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去亞頓討債
“我的部下里，也出現這樣的蛀蟲了啊。”
奇跡之子不會背叛主人，可這不意味著奇跡之子就此失去了感情，被徹底洗腦了。
事實上，他們依舊有自己的想法、喜好，會做出一些錯的事情。
東女帝麾下的奇跡子民的名額，肯定是已經滿了，那怕老漁民能夠承受她的奇跡之力，最終也就是個普通奇跡之子而已。
雖然會受到奇跡之力的法則庇佑，增長壽命，可那也只不過比常人多活百年。
在這種競爭壓力下，上面的奇跡子民飽和，下面的自然上不去。
既然如此，他們死了，過的慘，對國家又有什么影響呢？
答案是沒有的。
反正100年后，原本的一批人都會死去，新的一代人又會誕生。
這就像養殖一樣，宰了一批豬，新的豬仔不會知道痛苦。
“可是為什么呢？”
贏慕暚覺得自己的管教應當不差，她自己也兢兢業業。
用奇跡國度的態度來說，贏慕暚應該是守序中立，不至于太過圣母，可也是偏向善良那邊。
“陛，大人，會不會是天后做的？”
“真是個貪心不足的女人啊。”
贏慕暚搖了搖頭：“一帝二十王，他們既已封王，為何還不滿足。”
東帝國有21位奇跡之主，但其勢力卻錯綜復雜，而經過千年的變遷，天后通過不斷拉攏和分化，儼然成了東帝國最大的派系。
“她定然是覬覦您的權利。”
公孫舞對天后沒有好處：“聽說她廣邀入幕之賓，一個女人，竟然做出那等事情。。。”
提到這，公孫舞羞得雙頰微紅，不敢多說。
“一般男人，她可看不上眼。”
然而贏慕暚卻對天后很是熟悉，她說：“假的，那些不過是她的替身，本尊在哪，也就她的心腹知道。”
“不然，小舞你以為我為何不殺她。”
奇跡之主的內幕，公孫舞這個級別的，肯定不會知道太多。
“還有這東女帝之位，談何權利，”贏慕暚嘆息道：“你在我身邊多年，可見我有一天休息過？”
天后或許勤勉，但跟東女帝一比，那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要知道，東女帝每天工作超過22個小時。
沒有娛樂，沒有放松，沒有閑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了維護東帝國平衡與建設上。
“她自付能做的比我好，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贏慕暚將折扇丟給公孫舞，隨后甩袖向前：“縱使成了帝王，到頭來，還不是一無所有，神圣大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曾經多么風光，結果如何？變成那幅模樣。”
“哦，差點忘了。”
贏慕暚看向公孫舞：“小舞你是不是沒見過神圣帝？”
“陛下，上次您參加萬王會議的時候，我還只是個跟團的小婢女，我連大殿都沒進去過。”
萬王會議分為廣場、大殿和內殿，奇跡之主帶來的軍隊和侍從，大部分只能留在廣場，唯有極為親近的可以進入大殿。
當然，內殿唯有奇跡之主和奇跡本體可以進入，連保鏢都不能帶。
“萬王會議。。。”
贏慕暚不屑一笑：“你們把它想的太了不起了。”
“老人家。”
贏慕暚對老漁民說：“將我們送到公海外，如何？”
“這位大小姐，不是我不想送，而是我做不到啊，”老漁民指著自己的小漁船：“您見過這么小的漁船出海的嗎？”
這可不是十幾公里，而是要開出去幾百公里啊！
老漁民都懵了，她們到底是來做什么的，找死嗎？
“你盡管開船，我保你無事。”
老漁民本想拒絕，可不知為何，贏慕暚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這不是什么奇跡之力，而是單純的氣質，是久居高位的威壓。
“這，也不是有事沒事。。。”
“唉，好吧。”
老漁民無法拒絕，但他還是說道：“可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兩位小姐務必要聽小老兒的，你們放心，小老兒有經驗，只要聽我的，一定能把你們安全送回來。”
兩個姑娘犯傻，在這樣的天氣出海，簡直跟找死無異。
‘不找我，她們估計也會找別人。’
老漁民暗道：‘我帶她們去，至少還能把她們帶回來，若是換了村里的王二狗，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
