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愚弄惡魔之人
豪華的馬車之中，萊特翹著二郎腿，躺在天鵝絨靠墊之上，占據了車廂的大半面積。
再加上擺放的木桌茶具，艾米麗只能蜷縮在角落之中。
他們在懲戒黑騎的護衛下，已經離開了圣格蘭特公國，朝著圣光教會最神圣的圣都而去。
因為三年一度的圣臨日即將到來，大陸各地都不乏前往圣都的朝圣者。
至少這一路上，萊特一行就遇到了好幾批。
懲戒黑騎這一身顯眼的打扮，可是吸引了不少眼球。但真正耀眼的，那絕對是隊伍中間的這輛豪華馬車。
畢竟，懲戒黑騎平日里押送的都是犯人跟囚車，給人當護衛這件事，還真是第一次干。
“殿下！”
騎士長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前面就是臨圣哨塔了，我們要不要在附近的臨塔鎮補給一下？”
“不用…”
“用！”
艾米麗幾乎似乎用哭腔喊了出來：“我的腿都麻了！還有，我要…我要方便一下！”
萊特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那就稍微休息一下，順便補充一下補給好了。”
騎士長連忙給隊伍打了個手勢，示意隊伍轉進到臨塔小鎮。
圣光教會是沒有領地的，他們唯一能稱得上領土的，大概只有圣都，那個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沖突，圍繞著圣都的各個國家勢力，都很自覺地劃出了一部分的土地，作為自己到圣都的緩沖區，方便不同國家族群的朝圣者在此停留歇息。
久而久之，這些緩沖區連接在一起，圍繞著圣都形成了一大片環狀區域，人稱臨圣區。
因為臨圣區邊界不是國境線，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邊城要塞。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聳的瞭望哨塔。
朝圣者們大都以哨塔作為第一個目標點，在這里匯聚休息做補給。于是乎，一個個圍繞著哨塔的小鎮便逐漸形成。
每三年一次的圣臨大典期間，是這些臨塔小鎮最熱鬧最繁華的日子。
這種時候，小鎮人滿為患，來晚了就只能在外面駐扎。
但懲戒黑騎自然不用管這些，他們所過之處，無論是虔誠的信徒還是投機取巧的商賈，都紛紛跪伏在地。
哨塔駐扎的圣衛也是誠惶誠恐，早早地跪在塔前等待檢閱。
“你就是這里的護衛隊隊長？”
“是的大人！小人威廉，竭誠為您服務。”
騎士長微微頷首：“我是凱爾特斯，審判庭懲戒軍團四等騎士長，正在執行黑衣大主教圣·罰·埃爾森的絕密任務。
現在以審判庭的名義，暫時征用你的營地，以及包括你在內的所有圣衛。
有問題嗎？”
“能為審判庭效力，是我們莫大的榮幸！”
“很好。現在第一個命令，將營地外十米范圍內徹底清空，不允許有任何人靠近。并組建巡邏隊，二十四禱時進行巡邏！”
“算了。”
萊特這個時候已經跳下車來，朝著兩人擺了擺手：“小鎮就這么大，難道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嗎？
我又不是見不得人，想看就讓他們看好了。”
“可是殿下，安全問題…”
“能威脅到我安全的，你們擋得住嗎？找地方安營扎寨，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是！”
艾米麗此刻也從馬車車廂中走出，揉著發麻的雙腿。
她從小也是嬌生慣養，本身沒有吃過多少苦，又是身體柔弱的魔法師。
勞倫斯伯爵在送她離開時，特意為她準備了最豪華最結實也最舒適的馬車，結果全被萊特給享用了。
而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他竟然讓那個魅魔附身在自己身上。
雖然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自己，但身體之中多出來一個人，總感覺怪怪的。
在簡單的休整之后，艾米麗難得有空閑，便在營地之中閑逛起來。
看著營地外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服裝各異的朝圣者，不由得覺得很新奇。但緊隨其后的，就是濃郁的思鄉之情。
“想家了？也難怪，畢竟這是你第一次離開家。”
艾米麗下意識的渾身一顫，這么久了她還是不習慣腦海里忽然冒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莉莉絲，你下次說話前能不能先打聲招呼？”
“嘻嘻嘻，不能。人家可是惡魔，伱還指望我很貼心不成？”
“說到這個我還想問你呢，你作為一個惡魔，為什么對萊特那個家伙言聽計從？雖然他比惡魔都惡魔，但本質上還是個圣騎士啊。”
莉莉絲輕笑兩聲：“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那是在好幾年前，萊特忽然出現在了地獄魔神的視野之中。
他以靈魂契約的方式，向各個地獄位面的魔神們兜售自己的靈魂。
當時的那些魔神們沒多想，畢竟向惡魔出售靈魂這種事，簡直就是地獄的日常。”
“等等！他只有一個人，是怎么簽發了那么多靈魂契約的？”
莉莉絲嘆了口氣：“那這就不知道了，我也問過他，他說他找到了契約的漏洞。
雖然不知道原理，但他確實將自己靈魂賣了很多次。
這就導致，如果他死了的話，他的靈魂歸屬將會成謎。
本來這件事也不大，畢竟說到底也就是一個人的靈魂。其價值，在地獄也就類似幾個銅比索而已。
但后來，他干了一些連魔神都無法容忍的事情，導致他的靈魂價值在地獄之中一路走高。
有三位魔神王公開宣稱對他的靈魂擁有所有權，兩位魔神帝專門為他建了失樂園，更有無數魔神憤恨無比，表示一定要好好折磨他的靈魂。
他還沒死，地獄就因為他靈魂歸屬問題，發動了至少四次戰爭，死傷無數…”
艾米麗打了個寒顫：“他都干了什么？”
“嗯…包括但不限于，以契約之力將兩個魔神召喚出來，并要求他們對戰，萊特稱之為地獄斗蛐蛐。
他還通過法陣向地獄實況轉播，并慫恿一些魔神開設盤口，押誰勝誰負。
還有，為了應付圣光教會的日常任務，召喚惡魔扭送到審判所充數。
召喚常見惡魔，讓對方自爆弱點，然后整理成書冊上繳教會，狂刷各種任務獎勵。
以及，因為太無聊，召喚魅魔出來，要求對方唱跳解悶。
因為沒錢花，召喚一群惡魔當苦力，自己當包工頭私吞工錢。
他召喚過地獄獵犬，讓其找自己的另一雙襪子。
他召喚過煉獄炎魔，讓對方趴在地上當燒烤架…
還有一些太缺德了，我都沒法說。”
艾米麗眼皮直跳，得多缺德才能讓惡魔都不愿提及？
“那你是怎么來到他身邊的？”
“這個…”
正在這時，騎士長來到了艾米麗身邊：“艾米麗小姐，殿下讓您過去。”
莉莉絲哈哈一笑：“正好，剩下的你問他好了，看他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