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想,你細想
“我覺得你做的不對！”
送走了泰勒之后，萊特帶著三個女孩重新回到了教皇宮邸之前，坐上馬車往家里而去。
車廂之中，芙蘭朵很嚴肅的看著萊特。
“你做的這些事，是公然挑釁律法與制度！”
萊特躺在最舒服的角落，斜著眼望著對方：“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你！你這個人！”
“叫我主人！否則我就把你送到莉莉絲那里去學習禮儀！”
一旁跟他一樣懶散的莉莉絲頓時來了精神：“真的嗎？一言為定！啊~終于又有新的玩具了嗎？
吶吶！萊特萊特！我要是不小心把她玩壞了，伱會怪我嗎？”
“我說真的！”
芙蘭朵湊到了萊特身前：“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
萊特抬了抬眼皮：“我記得你是新教的是吧？精神圖騰是光明神。在你們的派系教義之中，律法的地位很高，沒錯吧？”
“哼，沒想到你還算有點見識。”
“那我可不可以請教一個關于你們教義的問題？”
“當然！我很樂意為你解答！”
萊特扭動著身體坐正，也裝出十分嚴肅的問題：“如果我做了法律沒有禁止的事情，算犯法嗎？”
“當然不算！”
“如果我做了法律沒有賦予我權利的事情，算犯法嗎？”
“那當然算了！”
“那如果，我做了法律沒有禁止，也沒有賦予我權利的事情，算犯法還是不犯法？”
“啊…這個這個…”
芙蘭朵眉頭扭成了一團，感覺好像哪兒不對，又說不出來。
萊特看著被自己忽悠進去的芙蘭朵，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好回答嗎？那我換個問題好了。如果一個人鉆了律法的漏洞，是這個人的錯，還是律法的錯？”
芙蘭朵這次表現好了一些：“是雙方的錯！人和律法都有錯！”
“如果律法是錯的，那它還是律法嗎？”
“不…不是。不對！是！它是律法，只不過是錯誤的律法”
“那這個人，通過鉆錯誤律法的漏洞，而實現正確的結果，是對是錯呢？”
“這…這個，那個…我…”
看著已經快要哭出來的芙蘭朵，萊特發出了最后一問：“那律法的意義，究竟是存在本身，還是為了標定對錯呢？”
芙蘭朵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一座雕塑。
艾米麗可以說是見證了芙蘭朵從氣勢洶洶到近乎崩潰，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
她小心翼翼的問到：“那，到底是對是錯啊？”
“律法談什么對錯，只有違反與遵守。而且遵不遵守律法，只是衡量行為的一項參考指標而已。
更不用說，對錯本身就是相對的跟變化的。”
萊特苦笑著看向艾米麗：“我逗她，你別跟著繞進去啊！”
芙蘭朵聽了之后，頓時惱羞成怒：“你！你耍我？！”
萊特嘿然一笑：“耍不耍你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剛是不是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不用給我證明什么，你反正騙不過自己。”
芙蘭朵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的慌亂，很顯然她剛剛陷入迷茫的時候，確實懷疑了自己原本的信仰。
意識到這一點后，芙蘭朵對自己產生了無比的厭惡。
這個時候，萊特的神情忽然變得無比溫柔。他伸出手，按在了芙蘭朵的頭上。
“不要怪自己，因為你沒有錯。也不要怪光明神，因為神也沒有錯。”
芙蘭朵雖然對他的手很抗拒，但求知欲顯然占據了上風。
“那到底，是誰錯了？”
“是你們對神祇的福音經要解讀錯了！對神之信念錯誤的理解，造成了扭曲的認知，進而跌入迷茫的深淵。
就好像我給你寫了一封信，說了一句話，但因為理解出了問題，造成了你我之間沒必要的誤解。
所以，信徒跟神明都沒有錯！這只是個誤會！”
芙蘭朵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連連點頭：“對對！大家都沒錯，神也不可能錯！只不過是理解錯了而已！”
一旁的莉莉絲捂住了雙眼，一副不忍卒視的樣子。
萊特張開雙手，身上泛起瑩瑩白光，看起來無比神圣的樣子。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梵音緲緲起來。
“律法，是基石。律法存在的意義是支撐！
在道德，情義、禮節之下，必須要有律法來支撐。
沒有法的托底，道義禮都將成為空中閣樓。
一個社會，如果只有律法，那必然世風敗壞。
可如果沒有律法，那將直接陷入無序與混亂，道義禮節自然成了空中閣樓，無從談及！
光之律法，也是如此！
光明神賜下律法之道，就是為了讓你們為圣光夯實基礎！
只有最底層的律法完善了，圣光的高樓才能沖天而起！締造不朽！”
芙蘭朵連忙跪在了萊特的身前：“那！究竟怎樣才能完美光之律法呢？”
萊特循循善誘，聲音越發的縹緲，仿佛能直達人的靈魂。
“完美的律法在于能自圓其說！一個自相矛盾的律法，自然無法成為基石！”
無數的熒光在他的面前匯聚成一條飄帶，然后緩緩扭曲，變成了一個光環。
“這！便是完美的光之律法！你也可以將其稱之為——法環！”
說罷，萊特輕輕地將這個光圈放在了芙蘭朵的頭上。
那一刻，芙蘭朵覺得自己無比神圣！
艾米麗見狀，不由得脫口而出：“這不就是天使嗎？只不過少了光之羽翼。”
“你看！”
萊特一拍手：“冥冥之中，光明神已經給你們指引了方向！只不過你們之前理解錯誤，才導致一直原地踏步。
現在找對了方向，是不是什么都對上了？
只要你們掌控了完美的光之律法，你們就是光明神行走在人間的天使啊！
你想！你細想！”
莉莉絲忍不住小聲嘀咕：“天使的光環不是律法之環…”
萊特狠狠地瞪了莉莉絲一眼，側身將她擋住。
“原來是這樣！不！就應該是這樣！”
芙蘭朵感受著頭頂之上的光明法環，激動的滿臉漲紅。
“不行！我要趕緊把這件事告訴新教的大家！”
沒想到，萊特卻一把將她按住：“別著急別著急，你現在，已經掌握了如何鑄就光明法環的辦法了嗎？”
芙蘭朵一愣，隨后搖了搖頭。
“所以啊！你要先完善自我，才能去完善別人！”
“是！主人殿下說得對！”
芙蘭朵虔誠的跪拜在地：“偉大的主人殿下，請原諒芙蘭朵之前的無禮與狂妄！
求您讓我侍奉左右！跟隨您學習如何鑄就光之法環吧！
為此，芙蘭朵什么都愿意做！”
萊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