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93 噩夢再現
“好痛啊。”
小月也同樣含淚注視著天音。
似乎是打到她頭了。
她仿佛剛從惡夢中醒來，開始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對不起，天音，我其實并不想做這些事情的…”
她夾雜著哭泣的聲音在顫抖。
一開始，天音只是呆呆地望向不能動彈的小月，但她馬上就明白了。
“喂，你該不會是…！”
小月的人格已經恢復過來。
天音在感到驚喜的同時，從小月身上離開，并將她從地上扶起。
“你沒事吧？”
雖然說天音的射擊已經盡可能避開了要害，但實際上小月身上的傷勢很重，她的左手幾乎潰爛了，全身都是燒焦的血痕。
在天音的攙扶下，小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過比起自己的身體，小月首先想到的是他。
“快去救天瞳，他就在校長室里！”她以虛弱的聲音告訴天音。
“比起這個，你還是先把結界解開吧？”天音有些焦慮地催促道。
校內的幾千人，直到現在也依然被榨取著魔力。如果毫不節制的吸取下去，很難保證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結界？”
小月沒有理解天音所說的東西，直到她抬起頭，瞧見那已經被覆蓋成血紅色的天空時，她才被嚇了一大跳。
“這個結界不是我施展的！”
“你說什么！？”
出于天音預料的回答。難道結界內的怪物還不止小月一個？
“不…不是這樣的。”小月以悲憤的語調，告訴天音真相：“我只是恢復了人格，但并沒有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她自嘲地笑著，“這具身體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控制了，這個結界我也沒有辦法回收，唯一的方法就是…啊嗚！”
“喂，你沒事吧？”
小月突然痛苦地弓下身體，表情嚴重扭曲。
與此同時，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連片響起。在這片紅色、宛如末日的景色中，發出了怨靈般的哀嚎。
天音被這片幾乎震破耳膜的慘叫聲嚇得頭皮發麻，她趕緊跑到天臺邊緣，朝下方望去。然后看到了，那些原本失去意識而倒在路上的學生們，身體激烈地上下抖動，仿佛為了抵抗什么而拼命戰斗。
那響徹整個校園的哭嚎聲，正是幾千人同時響起的慘叫，肉眼可見的魔力從他們身上被榨取出來。他們的魔力正被過分榨取，再這么持續下去，不出十分鐘就有人死去。
“小月，你在干什么！？”
天音回瞪著小月。然而吸收了幾千人魔力的她，同樣倒在地上也是一臉痛苦之色。
“不、不是我…是它！”
她哭泣著，身體畏縮在地面。
當看到小月所指的東西時，天音的身體完全僵住了。
大量黑色的黏液跟鮮血混雜在一起，從小月的皮膚里滲出，并且束縛著她。它們像活的魔物一樣，想要鉆回小月的體內。小月則一臉痛苦的抱著肩膀，拼命抵抗著這些黏液。
直觀的說，這些液體非常惡心。
“這是什么？”
“別碰它！不然你也會變成怪物的！這就是Demon本來的面目。”
“本來的面目？”
“啊哈、啊啊…是的…雖然Demon有各種不同的形態，但這些黑色的黏液才是原始的樣子。”
天音的大腦盡管陷入了混亂，但還是理解了小月的話。
這些黑色的黏液就是操控小月的東西。它們是一群寄生蟲，寄生在小月身上，在不斷折磨小月的同時，又不斷讓她去傷害別人。
在把握住狀況以后，天音冷靜地吸了口氣。她緩緩舉起手指，瞄準了地面上的黏液。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制造了這些東西，但天音現在必須要把這些液體給“殺”掉，只有這樣小月才能夠恢復原來的樣子，并且救下所有人。
“天音，快躲開！”
“嗯？”
突然，小月歇斯底里的叫起來，那是充滿恐懼和焦慮的聲音。
天音被小月的吼聲嚇了一跳，接著，她因察覺到某種異樣而回過頭，看見墻壁上濺射出了那種黑色的黏液。
“…！”
仿佛心臟被人猛力抓住的沖擊流遍全身。天音被嚇出一身冷汗的同時，朝前方射出了魔彈。
黏液被擊穿了一個窟窿，但沒有就此停滯下來。像是有意識一樣，濺落地面的一部分液體直接變細便長，朝天音飛撲過來。
“啊——！”
天音抱住腦袋發出慘叫。
在視線被黑暗覆蓋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接下來自己也會變成怪物嗎？
正當天音這么想的時候，一道銀白色的軌跡從眼前劃過，將飛來的黏液所阻截。
一道人影趕到天音身邊，并且不由分說地抓住她，往后一跳，直到跟小月保持了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才停下腳步。
“哥？”
看到救下自己的人是天瞳時，天音顯得有些高興。
天瞳則一臉冷淡地將擰在手中的天音放下，并且重新將視線放向前方。
此時，天音原先所站立的地面，已經被一大灘黑色的黏液所占據。小月正處于這片黏液的中心，那些東西想要重新鉆回小月的身體，可是小月拒絕了它們。
因此外泄出來的黏液越來越多，在天臺上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湖泊。
它們一邊腐蝕著物質，一邊沿著大理石的地面流淌著，最后流入樓梯，變成一級級小瀑布，有的甚至直接從天臺的邊緣外泄出去，直接貼著教學樓的外墻，傾瀉到操場上。
若是從其他建筑的天臺朝這里看過來，便能夠發現教學樓的一半，都已經被這些黏液所占領。
“天瞳？你沒事？”
小月虛弱的抬起頭，當看到站在天音旁邊的人是天瞳時，她安心地吐了口氣。
見到這個反應，天瞳確信自己熟悉的小月已經回來了，恐怕還是天音的功勞。
不過，天瞳的狀況還不怎么好，身體的藥效未完全過去，他也是剛剛才掙脫手銬趕來這里。
比起這些事情，天瞳現在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
他和天音的處境很危險，黏液正不斷朝這邊涌來，再這樣下去，連他們所站的位置都不安全了。
“發生什么事了？”天瞳問天音。
“不知道。小月的人格恢復以后，就變成這個樣子，看來是這種黑色的液體在操控她。”
“既然如此，就把這些東西給殺掉！”
天瞳憤恨地說，并且舉起了刀刃。
問題是這種東西要怎么殺掉？
如果是動物，只要砍下它的腦袋就行了，但液體這種東西，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