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壁壘是很基礎的防御招式,陳斌是從何君堯那兒偷學的,練了有段時日,冰劍則更是基礎中的基礎,大概沒有人不會的。
不過不知道教官口中的瞬發瞬放具體是什么標準,就算是何君堯,他的瞬間凍結量也不足以做到瞬間凝出那么多冰來。
構造一座冰晶壁壘,在水汽充足的情況下,陳斌的極限在兩秒鐘左右,不知道有沒有滿足瞬發瞬放的要求。
他掃了一圈周圍,大家圍著水池,專心練習。跟這群人在一起,也不能正兒八經地訓練,還不如去港口。
他正想著,就看見對面的陸人龍指著手機,沖他打了個往外的手勢。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四人群里,陸人龍發的消息:“@節節高,來學園區B級訓練基地。”
B級訓練基地?
陳斌狐疑地跟陸人龍出了場館,不多時,何君堯也走了出來。
何君堯直截了當地說:“我只有C級權限,進不了B級基地。”
陸人龍笑說:“我有,而且,我租下了其中一個場館,暫時開放了對你們的許可權限。”
陳斌和何君堯對視一眼,均是難以置信。
陸人龍似是明白兩人的疑惑,解釋說:“B級權限,是我買的,十萬積分。至于積分,是從我父母那兒繼承來的。”
陳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十萬積分,換成錢就是一百億,鍋蓋頭真是深藏不露!他說的是“繼承”,那就說明他的父母…不過能留下十萬積分的巨額遺產,生前必定身居高位,起碼,也是副艦長級的。
三人到B級訓練基地時,節節高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他戴了頂黑色鴨舌帽,罩住他渾圓光亮的大腦袋瓜。
“誒誒誒,能快點不?”隔著好幾十米,節節高不耐煩的催促遠遠傳了過來,“快等三分鐘了啊!上一個讓我等三分鐘的人,他的腿已經被我打斷了,你們自己掂量著…”
他奉旨睡覺,上午的集合沒出席,收到陸人龍消息后立馬就趕了來,結果比三人還早到一步。他顯然睡得十分踏實,現在才能精神抖擻地說個沒完。
“什么?你有B級權限?”節節高一臉不可思議。
陸人龍便又解釋了一遍。
“哇,十萬積分!陸兄,”節節高一臉諂媚地摟住陸人龍,“積分還多嗎?我可以免費幫你花。”
陸人龍無奈道:“我已經透支了兩百多積分,你如果要,我可以轉給你。”
節節高立馬彈開兩米遠,板著臉說:“那怎么行,無功不受祿,你莫要用金錢來腐蝕我的意志。”
陸人龍不理他,當先走進基地。
B級訓練基地里空空蕩蕩。能來這里訓練的,都是協會正式的戰斗兵,而在這段特殊時期,閑暇的士兵都被派到了各地駐守,別說B級基地,連C級基地的人流量都大為減少。
陸人龍租了間初級訓練館,進館前陳斌特意看了下門上的信息:初級訓練館,推薦三級戰力使用。
場館和港口的綜合訓練室差不多大小,不過館里除了一方小水池,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道具。
“這些東西我們還用不上。”陸人龍說,“這個場館我租了一年,畢竟陳斌和左艦長的事,屬于欺騙行為,違反遠航規定,應該在出海前都要保密。這一年,高強度的訓練,我們就到這里來吧,也正好可以借機磨合一下。”
陳斌心中一動。這事他也想過,得出的結論是:左牙如果想隱瞞過去,只能等到洗禮過后,到時候可以借口說是洗禮帶來了巨大突破,不會被人懷疑。陸人龍提到的出海,大概指的就是洗禮。
他不禁多看了鍋蓋頭一眼:看來洗禮的事,他是清楚的。
陳斌按下心中的疑惑,說:“一年的租金多少,我和你平攤吧。”
何君堯也附和:“我們四個一起用,當然我們四個一起分攤。”
“我——”節節高遲疑了數秒,最后還是妥協道:“好吧好吧,攤吧攤吧。”
最終分攤到每個人頭上是75積分。
肉痛,75積分,就是750萬,還不如去免費的C級基地訓練,反正這些器材都用不上。
肉痛歸肉痛,陳斌立刻就轉了積分。欠誰的情,也不能欠遠航人的情,以免日后溜的時候,不能干脆利落地走。
何君堯也毫不猶豫地轉了賬,只有節節高,拿著手機劃拉劃拉,卻一臉苦逼樣,半天都沒搞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那啥,陸兄,我賬上只有30積分,能先欠著不?我以我的人品發誓,絕對會還!”
陳斌奇道:“高兄,你這次在通州大展神威,應該掙了不少積分才是,怎么就只有30了?”
節節高苦著臉說:“也沒多少,幾百積分,我都換成錢了。”
“…”陳斌都懶得吐槽。
“沒事。”何君堯突然說,“可以透支,C級權限,有五十積分的額度,剛合適。”
三人都是一怔,節節高撇撇嘴說:“我當然是算上額度,才有30積分。”
何君堯呵呵一笑:“都是隊友了,大家就坦誠點,親兄弟還明算賬,故意賴賬就說不過去了。”
事情不妙。陳斌感覺兩人間溫度驟降。
節節高怒視何君堯,沉聲道:“你什么意思?”
何君堯毫不客氣地盯回去,淡淡說:“沒什么意思,只是有看不慣的壞毛病,就多嘴說兩句。”
“我欠陸人龍積分,關你狗屁事,你多什么嘴?”
“因為我看見了。”何君堯直視節節高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你的賬戶里,有717點積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數秒的沉默后,節節高扭頭看向陸人龍,認真地說:“我承認,我說謊了,我為此道歉。不過,這些積分我確實有急用,暫時不能給你。30積分,是我算上透支后的所有家底了,其他的先欠著,我保證還,你看可以嗎?”
“行。”陸人龍聳聳肩,“不過何班有一點說的沒錯,大家都是隊友了,就該坦誠相待,你可以不必說謊,直接告訴我積分另有他用,我能理解的。”
節節高默然。
“訓不訓練了還?”陳斌看準時機,一語打破沉默,“時間寶貴啊兄弟們,一寸光陰一寸金,咱磨磨唧唧這么半天,都不止這點積分了!”
陸人龍立馬借坡下驢:“還是乙兄眼界高,這事翻篇不提了。明年的合訓,咱還要狙擊一區,現在趕緊抓緊時間各自訓練吧。”
話雖這么說,可這一天一直到訓練結束,節節高和何君堯都沒再看過彼此一眼,更沒有半句交流。
陳斌跟他倆在同一個場館里,都有點坐立難安的感覺。這隊伍才剛拉起來,就有了齟齬,還怎么玩?別說明年的合訓,恐怕撐不過今年就得分崩離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