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山脈外五千里處。
陸青山所馭劍光猛然停下。
依稀可見,高高的云層之間,毫無征兆的有一陣迷蒙的光彩閃過。
頃刻之后。
一群黑影出現在陸青山視線之中。
為首者,是一個面色冷峻的修士,身上化神圓滿境的氣息正在激蕩。
在其身后還有浩浩蕩蕩的三十余位化神修士,每一個至少都是化神后期修為。
為首修士那雙眼睛中爆發出無比可怕的殺機,在現身的一瞬間,毫不猶豫地就是向陸青山撲來,速度快到極致。
同時他的體表瞬間爆發出陰森猖獗的魔氣。
下一瞬,他渾身皮膚就已然變為青黑色,背后生出蛇翼,頭生枝角般的犄角,氣息又再次激蕩膨脹數倍。
這是轉生魔族血脈之后的魔修,所擁有的特殊能力——魔化。
沒有任何打照面的廢話。
突然出現,悍然動手。
因為夜長夢多,廢話無益。
可這并不算完。
另一方向的空間中,同樣是虛空蕩漾。
又是近四十位的化神修士出現。
此時。
“那是南域的人手。”隱藏在暗中監察陸青山行蹤的血翼侯眉頭一皺,“北域與南域那邊的人都來了,不能再等了,不然就便宜他們了。”
雖然陸青山此時的位置已經遠離天機觀五千里了,但是生性多疑的他其實并未放下心來。
血翼侯原本是準備等陸青山再離遠些之后,再讓索命司修士動手。
只是如今的情景卻是把他逼上梁山了。
他還想再等,其它人卻是沒這個耐心。
一旦陸青山死于其它域地府的手中,道器被奪,他們西域要想再從中搶回道器,那就是比登天還難了,也免不了被府主所責怪。
血翼侯心念一動,不再等待,立即通知在暗中潛伏的自家人手,“即刻動手。”
收到命令的西域索命司修士,連忙是朝著陸青山的方向逼了過去。
這邊。
陸青山微瞇著眼,看著爆發魔氣,宛若化身一頭魔獸向自己撲來的化神魔修,冷哼一聲。
“萬劍訣。”
他的周身猛地游蕩出數千條劍氣游絲,如劍魚一般嗖嗖嗖地朝著撲面而來的化神魔修射去。
“毒魔刺!”作為這批北域地府修士領頭羊的冥蝕在心中低喝道。
他的心神間,有一道虛化的黑霧閃出,形成一根鉆頭一樣的物體,瞬間穿越虛空朝著陸青山的腦海中鉆去。
“元神攻擊?”陸青山感受到虛化黑霧入體,無比淡然。
他最不怕的就是元神攻擊了。
陸青山意念堅定無比,識海中盤膝而坐的迷你版陸青山上,眼眸陡然放出金光,一束金色的火焰就是從中射出。
魂火,又名元神之炎。
魂境元神的獨有手段。
那來勢洶涌,勢要侵襲陸青山神魂的虛化黑霧,一個微微震蕩,便是在陸青山魂炎之下化為虛無。
已經越發接近陸青山的冥蝕,發現陸青山眼神清明,眼眸中閃過一絲吃驚。
這是他轉生出魔族血脈之后所獲得天賦神通,無比強大,即使是對付同境的化神修士,往往都是無往不利,竟然對陸青山沒起一點作用?
這讓他無比意外。
轟!轟!轟!
這時,陸青山發出的劍氣游絲已經是射到了冥蝕身上。
他那被魔氣繚繞的魔化肉身,猛地震蕩起來,猶如在燃燒。
劍氣游絲迅速落下,數量無比龐大,仿佛一道道流光箭矢,將他四周的空間完全鎖定。
噗噗噗噗!
在穿透他周身的黑霧之后,那些劍氣游絲瞬間就是刺入冥蝕的肉身,宛如萬箭穿體,細密的血珠就是滲了出來。
這一下冥蝕吃痛不已,瞪大了眼睛。
他能感受到這些劍氣游絲之上的波動并不強大,而且只是由那孱弱的靈力化生而出,所以也沒太當回事。
可誰能想到,這些劍氣游絲之中竟然是蘊含了一道極為鋒銳的穿透之意。
而且明明只是靈力所化,卻是雄渾精純到可與元力相比擬。
也就因為這一時的大意,這才剛照面,修為遠勝陸青山的他就是受了輕傷。
不過他驚詫雖有,卻也沒太過慌張。
若沒有個一兩手,能被稱作最強五境,會是讓他們出動如此數量的化神修士嗎?
一陣血光在冥蝕的體表閃過,那些細小的傷口瞬間就是愈合。
“給我上,一齊出手,一擊拿下!”冥蝕低喝一聲,眼眸中滿是怒意。
在他的一聲令下,一個個北域地府修士紛紛出手。
一團團黑沙出現在他們手中。
旋即,他們快速拋出黑沙。
“黑沙河!”
冥蝕的聲音隆隆作響。
這是他們為了對付陸青山特地準備的法器,由玄冥砂礫煉制而成,每一粒都是重達千斤,且堅不可摧。
相對的,催動這些黑沙所需的法力也是極其龐大的,所以必須得眾多修士合力,才能發揮出此法器的全部威力。
那些黑沙一被拋出,瞬間漲大,分散,匯合成一條龐大的河流,每一粒黑沙都在熠熠生輝,威能浩蕩,卷向陸青山。
其中的威勢,恐怖難以想象。
這可是要三十余位化神修士一起催動的恐怖法器。
“陸青山,給我死,交出道器!”
