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欺人太甚明天再來……
劉金峰此刻也比較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發呆。
對面墻壁上的電視畫面依舊在播放…
不過，電視畫面中王程的演出當然已經結束了。
劉金峰揉著眉心，他沒想到，王程的演出經過剪輯和后期制作之后，呈現出的效果會如此之好，好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超過了他之前看過的任何一場大牌明星的舞蹈演出。
即便他再對王程有偏見，此刻也看出來，王程可能要壓不住了。
拿起電話！
劉金峰直接打給了宿管阿姨：“王程今天在做什么？”
宿管阿姨正在食堂拿東西，看了看不遠處和一群練習生少年一起看電視，被眾星捧月一般的王程，如實回答道：“他今天一天都沒出門，就是在宿舍和食堂來回轉悠，我故意去敲門看了看，他幾乎一整天都在房間里看書，看的都是一些什么歷史書。”
“剛才，他被李正光和徐智拉著過來在食堂看電視呢，就是他演出的那個東方之星節目，最后他的演出很好看，大家都很高興呢…”
一整天都在宿舍看書？看歷史書？
這小子，不會是想放棄出道，準備要再去參加高考上大學吧？
以王程當初的高考成績，重新來過，就算不能再考當年那分數，但是想考個好大學應該也不難。
劉金峰又問道：“王程的情緒怎么樣？”
宿管阿姨仔細看了看，說道：“情緒嘛，一直比較穩定吧，看了他自己的演出也沒有很開心的樣子！”
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這就對了…
劉金峰露出笑容：“好，你去忙吧，繼續盯著，有什么異常可以主動向我匯報。”
掛了電話！
劉金峰又給張秀華去了一個電話：“秀華，看過節目了嗎？有什么想法？”
張秀華語氣略微激動地說道：“劉總，我的想法是，王程要爆火了！節目結束不到半小時，他的微博粉絲人數已經暴漲二十二萬，比上周還要不可思議。要知道，他在節目上可沒露臉呀…”
如果王程在舞臺上露臉，效果必然會更好。
畢竟，王程的顏值站在那里就讓人無法忽視，再加上亮眼的舞蹈才華，那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劉金峰一聽，也是眼睛一凝：“真的，半小時不到就新增二十二萬粉絲？”
張秀華肯定地說道：“是張翰文統計的，節目一結束，張翰文就在關注微博粉絲的情況，他自己增加了三萬多，王程增加了二十二萬，其他人也都增加了一兩萬不等。劉總監，我的建議是，趁著節目組還沒公布王程退賽的消息，現在馬上讓王程回來，繼續參加下一期演出。”
“這樣超人氣的新人如果就這樣被雪藏了，是我們公司巨大的損失。”
張秀華開始從劉金峰這里下手，想說服劉金峰放王程去上節目。
劉金峰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
說完，劉金峰就迅速掛了電話，在猶豫要不要向老板匯報這件事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東方之星導演何磊打來的！
劉金峰微笑著接通了電話：“何導，恭喜，恭喜，你們節目這期要火了。”
何磊笑道：“是托了劉總監的福，多虧了你們旗下的練習生王程的驚艷發揮，才能征服這么多觀眾。對了，劉總監，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想當面和你談。”
劉金峰：“當然可以，何導演找我隨時都行，我就在公司辦公室，何導過來就可以了。”
何磊：“好，我半小時后到！”
掛了電話。
劉金峰站起身來，頭疼地來回走動。
他此刻頭疼的不是應該如何讓王程認錯和道歉。
而是如何讓王程重簽一份合約。
還剩下兩年合約了…
王程就算現在大火了，也只能給公司掙兩年錢。
雖然，一位頂流兩年也能掙錢不少了。
但是，哪有八年，十年掙得多？
不一會兒…
何磊敲門走了進來：“劉總監，這么晚了還來見伱，耽誤你的時間了。”
