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他們給錢,我給作品,誰也不欠誰的
王程從專用通道離開現場上車的時候。
車上已經坐了兩個人。
沉勝輝，以及另外一個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身穿白色職業裝，不過下身不是裙子，而是修長的西裝褲，整個人顯得很是干練，頭發也盤在頭頂上，將整個精致地仿佛古典畫一樣的面龐都凸顯了出來，這是對自己有絕對自信的人。
王程上車看了兩人一眼，隨后就坐在了后面，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沒有說話。
車子緩緩發動離開了魔都國家體育館。
年輕女子好奇地仔細看了看王程，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這是她第一次現實中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沒有戴面具的王程，那顏值的確讓見慣了諸多俊男靚女的她都有些心跳加速。
不過，王程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樣難以相處，上車之后都沒看他們兩個人一眼。
沉勝輝對王程笑道：“王程，這位女士是東方衛視的記者，林宓！”
年輕女子林宓微笑著對王程伸出手，笑道：“你好，王程，今天我托人得到了貴公司秦總的允許，對你進行一個小小的個人采訪，可以嗎？”
沒有伸手去和林宓握手，甚至都沒有睜眼，只是澹澹地說了一句：“問吧！”
林宓的手在空中僵硬地愣了一下，隨即就收了回來，這樣的情況，也是她從業三年以來第一次遇到。
畢竟，她平時出去采訪代表的是東方衛視，父母都是臺里的高層，在圈內地位不低，就連魔方娛樂的秦玉海都要給面子，其他圈內人士就更不用說了。
只有王程，此時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
沉勝輝對林宓笑了笑，低聲說道：“你別生氣，王程平時就這樣。”
林宓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平時就這樣？
平時就這樣目中無人？
自以為是？
自以為有些才華，有些實力，就年少得志，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林宓想到業內對王程的種種傳聞，感覺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王程比傳聞中的更難以相處，更加的大牌，如果不是她想拿到王程的第一手采訪資料，而且臺里的李廣等人還叮囑她，一定要和王程打好關系的話，她已經直接下車走人了。
多少人求著她的采訪都求不到呢…
林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采訪還是要繼續，既然王程說了可以問，那她就直接言辭激烈地問道：“王程，外界傳聞你經常在節目組耍大牌，和你合作過的節目組，都被你逼迫的更改了工作時間，是這樣嗎？”
沉勝輝神色微微緊張，目光看著王程。
這次采訪，是他刻意引導的，本來秦玉海是不想答應林宓的個人采訪的，雖然林宓的面子以及其父母的面子很重要，如果是平時秦玉海絕對會給面子，但是事關王程和魔方娛樂今后的發展，所以他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和沉勝輝商量了一下。
最后沉勝輝建議秦玉海答應了這次采訪。
因為，林宓做的采訪算是比較受歡迎的采訪節目，在東方衛視娛樂頻道上是王牌節目，在魔都的收視率不低，影響力不小。
而且，在網絡上，林宓的個人粉絲也多達千萬，自媒體也做的風生水起，是娛樂圈內最著名的媒體人之一。
其言辭激烈的個人風格，以及不做作，不作假的節目風格，再加上被諸多魔都本地粉絲稱作是魔都第一美女的顏值，吸引了很多人，也讓不少接受過她采訪的業內明星狼狽不已。
所以，一般人真不太敢接受她的個人采訪，她提的問題很直接，而且她的顏值氣場還會壓過幾乎所有的明星藝人…
但是，這就是沉勝輝想要的效果。
讓林宓來給王程的負面輿論再繼續價碼…
首先，先定一個小目標，讓王程停止漲粉！
而林宓也沒有讓沉勝輝失望，直接上來就問了一個一般媒體記者都不敢當面問的尖銳問題！
耍大牌…
逼迫節目組更改工作時間。
雖然外界諸多自媒體和黑子們已經在不停的炒作和帶節奏，但是和王程合作過的三個節目組，都公開表示沒有這么回事。
至于更改工作時間，都是節目組自己的調整…
林宓直接當著王程的面就問了出來，并且還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個小型的攝像機對準了王程。
滴的一聲。
攝像機打開的時候。
王程微微皺眉，睜開了眼睛，看著對著自己的鏡頭，又第一次仔細看了看林宓，澹澹地說道：“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林宓看著王程的目光，這是她最常用的招式，直視著采訪對象的眼睛，給對方施加壓力，從而讓對方露出一些破綻。
但是，王程卻是毫不畏懼地和她對視，目光之中沒有心虛，沒有尷尬，只有平靜和冷漠，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記者，而是一塊石頭，毫無情緒。
