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80只奪舍虱,還是偷襲。
如果是其他的二洗武者,下場只能是落荒而逃,如果沒有寶器護體,甚至都不一定能逃得掉,小命都得留下。
秦近揚雖然茍,但也不是沒有火氣。
當了小半輩子獵人,突然被一群蟲子當獵物給逮了,堅決不能忍。
秦近揚轉身的剎那,劍刃直接命中一只奪舍虱。
當場喪命。
與此同時,好幾支奪舍虱的攻擊也轟然落下,秦近揚急忙閃避開來,一旦被擊中,下場肯定是皮開肉綻。
該死,根據以前的情報,也沒聽說過奪舍虱會布置陷阱。
難道智力還會進化?
又或者,新路這邊很久沒有人過來,學宮的消息都滯后了?
算了!
想那么多沒用。
這批奪舍虱的智商明顯要高一些,見秦近揚一劍就斬殺一只奪舍虱,虱群都騷亂了一下。
也就這一瞬間時間,秦近揚眼疾手快,閃電一樣抓起了周水章身旁的重劍。
進規鹿山之前,周水章貸款買了一柄重劍。
可惜,這孩子命不好。
等忙完學宮的事情,抽時間去一趟周家吧。
進規鹿山之前,秦近揚聽人背后議論,好像周水章所在的家族遭遇危急,這也是他主動申請新路的原因。
如果不是被迫無奈;,誰愿意那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呢,況且都是年輕人。
拿了你的劍,就算欠你一個人情。
嗖嗖嗖!
道詭劍法已是無極境,秦近揚完全可以一心多用。
重劍格擋奪舍虱偷襲,宛如上下翻飛的盾牌,不懼酸液腐蝕,秦近揚得心應手。
另一只手,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恐怖波動。
很快,又有三只奪舍虱被一劍斃命。
與此同時,秦近揚的壓力倍增。
有了智慧的奪舍虱,會布置戰術,用不同的方式圍攻入侵者。
但無所謂。
一力降十會。
虱群是有了智力,但卻不高。
它們還是無法理解道詭劍法的可怕,依然在靠著本能襲殺入侵者。
大概過去半個多時辰。
秦近揚坐在一顆樹下,狠狠喘著粗氣,嗓子眼劇痛,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81只。
秦近揚一口氣斬殺了81只奪舍虱,全殲虱群。
但他的狀態也很糟糕。
來之前嶄新的衣服已經成了洞洞裝,京都街頭最狼狽的乞丐,可能都要比他體面一些。
同時,還有鮮血。
秦近揚渾身上下幾十道傷口,雖然已經用真氣止血,但一時半會還不能徹底恢復,有些傷口外翻,一眼看去血淋淋,觸目驚心。
再加上奪舍虱炸開的虱血,秦近揚宛如一個逃命的血人。
所幸,都是些皮外傷,并不影響自己的行動。
嘴里剛吞下恢復真氣的丹藥,秦近揚便強忍疲憊起身。
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勝原截也在瘋狂捕殺奪舍虱,還有一群漏網之魚等著自己補刀。
順著勝原截離開的方向,秦近揚悄悄跟隨過去。
他記得勝谷國有一群護衛,得稍微小心點,別被這群護衛察覺了蹤跡。
說來也是巧合。
秦近揚心里剛念 叨了勝谷國的護衛,他前面不遠處就出現了幾個一轉武者。
他們身穿統一服裝,各個精明強干,很是惹眼。
除了服裝外,和中州有些區別的五官相貌,也是辨認勝谷國人的因素。
他們在干什么?
秦近揚潛伏在暗處,仔細觀察著幾個護衛。
這幾個人手里拿著法器,好像在追蹤著什么。
奪舍虱!
被勝原截打殘的奪舍虱。
他們肯定在追蹤勝原截打殘的那些奪舍虱。
其實稍微思考一下就清楚,勝原截辛辛苦苦打殘奪舍虱,又怎么可能白白放人獵物逃走。
理論上,手下的護衛是最佳簡陋者。
護衛兌換到歲分,和勝原截有什么區別?