劉金峰客氣地笑道：“何導別這么客氣，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就直說，我們是合作幾年的老朋友了。”
何磊點點頭，將一張紙遞給劉金峰：“劉總監，你看看這個。”
劉金峰疑惑：“這是？”
何磊：“這是我們東方之星節目今天播出的收視曲線！”
劉金峰驚訝，這東西給他看是什么意思？
他拿起來好奇地仔細看了看，頓時瞳孔就是一凝！
從一點五，一直上升到二點五？
王程出場時以一己之力，將收視率提高0.7個點？
劉金峰雖然不是電視制作人，但是也知道這份數據的含金量，瞬間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目光凝聚在王程的名字上。
何磊嚴肅地說道：“劉總監，相信你看了應該能猜到我來的目的了吧？我希望，你能讓王程重新回到舞臺上去！我們的節目，不能沒有他！東方之星也有你們東興娛樂的注資，同時你們每年也會有練習生過來合作上節目，我想你們也希望我們整個節目能越來越好，這樣對你們的長期發展也有好處。”
劉金峰目光如炬地盯著收視數據，心中當然知道何磊說的是實話。
和王程一個練習生相比，顯然一個可以長期貢獻穩定流量的熱門節目渠道來的更加珍貴，這樣以后可以源源不斷的給公司新人更好的曝光機會。
不過，劉金峰顯然不可能現在就答應：“何導，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何磊驚訝地看了劉金峰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劉金峰不立刻答應。
這可是一個收視率有可能破3的現象級綜藝呀！
娛樂圈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何磊急忙說道：“劉總監，這件事我已經匯報給臺里了。還有就是，企鵝娛樂，黃江娛樂等其他幾個注資的股東，也會一一通知到。我想，他們都希望東方之星能真正的成為一個現象級綜藝，這是每一方都需要的稀缺資源。”
劉金峰認真地看了何磊一眼，知道對方是用東方衛視和企鵝娛樂等幾方來給自己施加壓力。
但是，他現在卻是主動的一方。
因為，他手中握著王程的合約。
沒有他的點頭，王程就不能上節目。
當然，他也沒想過去得罪這幾方巨頭，畢竟他以后還要在這個圈子里混的，公司也還和其他幾方都有合作，肯定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只不過，東興娛樂好不容易把握住了一個稀缺資源，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東方之星只是一個二線綜藝選秀節目，在之前根本就名聲不顯，現在一躍即將成為現象級綜藝，只怕他們都要著急壞了吧？
現象級綜藝，代表著全民的熱議，代表著巨大的流量！
即便是號稱最大流量巨頭的企鵝娛樂都要認真對待，不能忽視。
劉金峰神色依舊淡定，認真地說道：“好的，何導，我知道應該怎么做。等會兒，我就去找王程談談好吧？”
何磊露出一絲微笑：“好，那就麻煩劉總監了，我等你好消息。”
劉金峰起身送走何磊：“好，慢走！”
送走何磊，劉金峰面色之中帶著興奮和一些糾結，當即從抽屜里拿出兩份制式合約，一份八年的，一份十年的，然后立刻叫車出發前往練習生公寓樓。
車子停在了樓下。
宿管阿姨急忙迎接上來：“劉總監，您親自過來了？”
劉金峰提著文件袋就走了進去：“王程在宿舍吧？”
宿管阿姨：“在呢，他沒出去，看完電視就回宿舍了，沒有再出來。”
劉金峰擺擺手，自己走進了電梯。
快步來到王程的宿舍門口，劉金峰伸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頰，捏出不那么僵硬的笑容，然后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篤篤…
宿舍里的王程正在泡腳，一邊認真地看著歷史書，聽到敲門聲，淡淡地說道：“進來！”
