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眼神殺
“寄希望于我？”陸青山挑了挑眉，心中已經了然。
所以，這就是“通關條件”嗎？
他在蒼穹天與魔斗，決意要將魔族驅逐出人域，這里雖然沒有蒼穹天的高遠，但同樣有著外敵入侵。
縱然身陷時間逆流，法力被封禁，陸青山在此刻也斗志昂揚起來。
“我一個人,可無法驅逐異鬼。”他說道。
“你還有龍雀。”秦倚天道。
“執龍雀者，即為秦國護國將軍，可得兵權。”
“平南將軍執掌秦國兵權，你即使有龍雀劍，想要從他手中獲得兵權也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我便把我的龍鳳衛給你。”
秦倚天想了想,手伸進懷中，取出一枚由黃金所鑄的虎符遞給了陸青山,“龍鳳衛是精兵，即使是與平南將軍的平南軍相比，除了履歷不夠豐富之外，其它方面相差無幾。”
“龍鳳衛是你的親軍，給了我，那你怎么辦？”陸青山看著手中的虎符，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你不必擔心，在秦城之內，本宮的安全還是能保障的。”秦倚天云淡風輕道。
“秦國雖由我執政，可兵權一直都被平南將軍掌握在手中，我也無法幫助你太多，若是不夠，我再想想其它辦法。”
雖然秦倚天輕描淡寫，但陸青山又怎能不明白,這位公主殿下將親兵都給了他，已經是到了何種的信任和倚賴,以及所謂的再想想其它辦法，背后是要怎樣的付出。
沒有足夠的代價,如何可能讓一個將軍交出手里的兵權？即使只是一部分.....
“你想要什么，我只要有，我都可以給你。”秦倚天最后道。
“殿下之前真的不認識我嗎？”陸青山問道。
如果秦倚天還是他的劍靈姑娘，做到如此并不奇怪，可此時的秦倚天分明是秦國公主殿下，對他卻這般，屬實讓陸青山無法理解。
世間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不認識，”秦倚天搖了搖頭，神色復雜地看著陸青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現在無法回答你的疑問，但我可以說，答案以后你終究是會知道的。”
“還有，你之前若都是叫我倚天的話，現在就接著叫我倚天就行了。”
陸青山沉默了一會，最后緩緩道：“謝過殿下。”
他拱手抱拳，行了一禮，這才拿著虎符，帶著滿腹的復雜與思緒離去了。
看著陸青山離去的背影，秦倚天原本紅潤的面色之中，驟然多了一份蒼白。
她停了一會兒，忽然走出了金鑾殿，抬頭望向天空。
雪花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又是一年的年末。
這一年，并不好過。
雪嶺前線上，異鬼的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難以應付。
在秦國內部，原本作為她最堅定的支持者，也因為龍雀劍而與她產生了間隙。
持續三十年的戰爭，讓國庫中大部分的銀兩都流向了前線，再加上青壯年都在前線打戰，田間無人勞作，正所謂窮兵黷武，國庫早已入不敷出。
危機在無聲無息的擴大。
前線的戰事，秦國的內政，還有平南將軍賜劍的請求，都需要她集中精力去面對。
秦倚天伸出手接了一朵雪花。
“陸青山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有幾分本事但是既然你是你就定然是道源界最后的希望.”秦倚天低喃道，聲音越到后面越低。
五日后。
校場。
各位將領齊聚，龍鳳衛整齊列隊。
秦倚天站在場地中央的高臺上，左右是龍鳳衛的兩位大統領。
他們似乎在等待什么。
便在這時，陸青山掐著點趕到，站在秦倚天前，一抱拳。
秦倚天問道：“怎么來的這么晚？”
陸青山解釋道：“剛才在守藏室中看劍譜，不過時間倒是剛好，并沒有耽擱。”
秦倚天點了點頭，不再問下去。
自從那天她說什么都可以給陸青山后，陸青山所提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求進入守藏室。