剛入新路,護衛和勝原截落地位置不同,但勝原截留下了坐標,在坐標附近,就有殘缺奪舍虱。
事實上,附近確實有一批殘缺奪舍虱,秦近揚剛剛才調查清楚。
「不行,我得阻攔一下!」
秦近揚皺著眉,心里浮現出幾個應對預案。
第一,直接殺,全部殺死。
否定。
自己剛剛才廝殺過一場,真氣還沒有徹底恢復,一招秒殺好幾個三品大圓滿,明顯不現實。
萬一有一個逃出去,再把自己二洗的消息曝光,到時候,自己面對的敵人,可能就是三國的所有外賓了。
更何況,規鹿山外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紀守巷。
這孫子能在腰牌里動手腳,誰能保證他不會在規鹿山上暗算自己?
第二,就是用紅藥,把附近的奪舍虱吸引過來一批,借刀殺人。
不對!
不是借刀殺人。
是借用奪舍虱,考驗你們的意志力。
既然千里迢迢來中州修煉,就要面對最危險的環境。
我這是幫你們啊。
多么煞費苦心。
提示:你為了讓外國友人進步,千方百計引來奪舍虱,外國友人想對你說:聽我說謝謝你…獎勵潛能100點。
還有潛能獎勵?
看起來,我的熱心肯定能讓外國友人感激涕零。
秦近揚從口袋里摸出一枚藥瓶。
紅藥!
散發吸引奪舍虱的強烈氣味。
可下一息,他又把藥瓶裝了回去。
出意外了。
這群護衛突然發現了一具尸體。
秦近揚竄到樹上,眺望了一眼。
該死。
又有個兄弟死了。
這個人秦近揚見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少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新路藏半個時辰,然后成為正式弟子。
很明顯,他的計劃失敗,代價就是自己的命。
不對!
不對勁!
這個兄弟很明顯不是剛死。
按照奪舍虱的尿性,它們應該很快吸干這兄弟的血液。
可尸體卻完好無損。
秦近揚瞇著眼,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計謀。
是計謀。
奪舍虱故技重施,要把用在自己身上的戰術,用在這群護衛身上。
狡詐啊。
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計謀,沒完沒了的使用。
果然。
和秦近揚猜想的一樣。
一大頓奪舍虱從天而降,密密麻麻的虱群堵在四 面八方,堵死了護衛們逃亡的路。
護衛們破口大罵,用家鄉話辱罵著世界上最臟的臟話。
倒霉!
簡直倒了血霉。
截皇子一直在留標記,這就證明截皇子已經打殘不少奪舍虱。
偏偏他們沒出息,至今沒有找到一只殘缺奪舍虱。
眼看就要找到一批殘缺奪舍虱,可突然冒出來個中州人的尸體。
他們也是閑得蛋疼。
就因為好奇,看看能不能摸出什么寶貝,就中計了…中了一群蟲子的計。
「怎么辦!」
幾個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望著護衛首領。
「你們三個把流霧陣擺出來,我打開藍藥驅逐,先逃出去再說!」
統領立刻下令。
「是!」
手下點點頭。
時間緊迫。
三個手下從懷中各掏出一枚圓錐形寶器。
統領也把驅逐藥撒出去。
寶器呈三角形方位,被三個人插在地上。
隨后,三個人把真氣加持在寶器之上。
就在這時候,兇殘的虱群已經襲殺過來。
萬幸。
三枚寶器同時散發出光澤,又瞬間鏈接在一起,三角光澤組成的瞬間,一團濃霧被釋放出來。
秦近揚在遠處的樹上驚呆了。
那是什么寶貝。
三個人組成陣型,釋放出一股紫色濃霧。
奪舍虱吸了濃霧,突然開始互相攻擊,仿佛不共戴天的仇敵,眨眼時間,好幾只奪舍虱肢體都被同伴打成殘缺。
但奪舍虱一旦離開濃霧范圍,就又會清醒過來。
奪舍虱們并不傻,它們開始逐漸逃離濃霧區。
同時,它們也嗅到了最討厭的氣味。
而勝谷國的護衛們也很警覺,眼看機會出現,他們頭頂藍藥的味道,成功破開一條道路,四個人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出去。
至于三件寶器,則留在原地,繼續釋放著濃霧。
奪舍虱群大怒。
好不容易埋伏一群入侵者,怎么可以讓他們輕易逃走。
一群奪舍虱猶如烏云一樣,朝護衛們追去。
秦近揚在樹上皺眉。
大概率,這群奪舍虱追不上。
護衛們腳上的靴子也是寶器,他們逃亡速度極快。
同時,秦近揚又覺察出一個問題。
紅藍藥水或許以前很有效,但可能是時間久了,一年又一年,奪舍虱體內有了抗藥性,也可能是新路的奪舍虱非凡不同,剛才的藍藥確實有效,但效果有沒有介紹時的強效。
不行。
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不能全指望這些不靠譜的藥水。
二話不說,秦近揚跳下去就拿走了三枚寶器。
能讓蟲子自相殘殺,這可是好寶貝。
自己其實用不上。
等燕少羽拿到道詭劍法,其實也用不到。
杜早其?
