薩，不是羅漢，而是一群毫無自我的傀儡！”

　　孫悟空又惱又怒還有些恐懼，直到看到虞巖的身影，才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一般，急切地說道：“虞巖，你沒有相信他的鬼話，你不是他的傀儡對不對？這個世界，不可能是假的！”

　　虞巖嘆了口氣，安撫道：“我自然不是如來的傀儡。至于如來說的話是真是假，你且稍安勿躁，先聽下去再說。”

　　聽到這話，孫悟空才不情不愿地安靜下來，然后緊緊地盯著如來，想知道從對方嘴里還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見狀，如來深吸一口氣：“孫悟空，其實我很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因為我在發現這個真相時，受到的沖擊遠比你大，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我們這個世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新輪回，就像我寫的《西游傳》一樣，你每看完一次再重新翻開，就是一次輪回。

　　而每一次輪回，都像重新看一遍書，一樣的內容，一樣的結局，并且永遠不會回到書的第一頁之前，也到不了最后一頁之后，它永遠固定在那個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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