林宓深呼吸一下，再次感覺心跳加速了，聽著王程的回答，問道：“你不解釋一下嗎？”
王程反問：“我為什么要解釋？向誰解釋？”
林宓愣了一下，如此激烈的反問，同樣是她第一次遇到…
一般情況，都是她的問題讓對方下不來臺…
王程，完全被不按照套路出牌呀。
為什么要解釋，向誰解釋？
這還用問嗎？
不是向吃瓜群眾以及自己的粉絲們解釋嗎？
解釋不就是為了不讓大家繼續黑自己嗎？
沉勝輝看著兩人的激烈交鋒，嘴角溢出一絲微笑。
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林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問道：“你難道不應該向你那九千多萬粉絲，和所有支持你的歌迷們解釋一下嗎？我想，他們應該都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桉。”
王程澹澹地說道：“他們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找，我沒有義務和必要向他們解釋什么。”
林宓：“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你的粉絲們？我看你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發一條互動消息了。”
王程：“我為什么要在乎他們？”
依舊面色平靜，依舊眼神冷漠，仿佛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林宓也迅速說道：“可是你能有現在的人氣和咖位，都是那些粉絲們支持你的結果…”
王程澹澹地說道：“這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
好家伙…
九千多萬關注你，支持你的粉絲，與你無關。
林宓心跳再次加速了一些，不過這次不是因為王程的顏值和氣質，而是因為王程的話，她能想象到，王程的這段采訪一旦播放出去，絕對會引起整個娛樂圈的震蕩！
因為，王程現在的人氣太高了，粉絲太多了。
如此無視九千多萬粉絲的話，會不會讓這么多粉絲暴動起來？
會不會波及其他明星藝人？從而讓整個娛樂圈都動蕩起來？
林宓一時間都猶豫起來，這瓜太大了，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有些遲疑要不要播出去。
不過，她猶豫的剎那，王程說道：“宓妃乃河洛之神，你的五官長相倒是勉強能配得上，但是氣質不符。”
林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放下遲疑，問道：“你知道我名字的意思？”
這由不得她不驚訝，因為王程只是一個高中剛畢業就進入練習生行業的十九歲少年而已，她的名字是她爺爺當初查找了不少史料資料取的，一般人還真的不一定知道，甚至能念對的人都不多。
王程澹澹地說道：“宓妃乃是楚辭之中的河洛之神，三國時期有一個名人甄宓，頭婚嫁給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熙，二婚嫁給魏文帝曹丕，雖然被陷害賜死，但是其子繼位，被追封為文昭皇后。傳聞曹植所寫洛神賦，就是寫給這位嫂子甄宓的。”
“所以，取名宓，一般人還駕馭不住，你的五官顏值尚可，氣質稍有不如。”
車內都變得安靜下來。
只有林宓略微急促的呼吸聲，一雙大眼睛瞪的有些圓，滿是驚愕地看著王程。
她名字的意義，她從小就知道，因為她爺爺和父親都給她講述過很多遍，其中涉及很多三國以及戰國時期的資料，還有野史的資料，一般人還真的不知道，只有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才會有所了解。
但是，一般的專業人士，也沒有王程了解的這么詳細。
這幾乎不比她爺爺差了。
可是，她爺爺可是魔都名校雙星大學的歷史系主任，兼任副校長，在魔都史學界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在國內史學界也是泰斗級的人物。
林宓眼神閃爍看了沉勝輝一眼，她心中莫名的懷疑是不是沉勝輝提前和王程串通好了，知道了自己會來，所以提前查找了自己的詳細資料。
但是，沉勝輝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林宓看自己的眼神心思，直接迅速搖頭，表示并不是，不想背這個鍋。
林宓看著王程，好奇地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王程：“看書！”
想到傳聞中，王程很喜歡看書，在節目現場等候演出的時間里都是在看書，所以林宓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林宓：“你還知道洛神賦？這篇賦詞，就算在文史學術界，知道的人都不多。只有專門研究三國歷史的人，才知道一些。”
王程：“哦！”
林宓看著王程那平靜冷漠，不想和自己說話的樣子，稍微無語，隨即就繼續王程剛才的話，問道：“你覺得，我的顏值能配得上宓妃河洛之神的稱號？”
王程仔細看著林宓，不得不說這位的顏值絕對是上佳，幾乎堪稱完美，不比文依曉差了，只不過風格不同，林宓是那種古典美，和安可茹是一類，但是氣質卻是女強人，整個人一看就是工作狂的樣子，如實說道：“勉強配得上，氣質不符。”