杜早其是小隊的隊長,自己落難時,人家惦記著自己,用貸款的歲分換了紅藥送給自己。
這感情,必須得回饋一下。
就送杜早其吧。
撿到東西后,秦近揚不再逗留,直接朝著欠補刀的奪舍虱掠去。.br
趁著幾個護衛被追殺,自己可以打個時間差。
秦近揚用不著勝原截的標記,因為已經二洗,
基本可以分辨出勝原截的氣息。
至于這三角陣法的來路,秦近揚反而不怕暴露。
等贈送杜早其的時候,可以聲稱是師兄弟臨死前托付自己的東西,甚至都不承認來自勝谷國。
這才第一區,就已經死了那么多兄弟。
雖然秦近揚不認識他們,但想到一個時辰前還一起說說笑笑,真的于心不忍。
找到了!
逃亡的虱群。
數量沒有想象中多,只有40多只。
唉,勝原截這個廢材。
秦近揚怒罵一句,開始送英勇的奪舍虱勇士上路。
護衛們渾身狼狽,千辛萬苦,終于是擺脫了虱群。
他們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原本應該休整,可卻根本沒有時間。
情況緊迫,統領不斷催促,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回到布陣的地方。
流霧陣是等到了第四區,甚至第五區之后,輔助截皇子殺蟲的絕密陣法。
雖然這新路人跡罕至,幾乎不可能有人來搗亂,但夜長夢多,他們得盡早把流霧陣拿回來。
拿回來之后,還得繼續追蹤截皇子的殘缺奪舍虱。
四個一洗,號稱勝谷國最強的一批年輕人,在第一區耗費接近一個時辰,四人腰牌里的虱血加起來不到四滴,簡直是奇恥大辱,是勝谷國的奇恥大辱。
「統領…這…」
幾個人成功回到最初的位置。
幾個人面面相覷。
臉上卻是濃濃的問號,全是見了鬼一樣的茫然錯愕。
不見了。
中州人的尸體還在。
奪舍虱埋伏的痕跡還在。
可偏偏流霧陣不翼而飛。
「統領,會不會是奪舍虱偷走了流霧陣!」
有個護衛小心翼翼問到。
統領倒吸一口涼氣。
什么智商。
有這種手下,難怪我頻頻倒血霉。
「中州有句古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在咱們身后,還有一只黃雀!」
統領咬牙切齒。
「黃雀?東嵐國和古奇國在新路的另一邊,他們不可能到這里…黃雀會是誰?」
另一個護衛稍微機靈點。
「如果我沒有猜錯,是胡崇啟!」
「中州最接近二洗的人,也是新路除三國的三個皇子外,最強的弟子…一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統領捏著拳頭,眼珠子都紅了。
該死的中州人,卑鄙無恥,見到東西就隨便搶,簡直沒有一點道德可言。
無恥。
「那咱們怎么辦?」
又有人問。
「你們一口咬定,流霧陣是被胡崇啟搶走!」
統領想了半天,除了嫁禍,沒有任何辦法。
這可怎么給截皇子交代。
丟了流霧陣,高國師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
「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找截皇子打殘的奪舍虱,四滴虱血,簡直丟人現眼…小心你們狗頭不保!」
統領匆匆下令。
嗖嗖嗖!