劉金峰面帶略微僵硬的微笑，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正在泡腳和看書的王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樣的少年，他第一次見，嘴上盡可能客氣地說道：“王程，晚上好。”
王程看到劉金峰也閃過一絲驚訝。
他沒想到劉金峰這么快就親自上門來找自己，而且看那虛假的笑容，應該很難受吧？應該是有求于自己吧？
王程心中淡定，興趣不大。
公司總監來找自己，無非就是又要上節目了，播出的節目火了？需要自己？
可是，他對這兩天的生活很滿意。
看書，跑步，看看風景，泡腳，睡覺…
雖然，沒啥錢花，但是這里管吃管住，也沒花錢的地方。
他現在對物質方面也沒什么追求，過的舒服愜意最重要。
而且，需要錢的話，他很容易就能賺到很多錢。
只是，現在沒需要，沒必要而已。
“晚上好。”
王程淡淡回應了一句，接著就繼續看著書本上的文字。
劉金峰頓時有些尷尬，但是能混娛樂圈的，那臉皮厚度必然是毋庸置疑的，當下自己笑了笑緩解尷尬，然后坐下來說道：“王程，我今天這么晚來找你，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我看你的合約是一九分成，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我打算給你換一份合約。”
“這份合約，是三七分成的合約！而且，非常適合長期發展，公司會給你砸入更多的資源，來讓你盡快成長起來，在合約期間，公司每年都會給你投入一定量的資源，讓你保持曝光度…”
說著，劉金峰將那份十年期限的合約遞給了王程：“你可以先看看，如果沒問題，現在就可以簽字了。只要在合約上簽字，明天你就能回去和張翰文他們一起上節目了…”
王程嘴角的笑意一閃即使，他用腳指甲思考都能想到劉金峰想做什么，無非就是想綁自己更多年罷了，這些手段他前世就見得多了，只不過那些都不是用在他身上而已。
當即，王程淡淡地說道：“放那里吧，等我看完再說。”
劉金峰急忙說道：“王程，你現在就可以看看，有不懂的再問我，我可以給你解釋。盡快簽了合約，你才能去和張翰文他們一起上節目，你也不想讓他們干等你吧？你也想快點去上節目吧？”
王程搖搖頭：“不想！”
劉金峰驚訝地瞪大眼睛：“什么？”
王程再次搖頭，語氣肯定地說道：“我不想去上節目，現在這樣就挺好。”
說完，他旁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快到十點了。
他要上床睡覺了。
王程將雙腳從桶里拿出來，踩在桶沿上晾干。
劉金峰臉上的肌肉再次不停的顫抖，皺眉問道：“你說什么？你不想上節目？王程，你簽約練習生是為了什么？你不想當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嗎？你現在就要成功了，你怎么能放棄？”
王程不想和劉金峰廢話，還有兩年合約就已經是不小的束縛了，他不可能換更長的繩子來捆綁自己，搖頭道：“劉總監，我要睡覺了，有事明天再談吧。”
劉金峰看了看時間，還差一分鐘才到十點…
就要睡覺了？
外面滿大街都還是人呢！
在劉金峰詫異地注視下。
王程擦了擦腳，真的躺下準備睡覺了，那目光看著劉金峰人，滿是送客的意思。
劉金峰一下子有滿心的說辭和怒火，都只能憋著，只能黑著臉，身體僵硬的站起身準備先離開，他現在不想和王程鬧的太僵，先忽悠王程簽了合約再說，到時候長約在手，怎么拿捏都行。
“等等…”
王程的聲音讓劉金峰一驚，還有一絲驚喜，有轉機？
接著，王程的聲音繼續傳來：“劉總監，幫我關一下燈，謝謝！”
劉金峰手中的文件袋一下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然后他迅速彎腰撿起來，一把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把按在了開關上。
再用力的將門關上。
呼呼呼…
劉金峰胸口好像拉風箱一樣的劇烈起伏，一雙眼睛瞪的滾圓，仿佛要擇人而噬。
“欺人太甚！”
劉金峰咬著牙，一步步走向外面！
他決定。
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