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參加婚禮
“你這腿沒事吧。”
來到倆人上大學時經常去的茶館，一下車，方子策就看著林野的腿問道。
對外，因為從飛機上掉了下來，摔到了腿，因此林野以林野的身份走路時，都是一瘸一拐的。
“要不要我幫你看一看。”
方子策關心的問道。
方老爺子不僅是藍城城鎮地區的大了，還兼職了赤腳醫生的角色。
方老爺子這個赤腳醫生的醫術，也得到了藍城周邊城鎮居民們的認可。
一些跌打損傷或者小疾小病，方老爺子都不在話下。
這種本事，方子策也繼承了下來。
林野自然是知道的。
他探過身子，低聲道：“假的，其實沒什么問題，我這是裝的。”
林野說著，悄悄的低頭拉起了自己的褲腿。
方子策看去，果不其然，一條光潔無痕的腳踝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
“你啊你。”
方子策搖頭笑了笑。
倆人進了茶館，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邊一坐下，林野問道：“你這位大司儀這次怎么有空來看我了？”
方子策擺了擺手：“什么大司儀，就是混口飯吃，哪像你，都成了藍城的大明星了。”
“哎，一言難盡啊。”
林野一邊給他倒茶，一邊感慨道。
他并不是沒有想過將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給方子策。
不光是方子策，還有王靜等人。
但這種念頭一出現，很快就被否決了。
自己現在的日子看起來風光無比。
可實際上卻是如履薄冰。
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么事情。
告訴自己的好朋友，除了讓他們擔心外，也沒有什么用處。
甚至還會將他們牽連進來。
“別提我了，我跟你出來，可不是來敘舊的。”
林野放下茶壺，看向方子策道：“老方，多少年沒吃你帶的喜酒渣子了，最近就沒人請你去當大了么？帶我一起去。”
“哎，你說這話，可就是沒良心了。”
方子策沒好氣的端起茶杯道：“我之前給你們帶的可都是酒席上剩下沒有上桌的菜，不是什么喜酒渣子。”
“是，是，是我口誤。”
林野見方子策將一杯茶喝完，趕緊又拿起茶壺給他倒。
“上大學那會，你就說要帶我去見見世面，說了多少次，也沒機會。”
方子策道：“你又不是沒參加婚宴，這有什么好見世面的？”
“哎，之前參加婚宴就是去了交錢吃飯，吃完回來。你們這些人也不結婚，我也沒有機會從頭到尾參加完整個婚禮不是。”
林野說這話倒是出于真心。
這些日子以來，他凈是遇到糟心的事。
如今遇到方子策，倒是真想跟著他一起主持操辦場婚禮。
熱熱鬧鬧的，也算是給自己沖沖喜。
方子策見他不像是說笑，猶豫了一下，道：“也行，明天有家結婚，我就是從他們那來的。約定的是晚上回去，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
“成！”
林野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那咱就別耽擱了，現在就走吧，到了那正好能趕上飯點。”
見林野一臉的興奮，方子策有些無可奈何。
“行吧，反正今晚是有預席，主家比較有錢，在城鎮老家辦的。六點開席，來得及。”
說罷，林野擁著方子策出了茶館。
方子策開車，直奔藍城北邊的城鎮而去。
路途不遠也不近，兩個小時的車程。
到達結婚那家的時候，正好下午五點鐘。
藍城周邊城鎮的婚禮規矩繁多，尤其是這種在當地算得上大家族家的婚禮更是隆重。
二人剛進鎮子，遠遠的就看到兩個大紅氣球在一棟大院前浮著。
走到近前，充氣拱門立在庭院大門口，上面寫著新郎與新娘的名字。
方子策雖然沒有提前通知自己回來。
但他的車一開進鎮子里，馬上就被給主家幫閑的忙人看到了。
這些忙人都是周圍的鄰居。
藍城的周邊城鎮保留著大炎民間傳統的習俗，尤其是在婚喪嫁娶這一塊。
城鎮之中，誰家有了紅白事，不用招呼，鄰居們自然前來幫忙。
方子策帶來的廚師只負責做菜。
擇菜的、長盤、傳菜、收拾鍋碗瓢盆，包括酒宴上煙酒招待，這些全都是主家鄰居擔任。
人家前來幫忙，自然不能白忙活。
煙酒定量，吃喝不限。
此時還不到飯點，婚禮明天開始，一眾忙人坐在門口搭建的棚子里的桌子前打牌聊天。
方子策的車很招人眼球，大炎牌建國二百周年紀念經典款。
是王靜費了好大的力氣方才搞到的。
在方子策二十二歲生日時，以生日禮物的形式送給了他。
車身通體漆黑，車頭寬大扁平，重1.6噸。
不管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因此車子一進城鎮，門口的忙人就遠遠的看到了。
車子一停下，馬上就有人圍上來問好。
“方先生回來了。”
“張哥，幾點開飯啊？”
方子策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
被叫做張哥的男子遞過來兩根煙，方子策和林野接了，下了車。
張哥道：“按方先生的安排，六點。”
他看了看手表，道：“還差半個小時。”
“嗯行，明天迎親用的炮仗都備好了么？”
方子策又問道。
旁邊馬上有人高聲回答：“都預備好了，放心吧方先生，六盤一萬響的。”
“成，大家先忙著，我進去看一下。”
說完，方子策一邊給眾人打招呼，一邊帶著林野進了庭院。
院子很大古色古香，林野一眼看去，至少有百十年的歷史了。
里里外外全都貼著喜子對聯，院子里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三十幾張桌子。
顯然是明天的正席所用。
旁邊便是臨時搭建的廚房。
六個灶臺爐火正旺，大鍋里煙霧騰騰。
三個身穿廚師服戴著口罩的廚師正在炒菜。
廚師身后放著兩排長桌，長桌上擺放著上百個盤子。
那是一會開席所用的涼菜。
“主家姓張，張家是在鎮子上的大戶，所以用的是六八八的標準。”
方子策帶著林野走到了灶臺前，廚師旁邊有幾個大盆，盆子里是剩下的涼菜。
這些菜有多有少，等到主家親朋吃完預席之后，這些菜都是忙人和廚師們吃的。
方子策拿起旁邊的碗筷，每個盆里挑了挑，依次嘗了嘗。
“劉哥，這個鹽有點淡了，明天正席的時候注意下。”
旁邊滿頭大汗炒菜的廚師哎了一聲，問道：“剩下的呢？”
方子策放下碗筷，翹起大拇指，笑道：“剩下的都很完美。”
“嗨，照著小方先生還是差遠了。”
劉廚師聽到完美兩個字，眉開眼笑。
“六八八是什么意思啊？”
林野在一旁聽了，心生好奇。
方子策沒有回答，旁邊的劉廚師笑道：“六八八是咱們藍城城鎮里規格最高的。一般的都是四八八，六八八的意思是八種果盤、八個盅菜、八個涼菜、八個炒菜、八個燉菜、八個大菜，這叫六八八。”
“哦。”
林野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個意思。
簡單粗暴，果然是土豪之家。
“那四八八，就是去掉十六道菜白？”
林野接著問道。
劉廚師哈哈一笑，道：“可以這么理解，反正差也沒差那么多，一般的四八八是沒有盅菜的。”
他將鍋里的菜乘盤，接著道：“但是要說少十六道菜，也沒那么多。”
“反正打我學廚的時候，就這么叫。”
方子策在一旁道：“四八八是二十四道菜，分別為四鋪桌、四壓桌、兩大件、八大碗、四中碗、兩糕點。”
他說的不急不慢，一邊說，還一邊幫劉廚師遞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