話音落下,幾個人捏緊兵器,順著坐標,就急速奔襲出去。
到地方了。
坐標就在這里。
幾個護衛摩拳擦掌,準備狠狠廝殺一番。
他們路上分析過,可能被截皇子斬殺的殘缺奪舍虱都集中在一起,或許有 百只。
一口氣積攢百滴虱血,也好在高國師面前立功求饒。
可惜…
空空如也。
坐標位置什么都沒有,居然又是空空如也。
「統領,這里有一具奪舍虱的尸體…該死,肯定是有人悄悄斬殺了殘缺奪舍虱…」
有個統領覺察到端倪。
奪舍虱的尸體雖然會風化,但也需要一些時間,特別是有些奪舍虱存活年齡大,風化腐爛的時間也就晚一些。
眼前的這只,明顯還沒有消失。
「該死…肯定是胡崇啟!」
統領睚眥欲裂。
他恨透了胡崇啟。
當初高閑路欺負胡崇啟,他內心冷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恨,自己當初為什么不悄悄殺了他。
規鹿山一個角落。
胡崇啟渾身是血,正藏在一個封閉的地方休養生息。
他已經殺了不少奪舍虱。
但新路的奪舍虱不對勁,居然還會布置陷阱,居然是利用武者尸體。
幸虧,自己逃出來了。
「一洗!真的太弱,束手束腳!等我拿到第一區的慧心丹,到第二區肯定可以二洗…高閑路,你給我等著…阿嚏…」
胡崇啟正在籌劃接下來的路,突然一個噴嚏,頭都嗡嗡的響。
風寒?
不可能啊,我好歹是三品武者,怎么可能風寒。
秦近揚遠遠關注著勝原截。
這一次他開始謹慎,只要絕對安全的情況,勝原截獵殺一只奪舍虱,他就悄悄補一刀,絕不給勝谷國護衛機會。
勝原截可能是特別疲憊,他不再對付虱蟲群,也是在挑選落單的奪舍虱獵殺,效率慢的一批。
秦近揚有些無奈,其實他還是欣賞這小皇子桀驁不馴的樣子。
突然,腰牌震動了一下。
「咦…一個時辰快到了嗎?」
秦近揚捏著腰牌。
腰牌震動,是學宮對弟子的提醒。
果然。
視線盡頭的勝原截停下劍刃,也拿出腰牌。
小皇子嘆了口氣,視線望向第一區的盡頭。
是時候離開了。
提醒之后,還有一些時間,完全足夠二洗從容抵達。
第一區的終點,是所有路的盡頭。
不管你是走生路,還是走死路,亦或者最新開辟的新路,最終的終點都在這里。
所有弟子都收到了腰牌震動。
其實在道路盡頭,已經匯聚了大量弟子。
人們激烈交談,也有人在玄功碑前感悟心法。
收集氣血爐的旁邊,有一個碩大的榜單。
榜單上,是弟子們腰牌里的虱血數量,闖過第一區的成績,就寫在這里。誰強誰弱,一眼便知。
只要你用虱血去兌換歲分,詳細數量就會出現在榜單之上。
其實沒有人不去兌換。
嘗試過第一區的苦頭,所有弟子都明白了寶器和丹藥的重要性,更何況這一次不是欠債,是消費屬于自己的歲分。
除非,你太丟人現眼,連一滴虱血都沒有拿到,根本沒臉靠近氣血爐。
人群的核心位置,高閑路盤坐在中間。
他是新路第一個走到終點的強者。
同時,他也拿到了第一枚慧心丹。
榜單上第一位的名字,也是高閑路。
他正在感悟玄功劍法第一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