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尾聲
方天涯說到了妖怪，林野馬上想到了那位喜歡蘇哲的姑娘——龐嬌。
自己這位兄弟媳婦，便是為數不多的妖怪之一。
放在神話傳說中，她就是狐貍成精。
“嗯，這個我知道。”
方天涯道：“妖怪算是他們這些人之中，比較不錯的了，至少沒有滅絕的還剩一個人。”
“如果我看到的資料沒有錯，安娜被困在這里，是她們美人魚一族刻意為之，當時她們為了種族延續下去，耗費了所有的資源，借著時間戰爭開辟了這樣一個空間。”
“原本是留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便是安娜...”
“那男性呢？”
林野心中涌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男性死了，在這個空間開辟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死了。”
方天涯嘆了口氣：“當然，這些都是我看到資料上記載的，至于說記載這個資料的人為什么寫的像是親眼所見似的，我就不清楚了。”
“其實也就相當于，她們這一種族滅絕了。”
林野也跟著嘆了口氣，隨后又道：“我們不能拿走安娜的一片鱗片，然后通過克隆技術...”
他沒有說下去，畢竟這個念頭也只不過是剛剛方天涯提到美人魚一族滅絕的時候，林野方才猛然想到的。
方天涯看著林野：“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們克隆出來美人魚來，最大的價值是什么？靠著展覽賺錢么？”
方天涯笑了笑。
林野則一愣，隨后道：“當然不是，而是...我覺得很可能會研究出許多技術來，能夠讓人類活的更好。”
“比如說在醫療上，安娜那種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雙腿與魚尾之間的變化...”
方天涯則道：“這樣說的話，研究妖怪豈不是更直接？”
“再者來說，就算美人魚身上真的有這種可以造福人類的技術，我們研究出來了，你覺得對于現在藍星上的人類來說，會是好事么？”
“不僅不是好事，反而會成為爆發戰爭的導火索。”
這一點林野也不是沒有想過，方天涯說到這，他也只好點頭認同。
“是啊，若是真有這種技術，只怕是用不到民生上。就算運用在民生上，救的人遠遠不及死的人多。”
方天涯道：“對，我之前也給您說過，眾聯盟做過類似的試驗，曾經想要利用自己的科技為藍星上的同胞們做貢獻，但事實上，貢獻沒做成，反倒是讓更多的人死亡。”
“我們人類有很多的優點，這些優點是我們能夠在世間立足的根本。但我們同樣也有很多缺點，比如貪婪和嫉妒，這又是能夠導致我們走向滅亡的因素。”
“好了，不討論這些我們無法左右的事了。”
面對這樣的問題，林野只能報之苦笑，隨后道：“還是說一說怎么解決安娜的事吧。”
方天涯撓了撓頭，想了半天，最后視線落在了林野的臉上：“林先生...”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哦？你說來聽一聽。”
“我們可以給安娜舉辦一場婚禮，彌補一下這個遺憾。”
他湊近林野耳邊道：“那個小姑娘，現在應該躲在潭水下面。”
林野想要轉頭，卻被方天涯拉住：“她應該看到咱們倆在說話，不想打斷。美人魚雖然與人類都屬于人，但這個種族總體上還是比較，比較陽光善良單純的...”
“這是基因里帶的東西，所以小姑娘不會打擾咱們，同時，也很好騙...”
“你確定要騙她么？”
林野皺了皺眉，騙這個詞雖然不好，但此時他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普達已經死了，不管自己這邊做什么，都不可能改變安娜的命運。
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一點。
那就是讓安娜的人生之中，多一些快樂的回憶。
林野無法想象，安娜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個空間中，該怎么度過似乎永恒的時間。
她和游輪上的哥們一樣，都屬于被時間困住或者拋棄的人。
這個看起來像是天堂的地方，是專屬于安娜的囚牢。
“不是我確定要騙她，若是我能做的話，就不會征求你的意見。”
方天涯訕訕的笑了笑。
林野先是疑惑，隨后馬上明白過來：“你是讓我？”
他指了指自己，方天涯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后指著他的臉道：“你可以變成普達的樣子...”