所謂守藏室，其實就是皇室的藏經閣。
里面除了各種經典，還有無數武功秘籍，包括琳瑯滿目的劍譜。
在九大上國之中，秦國作為唯一沒有道法的上國，便是以全民尚武的風氣保證國力之強悍。
單論武風，九國之首。
所以劍譜之數量與質量，也都是極高的。
以陸青山對劍道的理解程度，這些凡俗層次的劍譜對于他而言，就像是過家家。
他只需要去讀，就能明白理解每一部劍譜上的劍招。
這些粗陋的劍招雖然對于他的劍道沒有太多的幫助，但卻可以幫助陸青山理解這個世界的武道。
這邊秦倚天輕輕放過，卻被一眾將領、諸龍鳳衛看在眼里。
大家心頭都有些莫名的情緒。
他們目光落在這個年輕男子腰間所挎的劍鞘之上。
龍雀，鎮國劍。
誰都聽聞了，五天前，公主殿下在朝堂之上，將秦國的鎮國劍賜予了一位外鄉人。
按照秦國規矩，這位外鄉人便是秦國護國將軍。
而且他們也聽說了，公主殿下還將龍鳳衛也一并交由這位外鄉人，讓他帶領出征，前往雪嶺。
這次便是拜將儀式。
為此公主殿下特地齋戒多天，選了黃道吉日，建了拜將臺。
然而此人卻來的比殿下還晚，差一點遲到。
這是在擺架子？
各位將領暗暗皺眉，龍鳳衛士兵們則是心中生起不忿。
“好了，現在開始吧。”秦倚天道。
有太監捧鉞。
秦倚天接鉞，然后拿著鉞的頭部，把柄遞給陸青山。
“垂一言之命于汝，從此上至天者，將軍制之”。
這就授權，明確授予將軍生殺大權。
但令眾人驚訝的是，授權儀式竟然就到此為止。
正常來說，秦倚天還應該收回鉞，手拿鉞的柄，把刀刃遞給陸青山，同時口述“從此下至淵者，將軍制之”，告誡主將自重。
秦倚天簡化立將儀式的意思也很簡單——充分信任陸青山，授以全權，不干預軍隊的指揮。
隨后，秦倚天便當著所有人的面，贊許陸青山的操行品德。
陸青山聽得直犯嘀咕。
秦倚天夸的點中有一些，他自己都沒聽說過，更不知道自己有，也不知道秦倚天是如何編撰出來的。
他正暗暗想著，卻見周圍一靜。
陸青山回過神來。
發現大家的目光驚奇地望向一處。
他順著看去。
原來不知何時，平南將軍帶著數位參將，騎著馬出現在了校場的大門外，雙臂抱胸，看著校場之內。
見眾人看來，他十分鎮靜，帶著參將駕馬行了進來，最后在拜將臺前停下，翻身下馬。
“平南將軍有事？”秦倚天皺眉道。
“聽說殿下今日要在此舉行拜將儀式，我心有擔憂，特地前來看看。”平南將軍說道。
“平南將軍有何擔憂？”
平南將軍看著陸青山，直言道：“一個外鄉人，一個從未展示過本領的劍客，由他來執掌秦國鎮國之劍？由他來執掌龍鳳衛？”
“我怕殿下走眼看錯人，壞了這些良才。”
平南將軍此話一出，龍鳳衛中頓時有些騷動。
他們是公主的親兵，所以不敢忤逆公主之意，但要說對于公主這個莫名舉措沒有意見，也沒可能。
所以雖然知道平南將軍是在找公主殿下的茬，作為公主殿下的親兵本該向著公主，可對平南將軍之言卻是下意識地有些贊同。
陸青山望向秦倚天。
秦倚天閉口不言。
這是在給陸青山立威的機會。
陸青山就輕咳一聲，站在拜將臺上，居高臨下，以平靜而緩慢的聲音說道：“拜將如此重大的儀式，按照秦國律法，絕不可隨意沖撞，即使平南將軍你位高權重，也不可逾矩。”
平南將軍臉色不變，“拜將儀式本將自然不敢沖撞，只是現在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拜將儀式到此時已經接近尾聲，最后不過是一些收尾流程，說沒結束也的確沒結束，但若是說是結束也沒問題。
平南將軍既然執此言，在這種小事上爭辯，也太小家子氣，陸青山也就默認他的說法，轉而問道：“那將軍是何意？”
“龍鳳衛是殿下的親軍，本將本不該多管閑事，但龍鳳衛都是我秦國的好男人，我身為秦國大將軍，也不忍心看待他們在一個庸將的帶領下憑白葬送性命”
話罷，他揮了揮手，他身后一名魁梧結實的壯漢走了出來，對著陸青山抱拳道：“過江龍陸青山，我乃平南將軍麾下參將李擇，今日向你發出挑戰，你可敢.”
陸青山笑了笑，看了他一眼。
那壯漢只感覺腦海中傳來難言的絞痛，然后眼前一黑，便是徑直向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