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極殿內。
孟懷安看著親傳弟子們,心中很是欣慰,這就是他想要的。
畢竟,如今的北斗仙宗,看上去是很強大,乃是六大仙宗之首。
但是,站在風頭浪尖上,處在這個位子,便需要面對極大的挑戰,兩年前的裁決會決議,便是一次縮影。
而偏偏,北斗仙宗內部還有術劍之爭,現在的宗門強是強,但內部卻并非一片和諧。
這樣的局面,自己也做不了什么,能做的,也只有將開陽峰給帶好。
此時,看著親傳弟子們的其樂融融,孟懷安多少有些欣慰。
也許,下一代的這些弟子們,不會走自己和大師兄的老路,應當會很和諧,以后的開陽峰也會很昌盛。
就這么看著他們,孟懷安覺得自己先前考慮的多了。
之前自己還覺得,是不是再催一催他們,讓成長的更快些。
不過,如今他們的修為已經很不錯,按部就班的修煉也無多大問題,倒是沒有必要了。
然而其它人都不用催,但王朔這小子,還是要催一催的,讓他再歷練歷練,這小子不能按常理度之。
王朔這個師侄,他看的很明白,潛力無窮,就是懶散了些,不能讓他太過放松了。
雖然他的禁足令,還有一年才結束。
不過,開陽峰也有歷練的地方,倒是不影響。
想到這里,孟懷安看向風輕揚和陸文淵,開口道:“風師弟,陸師弟。”
風輕揚和陸文淵看向了孟懷安。
“我想讓王師侄去地池牢獄呆上一年,歷練一番,這段日子在峰內,雖說是禁足,但也著實讓他偷了兩年的懶,也該動一動了。”孟懷安說道。
“這樣嗎?也行。”風輕揚點頭。
“我沒問題,這小子天賦奇高,就是性子有些太過懶散了,當真是可惜。”陸文淵也是滿口答應。
“那便這樣定了,我觀他修為到了化嬰圓滿,似是凝聚了地魂,正好這地池牢獄,最是適合他。”孟懷安聽二人應了下來,便拍板定下了。
今日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的快,感覺還沒有做些什么,便已經到了戌時,這個時間,壽宴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不過這些個親傳弟子們,顯然都玩的還未盡興,除了柳茹蕓和丁宇之外,其它的都幾人,都找著關系好的,又不知去哪繼續玩去了。
走了親傳弟子,似乎殿中便冷清了許多。
當一眾大佬們走出正極殿的時候,天空中紛飛的鵝毛大雪已經停了,頭頂已是漆黑一片。
又是兩年過去了,那件事,孟師兄應當謀劃的差不多了吧,也該到了結的時候了。
時間,還真是過得飛快。
看到風輕揚在夜空當中,衣衫紛飛的場景,錢鴻昌想上去說上一二,但是卻不知道由何說起。
開陽七劍,雖然年紀各有不同,但當年同為親傳弟子,大家關系十分的好,只不過后來出了那擋子事,師兄便變得清冷起來。
只是,他想勸,卻不知由何勸起,這是風師兄心中的結。
最后一個走出正極殿的是孟懷安,這一百多年的北斗仙宗,乃是歷年來最強的。
可世間萬物,盛極而衰,越是在強盛之時,越是要小心衰落。
不過,今日見到的這些親傳弟子,想來不會讓開陽峰衰落,估計還更更上一層樓。
因此,關于那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開陽七劍,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許多的心事。
他們,已經都不是年少之時,自然無法像親傳弟子們這般,不用想得太多,憂慮的太多。
但隨著時間的增長,經歷的事越多,總是會成長。
隨著不斷的成長,身上便會扛上許多的包袱,一旦背上了這些包袱,就很難再卸下,隨著身上的包袱越來越多,便再也回不到年輕時的心態。
好好的珍惜吧,珍惜現在還不經世事,青春無敵的歲月吧。
......
