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越畏懼,越崇拜
事情其實并不復雜，就是妖魔們桀驁不馴慣了，誰都不服誰，在聚攏起來后不但沒有變得團結，反而沖突不斷。
像剛才熊妖與黃大仙之間的小打小鬧，基本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就連出妖命的惡性事件，每天也有一兩起。
幾個大妖一合計，意識到這樣不行，再亂哄哄的鬧下去，搞不好還沒找到陳玄奘妖說法，聯盟先減員了一半。
于是，他們決定召開萬妖大會，先選出一個盟主，統一指揮所有妖魔，誰敢不聽指揮就直接驅逐出去。
“等等！”虞巖發現不對，“你的意思是，你們搞這么大的陣仗，就為了去找陳玄奘討個說法？”
“是啊。”
“你確定，你們只是去找陳玄奘，不是去找如來？如果只是找陳玄奘，隨便派只妖怪去找他就是，用得著這么大張旗鼓嗎？”
“這個…這個…等到了明天的萬妖大會，你就知道了。”
虞巖恍然。
他就知道，這些妖怪的目的不簡單，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陳玄奘，便搞出這么大的攤子。
不過，這跟他關系不大。
他更關心的是：“豬哥，明天的萬妖大會，你更看好哪位當盟主？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需要用到小弟的話，請盡情吩咐！”
豬剛鬣：“我哪有什么想法？”
要說想法，他肯定有，但上面一個孫悟空，一個九宮真人，無論名氣還是實力都比他強。
尤其是九宮真人，在知道她將比丘國玩弄于股掌之間，連國王都換成了假的后，許多妖怪都將其視為偶像，想要投奔過去，干脆把比丘國改造成妖國。
但同樣，也有很多妖怪討厭九宮真人，認為她是如來的寵物，也是如來用來控制妖怪的工具，要是讓她當盟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把大家賣了。
反觀孫悟空，雖然在《西游傳》里當了陳玄奘的徒弟，但始終不情不愿，不是出自真心，而且他與如來有過結，被對方關了足足五百年，只要還有一絲心氣，就不大可能投靠如來。
除了孫悟空和九宮真人，其他妖怪的支持者都不多，像那只熊妖說的大哥，估計也就是他們自己支持。
而且自古以來，妖怪們就信奉用武力說話，論武力孫悟空和九宮真人更是可以爆殺其他所有妖怪。
因此不管怎么選，最后當盟主的都必然是他們中的一個。
豬剛鬣明明也有想法，卻什么都沒有說，倒是虞巖秉著看熱鬧不如湊熱鬧的樂子人精神，突發奇想道：
“你說妖怪都信奉用武力說話，鬧到最后很可能會用比斗的方式決出盟主，那如果我一不留神，把孫悟空和九宮真人打敗了，那是不是也能當盟主？”
豬剛鬣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就你？再修煉個一千年吧！”
第二天，萬妖大會正式召開。
首先上臺的，是前如來座下金雕，現比丘國國師，無數妖魔的偶像，《西游傳》維權聯盟人氣最高的盟主候選人之一——九宮真人。
看著眼前千奇百怪，充分詮釋了老天爺創造力的妖怪們，九宮真人笑語盈盈道：“各位同胞，請允許我稱呼你們為同胞，因為我們或許不是從同一類物種轉變而來，但現在我們坐在一塊，為同一個物種的生存和繁榮而…”
誰知就在這時，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真人，少TMD的學人類空話、套話了！俺們是妖，不是那些虛偽的人類，有事說事，趕緊進入正題！”
“就是，俺們又不是人類！”
“干快點！”
“不要浪費老子時間！”
聽著臺下亂糟糟拆臺的聲音，九宮真人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旋即，紅孩兒從身后躥出，只見他兩腮鼓起，然后一張嘴，呼的一團三昧真火向喊得最響的方向飛去。
幾乎是一瞬間，凡是火球經過的地方，全都化為灰燼，只留下一條焦黑的散發著熱氣的通道。
就連通道兩邊，沒有直接接觸真火的地方，也因為溫度太高，騰起熊熊烈火，將附近的妖怪燒得哭爹喊娘。
虞巖估計，紅孩兒這一下至少干掉了上百只妖怪，其中參與起哄的連十只都不到。
兇殘如斯！
其余妖怪全都看向孫悟空，想知道這個無論人氣還是實力，都可以與九宮真人抗衡的大妖作何反應。
誰知，孫悟空只是靜靜地坐著，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以孫悟空的性子，是不可能怕九宮真人的，如今坐視紅孩兒行兇，只能說明一件事：不管九宮真人還是孫悟空，都沒把其他妖怪當回事。
“這就是妖魔嗎？對他們來說，其他妖怪的性命可能和路邊野草沒什么兩樣吧？”看到這頗具沖擊力的一幕，虞巖忍不住喃喃自語。
豬剛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一直都是這樣嗎？對我們來說，其他妖怪和我們有什么關系？你別看這些妖怪現在很憤怒，等他們面對比自己更弱小的妖怪時，做的事跟九宮真人不會有任何區別。甚至等下選盟主，他們一樣會選九宮。”
虞巖不信：“怎么可能？”
豬剛鬣：“有時候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妖怪？對妖怪來說，畏懼就是崇拜。他們越畏懼，越會崇拜九宮真人；九宮真人越殘暴，他們越會想要成為下一個九宮。”
虞巖：“九宮不是說大家都是同胞嗎？”
豬剛鬣：“是啊，大家是同胞。可大家是同胞，不等于九宮就不能把他們干掉。你看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類，還不是互相殘殺，他們殺起來，可比我們狠多了。就比如我，還不是被自己妻子謀殺了？”
虞巖有些理解，但依然難以接受：“可是我們這樣做，就不怕有哪天，會出現更強大的妖怪，像九宮對付那些被燒死的妖怪一樣對付我們嗎？”
豬剛鬣：“怕當然怕，但又如何？比如現在，九宮就比我們強大，你除了接受她還能做什么？如果某一天，有只更強大的妖怪看九宮不順眼，隨口一團火燒死她，她除了接受，一樣無能為力。這就是我們，一個對人類殘暴，對自己同樣殘暴的種群！”
“我明白了。”虞巖點點頭，邁步向臺上走去，“現在我比她強，所以她就必須接受我，包括成為妖怪聯盟的盟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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