“我們就告訴安娜，這是給她排練婚禮...”
說到這，林野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方天涯的這個想法聽起來不錯，但實施起來卻很別扭。
不等林野答應，方天涯沖著潭水叫道：“安娜，你在干什么？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話音一落，撲通一聲，安娜從潭水中跳了出來。
她坐在巖石上，手里拿著紅繩子，沖著倆人笑了起來：“啊，我能聽到你說話，方先生。”
方天涯也跟著笑起來，他拍了拍林野的肩膀，隨后走向安娜。
在安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安娜先是發出一聲驚呼，隨后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林野。
“可以么，林先生？”
小姑娘的聲音顫抖著，但林野能夠從這顫抖的聲音中聽出激動。
方天涯蠱惑人心的本事林野是相信的。
他一定是告訴安娜，排練一下，然后和普達成親的時候，婚禮才會完美。
單純的安娜即便有些不好意思，但在方天涯的勸說下，一定會答應的。
林野轉過身來，看著那張帶著期盼的臉，終于還是露出了笑容。
若是這個騙局能夠帶給小姑娘美好的回憶，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他之前在琳瑯島上的時候沒見過普達的照片，但是島上的人都說，阿昭和普達長的很相。
自己變成阿昭的樣子，安娜再調整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林野在安娜期盼的眼神下，點了點頭，隨后將手放在臉龐上。
瞬間變成了阿昭的模樣，安娜直接就愣住了。
“普達！”
小姑娘歡呼著拍著手，挽住了方天涯的胳膊：“和普達一模一樣！”
方天涯則拉著安娜，走到了化作普達的林野身邊。
林野心里忽而想起一個問題，眼前這個方先生，為什么會知道自己擁有變臉的能力呢？
這件事可是絕密，知道的人極少。
而這些知道自己這個秘密的人，是不可能告訴方天涯的。
只是這個疑惑，現在沒有辦法詢問方天涯。
方天涯已經進入了司儀的狀態。
他似乎極其專業，瞬間就進入了狀態。
讓林野有些恍惚，再一次讓林野對方天涯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而這個懷疑在整個婚禮排練的過程中愈發的重。
方天涯似乎就是一個專門的司儀，甚至比很多正經的司儀還要正規。
仿佛他祖傳就是干這一行的。
婚禮的彩排很順利，安娜也很高興。
從始至終，小姑娘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宛如真的結婚了一般。
雖然中間有好多次笑場，但這些笑場就像是沙灘上的貝殼一般，點綴在安娜的記憶中，成為她永遠不會忘記的幸福。
整個婚禮彩排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先是林野當新郎，方天涯做司儀和觀眾。
彩排完一遍之后，方天涯又做新郎，陪著安娜來了一遍。
一直到三人笑的精疲力盡，癱坐在沙灘上。
這個看似荒唐的婚禮彩排才算結束。
“林先生，方先生，你們要離開這里了么？”
坐在沙灘上，安娜看著平靜的海面，笑著問道。
笑容中帶著一絲不舍。
“是啊，我們要離開了，抱歉啊，不能參加你的婚禮。”
方天涯也沒有客套，直接道：“放心，我們出去之后，就去找普達，讓他趕緊來迎娶你。”
安娜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挽起倆人的手：“林先生，方先生，認識你們，我真的好高興。”
“我們也很高興。”
林野看著眼前這個未來的日子注定以悲劇結束的姑娘，忍著心中的傷痛。
“這個送給你們。”
安娜掏出一個水滴狀的東西，遞給林野：“林先生，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我送給你。”
她不由分說，塞進林野的手里。
“這...”
林野剛想推辭，安娜則攥住他的手道：“你一定要收下。”
“這是我們人魚族對朋友的友誼。”
安娜轉頭，眨著美麗的大眼睛道：“它可以幫助你控制海浪，有了這個，你們以后就隨時可以來找我和普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