昨晚著實是好好的玩鬧了一翻,眾人散去之時,已經將近快到天亮的時候。
因此,今日王朔一覺醒來,已過了正午。
而醒來后,王朔又在床上躺了一會,直到徹底清醒之后,洗漱了一番,便出了屋子。
該去向師父請安了。
到了主室當中,師父不在。
王朔轉而去了書房,進去之后,只見風輕揚正負手而立,站在東側墻壁之前。
王朔喚了一聲,沒聽到回應,便走了近些,就看到墻壁上面掛著兩幅畫。
此時,師父正在看著它們出神。
這兩幅均是人物畫,左側畫上是一位女子,十分貌美。
縱使是在畫上,王朔也感覺到了那股絕世的氣質,當真是稱得上世所稀有。
右側畫上是一名老者,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和善。
王朔知道這是師祖和師姑的畫像,師父平日里都是把他們藏起來,好像生怕畫像蒙塵。
也只有在一些重要節日,或者是夜深人靜,難以入眠之時,才會拿出來仔細的觀看著。
這兩幅畫像,自己其實也見過多次,畫像上的師祖和藹可親,師姑容貌絕世。
據師傅所說,師祖為人極其和善,待人也極其寬厚,從未與人紅過臉。
至于師姑,真人比畫像上面的美上不知多少。
而且師姑不僅容顏絕世,便是性格也和師祖一般無二,也是一等一的好。
可惜自己入門晚了,未曾有緣得見二位長輩一面。
風輕揚一直怔怔出神的看著兩幅畫像,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王朔便站在他身后,一動不動,未曾出聲,生怕驚擾了師父追思師祖和師姑。
室內一片寂靜。
看著看著,風輕揚的思緒回到了當年。
師父微笑站立一旁,看著自己等人相互間嬉笑打鬧的場景,那當真是一個極美的畫面。
可惜,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良久,風輕揚發出一聲長嘆,回過神來:“哦,你來了。”
“是的,師父。”王朔點頭。
風輕揚緩緩點頭,將兩幅畫像卷起來放回盒中,動作十分輕柔,生怕有一絲一毫的破損。
此時風輕揚心中平靜無波,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王朔發現如此這般失態了,倒是不打緊。
將畫卷收起來后,風輕揚沉聲說道:“今日找你前來,是孟師兄給你找了一處歷練的地方,你收拾收拾便去吧。”
“只是,弟子還有一年的禁足時間,這禁令可是師父您下的。”王朔躬身說道。
“咱們開陽峰,也有歷練的地方,便是你陸師叔當職的地方。”風輕揚說道。
聽得師父這么一說,王朔也瞬間明了了。
開陽七劍,每一位有每一位的職務,他們在開陽峰地位崇高,一方面是實力強大,另一方面則是位高權重。
“地池牢獄當中,有許許多多的修仙者和妖魔,在那里,你可以和他們交手,也算是歷練吧。”風輕揚說道。
“是。”王朔點頭。
“那些修仙者和妖魔,基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許多都是被我們開陽峰所擒拿的,被關押了這么多年,他們對于開陽峰的仇恨,只怕已經很深了,你到了那里,拿他們練劍的話,想來會十分艱難,他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是。”王朔點頭,又一次歷練即將開始,只是這一次歷練,是在開陽峰內,而不是到山下去。
這會是一次與眾不同的歷練。
......
今日的雪又大了許多,紛飛的雪片似樹葉,又似柳絮楊花,紛紛揚揚的在天地間掛起了白茫茫的雪簾。
透過稀稀疏疏的雪簾,看遠方北斗仙宗的其它峰脈,隱隱約約的,如同在云里霧里一般。
王朔頂著紛飛的大雪,一口一口的喝著酒,踏著白森森的山間小徑,徑直往著地池牢獄而去。
地池牢獄的位子,對普通的長老和弟子們都是保密的,一般人都是不知道地池牢獄在哪。
不過,親傳弟子們卻是都知道的,而且上次擊敗傅園后,王朔就曾去過。
很快,王朔便到了開陽峰后山山腰的一處絕壁前,此處便是入口了,真正的地池牢獄還在山腹之中。
又是沿著上次的路,王朔跟著此地的看守,到了陸文淵所在的屋內。
“參見陸師叔。”王朔恭聲說道。
“你來了。”陸文淵點點頭,親傳弟子當中,他最看的順眼的那絕對是自己的弟子方運。
這第二順眼的,則是王朔了,沒法,孩子還是自家的好,哪怕是修仙者也都是如此。
“昨夜才定下你歷練的事,沒想到今日你便來了。”陸文淵坐在桌案后,沉聲說道。
話落,又看了王朔半晌,隨后站了起來,負手在身后:“這樣吧,想來你對牢獄還不甚了解,我便先同你說道說道。”
接下來,陸文淵便對王朔說起了地池牢獄,使得他對此地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據陸文淵說,自己等人待的這一處,是牢獄的管理之地。
真正的牢獄還在地下,一共有九層,每一層關押的囚犯各有不同。
第一層關押著蛻凡一重到六重的囚犯。
第二層則是關押著蛻凡七重到九重的囚犯。
第三層,關押的是長生一重到三重的囚犯。
第四層,關押的是長生四重和五重的囚犯。
第五層,關押的是長生六重和七重的囚犯。
第六層,關押的是長生八重和九重的囚犯。
至于最后三層,陸文淵便沒有再往下介紹了。
不過,顯然后面關押的囚犯,會更加的可怕。
依他所說,王朔去的乃是牢獄第三層,那里是長生一重到三重的囚犯,正好適合他歷練。
這些囚犯的修為,雖然都是長生一重到三重,對開陽七劍這般人物來說,并不算特別高。
但是,這里的囚犯都不一般,而且都有著各自的獨門絕技。
若是一對一還好說,如果一對多了,便很難應付的了。
片刻后,陸文淵見交代的差不多了,便帶著王朔,進入到了真正的牢獄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