想通了這一點，老漁民咬咬牙，下定決心準備開船。
他的船不大，也就5米長，算是極小的有蓬船，但贏慕暚不介意。
對東女帝來說，只要有出行的工具，無論是九條蒼龍拉著的車輦，還是一架小小的馬車，并沒有什么區別。
“嘩啦。”
風帆放下，老漁民緊張的看了眼兩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女子。
只見贏慕暚站在船頭，她不喜歡鉆船篷，也不喜歡頭頂有什么東西壓著。
事實上，若非贏慕暚想要低調，便是蒼穹與星空，都得讓出一條道來，為她送迎。
“何等簡陋的儀仗。”
公孫舞對東女帝極為崇拜，崇拜到超越了自己生命的程度：“屬下罪該萬死！”
“我覺得挺好的，很新奇的感覺。”
“等會兒風暴來了，您就會后悔了。”
老漁民年紀已經很大了，他倒是不害怕，就是可惜了這兩個小姑娘，才這么年輕，就如此作死。
“放心吧老人家，風暴，不敢傷我。”
“什么？”
老漁民不解，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這位在海上打了數十年魚的老人無法理解。
海浪的方向十分詭異，明明不會有風的天氣，突然刮起了順風，而且風向幾乎是一會兒就變幻一次。
然而無論這風怎么刮，它永遠都在讓漁船往最正確的方向航行，有如神助。
老漁民的見識有限，在他眼里，這已經是非常神奇的事情了。
可事實上，也幸好他只是凡人而非奇跡之子。
若是有奇跡之子在這，怕不是得顛覆三觀。
如果使用奇跡之力，控制風向、海流，不過是隨手為之，但難就難在，不用奇跡之力！
贏慕暚沒有使用任何的奇跡之力，而風和水之所以會按著她的需要吹拂流動，僅僅只是因為她在這里。
是的，她在這里！
萬法感受到了她，而它們因此退避、服從、遵循、愛戴、守護。
東女帝的力量層次，縱使傳奇在此也無法領略萬一。
他們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到傳奇看見東女帝，腦子都會一片空白。
至于凡人，若是東女帝不限制自己，老漁民在看到、聽到她的第一時間，便會崩潰。
因為憑他的理解能力，根本無法想象東女帝這等高度的存在。
當然，一般時候，尋常人沒有足夠的實力是感受不到東女帝的。
就連公孫舞，他們也不可能看見。
“真是奇了，太神奇了！”
到了現在，老漁民怎么可能還意識不到贏慕暚和公孫舞不是凡人：“你們，你們莫不是神仙吧？”
可轉念一想，神仙都會飛的，怎么可能還用坐他的船。
“我們不是神仙。”
神仙是東帝國特有對超凡脫俗之人的稱呼，但用神仙稱呼東女帝，有些侮辱了。
“你說的神仙，是西南邊傳過來的。”
公孫舞性情溫和，也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氣，這也是贏慕暚選她當近侍的原因。
另外，東帝國其實并沒有具體的神仙這一種族。
奇跡大地上的神仙，就像是魔女、妖怪一類的種族，它們是女劍帝的奇跡之子，并非東女帝麾下的產物。
一定要類比，女劍帝麾下的神仙大概也就比普通的奇跡之子高一些，相當于英雄級的層次。
所以用英雄級去定位東女帝，確實像是在罵人。
“不知者無罪。”
贏慕暚隨口饒恕了老漁民的過錯，然后問道：“老人家，我雖然不是什么神仙，但能讓你變成神仙，你愿意成仙嗎？”
“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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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舞猜到贏慕暚要賜予老漁民奇跡之力，但這也太隨便了吧。
“他冒險載我一程，我隨手賜他長生。”
老漁民的內心，贏慕暚早已知曉，她淡然道：“二者不等價嗎？”
老人并不知道，自己有幸遇到東女帝，這是何等的緣分。
“陛下，有件事，我一直想問。”
“你是想知道我為何執意要去亞頓，是嗎？”
按理說，公孫舞不該問，這太僭越了。
她是被東女帝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從小就接受女帝至上的思想教育。
