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方雅不欲繼續這個話題,道:
“你看他的脖子上,那里有一個古怪灰色印記,這人應該是被詭異污染了。想必是這個山民吸入了這些灰白霧氣,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寇遜上前揭開衣領,果然發現了一個看起來古怪的灰色印記,盯著時間長了,甚至還會有一種暈眩的感覺。
他起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居然沒有絲毫奇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這牛角山深處,現在已經出現了某個可怕的詭異。”
慕方雅看向不遠處被灰白霧氣所籠罩的牛角山,神色淡淡,目中泛起了一絲憂慮:
“面對這種未知的詭異,如果不想出現太大的傷亡,就應該將這里封住,并讓這些村民盡快撤離。”
寇遜露出苦笑:“我何嘗不想如此?奈何現在整個盛陽府,已有多地出現了異常,以往難得一見的妖魔邪祟,如今越來越多。”
“不僅如此,整個桐州也有好幾處地方發生了跟這牛角山類似的事件,甚至還更危險,造成的傷亡更大。不說其他,單說隔壁周水縣的僵尸洞,最近這個月一到夜晚,就有許多怨鬼行尸出來游蕩。”
“就算真的撤離此地,先不說這些鄉野山民肯定不愿背井離鄉,就算是愿意,過程也必定費時費力,萬一再遇到這種詭異可怎么辦?”
“而且我鎮魔司雖人才濟濟,但現在突然冒出這么多事情,一時間根本難以招架,人手不足。只得請來慕仙子你,以及其他各個仙門的弟子前來幫忙。”
慕方雅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在兩人聊天之際,地上的那鐵牛頭上的符紙“呼”地莫名起火燃燒起來,并很快化為了灰燼。
“呃......嗚......”
身上的鉗制消失,鐵牛又開始瘋狂掙扎起來,嘴里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
兩人見狀面色微變。
幸好,這時候,回村去拿繩索的村民及時趕來,急忙將他捆的結結實實。
“連定魂符都鎮不住,看來此地的詭異相當棘手啊。”
寇遜面色陰晴不定。
慕方雅則是皺眉不語。
至于進入一探究竟,這個問題兩人想都沒想過。
但凡跟詭異有關的事件,絕容不得半點馬虎。
況且這灰白色霧氣如此古怪,一旦吸入體內就連修煉者說不定也得栽,兩人還不至于這么沖動沒腦子。
最好的辦法就是上報并求援,涉及到詭異事件,這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處理的。
恰在此時,一道劍光從遠處飛來,登時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這道劍光色作青碧,宛如一道長虹劃破虛空。
“好純粹的劍光!”
見此,慕方雅目光一凝,不禁脫口而出。
她出身紫霞宗,見識不俗,只看這劍光如此純粹,毫無半點雜色,便知道來者必定是劍術頗為高明的人物,而且這飛劍也是不錯。
反倒是寇遜見到那劍光,臉色有了些變化,似乎想起了什么。
來者明顯是朝著他們這邊而來,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劍光按落,一道人影停在了幾人面前。
李漁目光一掃慕方雅和寇遜二人,沒有絲毫理會的意思,幾步走到了幾個村民面前。
哪怕其中的慕方雅身段、氣質、容貌俱佳,看起來很不錯,他也沒興趣理會。
色是刮骨鋼刀,女人什么的,只會影響他出劍的速度。
青魚道人,果然是他......見到李漁的模樣,寇遜臉色有些難看,更帶著一絲深深地忌憚。
他的前輩章誠,就是被此人廢掉了一身修為。后來,還莫名身亡,雖然事后查了出來,是被幾個異人所殺,跟青魚道人無關。
可這事怎么看都透著幾分巧合,似乎跟這人脫不了干系。
就連鎮魔司內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厲竹,都敗在了此人劍下。
現在,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好。
慕方雅見此,心底浮現出一絲疑惑。
來人居然如此年輕,可看其修為,居然已經臻至先天胎息之境!
而且觀其氣息生機勃勃,并非什么駐顏有術的積年修煉者,
年紀輕輕,卻劍術不凡,還有如此修為,這樣人人物可不多見。
她很好奇,此人究竟是何來歷?
而且看起來,這寇遜似乎還認識這少年。
李漁打量了一下地上正劇烈掙扎的村民,目光落在其脖頸位置的灰色詭咒上。
“你們讓開。”
他略一思忖,揮手讓周圍其他村民離的遠一些。
這些村民也清楚李漁并非尋常人,聞言沒有猶豫,立即躲的遠遠的。
李漁彈指崩開鐵牛身上的繩索。
鐵牛登時直挺挺地站了起來,看也不看眼前的李漁,邁開長腿便要向著山上跑去。
李漁仔細觀察片刻,旋即暗暗點頭:“嗯......這人現在尚有幾分神智,說明身上的詭咒剛染上沒多久,神智雖然瘋狂混亂,卻還殘存著一絲本能,也并非無藥可救。”
“沒有立即變成詭奴,應當是山上的詭異才只是剛剛誕生不久,力量不強的緣故。”
前世的牛角山詭異,由于處理不及時,到了詭魔大劫降臨后,此地的詭異完全爆發,延綿方圓周圍二三十里。
但凡在此范圍內,都被灰白詭霧所籠罩。
人一旦吸入詭霧,便會漸漸淪為詭奴,靈智全消,變成行尸走肉。
身體或腐爛,或再度發生某些詭異的變化,被牛角山深處的詭異所操控。
如此大的范圍,加上其范圍內的各種鳥獸、村民、修士所化的詭奴,使得這牛角山變成了一片詭異之所,危險禁地。
縱然是道基高人也不敢輕易闖入其內。
到了最后,已經成為了橫亙在勝陽府的毒瘤。
還是出動了兩名金丹人仙,并請來一樁至寶,這才將此地詭異清理掉。
至于現在,這詭霧范圍僅僅只是籠罩牛角山的幾座山頭,尚未向外蔓延。
琢磨出幾分這牛角山詭異的底細,李漁心中微定。
抬手抓攝,至精至純,不容外物的柔水真氣罩在鐵牛身上,將其體內的一團灰白霧氣攝出,捏散。
沒了詭霧的污染,鐵牛的雙眼頓時清明了許多,神智漸漸恢復正常,四下張望,臉露茫然:
“阿伯,鐵蛋......你們這是怎么了?我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