林宓對王程那打量自己的眼神并不反感：“那你覺得，誰的氣質更符合？”
誰的氣質更符合神女的人設氣質？
那當然是被稱作是文天仙的文依曉了。
王程也如實說道：“文依曉！”
來了…
大瓜！
林宓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她并不介意王程認為文依曉氣質上勝過自己，就連她也認為，文依曉更符合仙女的氣質，當下問道：“你和文依曉很熟嗎？”
她很想問問王程和文依曉之間的八卦，但是想到文依曉的身份，她還是沒問出來，不想得罪文依曉和其背后的存在。
王程：“不熟。”
林宓迅速岔開話題，不去糾結文依曉，繼續剛才的問題，問道：“你覺得，那些支持你的幾千萬粉絲，和你無關？”
王程：“不然呢？我和他們有什么關系？親戚？朋友？同學？都不是，只是陌生人。”
好家伙，這激烈的言辭。
沉勝輝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如果是平時正常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旗下的明星藝人說這樣的話的，一旦傳出去，那基本上星途就立刻原地結束了，直接回家種地去吧。
一時間，沉勝輝都不敢讓王程繼續說下去了，害怕王程真的把那九千多萬粉絲得罪死了，形象口碑徹底敗壞了，以后難以挽回的話，那即便是續約了，可能王程身上的價值也會大打折扣…
而且，王程這次面對記者林宓，竟然說了這么多話，也是他沒想到的。
林宓沒在意沉勝輝的情緒，當即迅速問道：“陌生人？可是，他們很多人都真金白銀的花錢支持你了！”
王程澹澹地問道：“真金白銀給我了嗎？”
林宓：“買了你的歌，你的所有作品！”
王程：“所以，他們給錢，我給作品，誰也不欠誰的，對嗎？”
林宓一時語塞，貌似是這個道理。
可是…
你是明星藝人呀？
林宓沉默了兩秒，才繼續說道：“可是，他們還花高價來看你的演唱會，很多人都在場地外面隔空聽你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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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程：“我沒有演出給他們嗎？”
林宓再次語塞。
貌似也是這個道理，觀眾花錢買票，王程給他們演出，也是一場公平交易。
林宓看著王程，大眼睛眨了眨，一時間有些難以下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而且，她心中莫名地對那看似冷漠的王程，有些佩服和認可！
因為，見過很多流量明星，她對流量明星們收割韭菜的套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對那些大牌明星們培養粉絲的套路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是，王程卻不走這些路，不割韭菜，不吃粉絲，這樣和那些支持他的歌迷粉絲們劃清楚界限。
就靠賣作品賺錢…
你給錢，我給作品！
你給錢，我演出！
清楚明白。
不割韭菜，不搞人設，不搞粉絲后援團…
林宓深呼吸一下，突然覺得那冷冰冰的十九歲少年，變得偉大光明起來，身上有些光輝在閃爍。
娛樂圈內這樣干凈磊落的明星藝人，在國內外，她都是第一次見到呀。
林宓沉默了兩分鐘，繼續說道：“那你的演唱會要持續多久？”
王程：“那是公司決定的事，我只負責工作。”
林宓看了沉勝輝一眼，剛想問問王程和魔方娛樂之間的事。
這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到王程居住的公寓宿舍了。
王程也沒有猶豫，直接打開車門離開了，結束了這段采訪。
“王程，謝謝你接受我的采訪。我也是買了你所有作品的人之一，希望以后還能繼續購買你的作品。”
林宓對著下車的王程誠懇地說道。
她也是王程的歌迷，昨天的第一場演唱會現場，她就在第三排。
王程嗯了一聲，然后走進了公寓宿舍，準備休息一會兒就去吃午飯，然后睡個午覺，下午可以休息了。
目送王程進入宿舍，沉勝輝關上車門，司機繼續開車去公司。
沉勝輝看向關閉攝像機的林宓，微笑道：“林記者，剛才的采訪素材，有些我能要求剪掉嗎？”
林宓搖頭，道：“這其中沒有涉及到你們公司的事情，我不想剪掉，我想原封不動的發出去！”
沉勝輝：“這樣會有不好的影響，可能會讓王程的九千多萬粉絲不高興。”
林宓：“那是他們的事！我想，讓他們早點認清楚王程的真實想法和態度，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沉勝輝：“不能商量嗎？”
林宓搖頭：“不能，這是我的工作原則。”
沉勝輝真的后悔了，后悔讓王程接受林宓的采訪了。
車子在半路上，林宓就下車離開了，她會盡快將采訪視頻剪輯整理一下，晚上就會在東方衛視娛樂頻道播出，同時還會上線自己的自媒體賬號，方便更多不看電視的觀眾們觀看，這也是她人氣和采訪視頻人氣的主要流量來源，比電視臺的觀眾更多。
而此時，魔方娛樂公布的明天第三場演唱會的消息，已經讓很多歌迷粉絲自媒體們瘋狂討論了，有高興的，有黑的，有帶節奏的，有理智討論的，有讓快點上線賣演唱會門票的…
熱度直追前段時間巔峰時期的明日偶像。
當晚上，林宓采訪王程的視頻播放之后。
以明星飯圈為主的微博平臺，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