到現在，哪怕沒有奇跡契約，東女帝也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是公孫舞需要為之奉獻一切的主宰。
“為什么啊。。。”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東女帝握了握拳頭，眼中透著懷戀與薄怒：“就像是一個孩子說想要吃水果，但這種水果只有很遠的西方才有，雖然明知道這很麻煩，但為了讓他開心，還是會千里迢迢的跨越沙漠，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把這種果子找回來。”
“額。。。”
公孫舞一時間，有些沒聽懂。
這跟他們去亞頓，有關系？
“等你把水果找回來，卻發現他不見了，”東女帝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怒意：“很任性，為所欲為。”
說完，東女帝的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以及一絲寵溺：“可至少，他回家了。”
“陛下，能說說我們的故事嗎，您這說的別人，我聽不懂啊。”
“唉。”
東女帝無奈道：“小舞你只要知道，我是去討債的就行了。”
“轟隆！！”
不久后，公孫舞聽到了一陣炮火聲。
鐵鷹科技落后，但在其他地方，比如北大陸和奇跡新大陸之間的北海，火藥已經出現，某些地區甚至連大炮都用上了。
“400海里外，有船隊在交火，應該是海盜。”
“海盜？”
贏慕暚覺得好笑：“這片海域的海盜，是狂獵之王那個小鬼嗎？”
“陛下，狂獵王好歹也是北海之王，他是奇跡之主，怎么也不可能親自下海打劫。”
“下不下場，都一樣。”
贏慕暚對四大海王不屑一顧，事實上，除了神圣帝、極北女帝等寥寥幾人外，東女帝向來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老人家，把船開過去吧。”
“開哪？”
贏慕暚和公孫舞是在心中對話，老人自然聽不到她們說了什么。
“那個方向，”公孫舞連忙指路：“開400海里。”
“多少？！！”
老漁民此時是懵逼的，開什么玩笑，400海里？！
“很快就會到的。”
贏慕暚說：“風會將我們帶往那邊，海水也會為我們指路，老人家你盡管往前，我要去的地方，沒人敢攔著。”
果然，隨著贏慕暚話音落下，只見大海突然涌動，風也越發的狂暴。
整艘船就像是離弦之箭，明明沒有任何奇跡之力的波動，可它硬是開出了火箭般的速度。
“何等的驚人！”
公孫舞都要被驚呆了：“天地法則簡直像活過來了一樣。”
順風的法則，紛紛靠近贏慕暚，渴望得到她的寵愛。
而那些代表著不幸、厄運、阻力的法則，它們雖然也很想靠近贏慕暚，卻也知道自己不合時宜，于是自慚形穢，紛紛退避，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冒犯。
“別，別殺我。”
“東西你拿走，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付過過路費了！”
“阿爸，阿爸救我，嗚嗚嗚。”
大海上，一艘海盜船正在劫掠商隊，明明商船的數量是海盜船的10倍，卻硬是被對方打的喪失斗志，不敢反抗。
“大，大人，海盜，那是海盜，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老漁民雖然被顛覆了三觀，但還是本能的害怕海盜：“那個旗幟？那個旗幟好像是傳說中的幽靈船。。。”
“咦？兩位仙女小姐呢？”
一眨眼，贏慕暚和公孫舞便消失在了小漁船上。
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壺酒，那是贏慕暚賜下的延年益壽之物，算是對他的獎勵。
“順著海流，你自可回家去。”
腦海中響起了贏慕暚的聲音，尊貴的東女帝，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要得其恩寵，哪怕只是同她說一句話，都是萬分榮幸。
然而老漁民并不知道贏慕暚的身份，他恍恍惚惚的將船掉頭，原本朝著這邊的海流逆轉，開始將老人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