從冥蝕主動發起攻擊未果,反而受了輕傷,再到他果斷發動“黑沙河”法器,其實也不過是一息的功夫。
而另一邊,幾乎是與他們同時現身的南域地府修士,見此情景,臉色卻是先陸青山一步開始大變。
“可惡,北域地府是想要一舉拿下道器。”南域地府這邊的領頭修士麻沼,遙遙看著那倒掛的黑沙河,雙眸之中滿是怒意。
他可不會甘心將道器拱手相讓于北域地府。
此時,黑沙河之中,有著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砂礫漩渦,宛如磨盤,準備磨滅一切,碾壓向陸青山。
半空中響起一道道驚雷,如驚濤拍岸般沸騰,沖擊感無比兇猛。
陸青山眸光一凝,不敢大意。
熾紅的劍光離體而出。
龍雀!
龍雀劍身上發出嗡嗡的劍鳴之聲,紅光氤氳,華貴的金色龍形紋路浮現。
頃刻之后,神光在龍雀之上映射,蒼龍虛影咆哮而出。
劍生龍息。
如同一輪紅日炸開。
無窮的烈焰沖向席卷而來的黑沙河。
兩者發生劇烈碰撞,絢爛的光雨頓時四處飛舞。
天空中滿是火星與黑沙。
這是頂尖的神通對抗。
冥蝕一聲大叫,那由黑沙演化出的浩蕩河流,在陸青山這一擊下頓時被震散。
他心中大驚,連忙一聲斷喝,“再次凝聚!”
在他的命令下,北域地府修士都是大力調動元力,渾身發光,勉力控制四散的黑沙,這才再次凝聚出一條黑沙河。
原以為必將手到擒來的冥蝕,此時已然面露凝重之色。
這陸青山,比傳聞的還要厲害!超出他的想象!
一旁的南域修士們,此時則是目光熾熱地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龍雀,滿是貪婪之意。
“這就是道器之威嗎?”
由三十余位化神修士齊力催動的法器,竟然在與不過煉虛修為的陸青山的交鋒中只打了個平手。
他們并不認為陸青山能強到這種地步。
毫無疑問,這全是那柄劍的原因。
那就是道器。
太強大了,道器!
他們都在心中驚嘆起來。
“出手!”南域地府修士們反應也很快,見冥蝕這邊并未一朝功成,連忙也是跟上。
這一下,瞬間就是六十余位化神修士一齊出手。
陣容之龐大,前所未有。
陸青山面色也逐漸凝重起來。
六十余位化神修士要是一個一個來,他倒是能應付。
但是一齊出手,的確會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
雙拳難敵四手這個道理,在一般情況下還是成立的。
但陸青山無所畏懼,戰氣浩蕩四方。
他伸出手,握緊龍雀,對著虛空一斬。
“劍氣生靈。”
在他識海中,那條青蛇頓時被引動。
下一刻。
一道青色的劍罡從通體熾紅的龍雀上炸開,紅青兩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無比鮮艷。
劍氣層層翻滾,如春雷陣陣,又道道相疊,瞬息之后,一道青氣粗如一道龍汲水,憑空而生。
說不清是劍氣道不明是劍勢,鋪天蓋地的青氣,大有一氣激蕩三千里的氣魄,化作一尾通玄的青蛇,盤繞在陸青山周身,身軀長達百丈,栩栩如生。
且不說殺傷力幾何,就這堪比活物的神韻,已經是能讓這些達到化神境的地府修士驚為天人了。
他們劍修見過不少,但能以一道劍氣展示出這般氣象的劍修,當真是今生頭一回。
他們驚駭,簡直不敢相信。
這哪里是劍氣,簡直是演化生機!
雖然陸青山還是煉虛修士,但他對劍氣的理解與運用,早已超過了應有的境界,讓眾人發懵,忌憚不已。
這邊,冥蝕咬了咬牙,克制自己不再想其它,主導著黑沙河再次洶涌而出。
再強,你今日也是要死!
他在心中惡狠狠道。
青蛇猙獰搖晃,翻滾而沖,攔在了黑沙河之前。
黑沙河奔騰浩蕩,強大無比,青蛇則是翻江倒海,與巨大的黑色河流纏斗在一起,讓其不得靠近陸青山。
陸青山的身前一時好似風雨飄搖,他的黑發肆意狂舞,衣袍獵獵。
另一邊,來自南域地府修士的攻擊也即將臨身。
相比北域地府的有備而來,南域地府就顯得粗糙了許多,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是聲威浩蕩。
嗖!嗖!
桃花與忘川迅速射出,盤旋在陸青山身前,攔下眾多攻擊。
一時間劍氣沖霄,靈光閃耀。
陸青山體內靈力正在飛快流逝。
以一敵眾,消耗還是太大了。
他現在雖然還能應付,但顯然無法支撐太久。
咻咻咻!
在這時,半空中又有近百道身影,一前一后突兀出現。
又有四域的地府修士,在這時也終于是趕到入場。
“這陸青山還當真了不得,面對如此圍攻,竟然還能撐到我們趕到。”
西域地府修士的領頭之人黑無,看著正在馭使青蛇對抗“黑沙河”的陸青山,暗暗道。
陸青山目光冷冽,一掃這邊情況。
“今日陸青山必死,至于他的道器最終歸入哪家,就各憑本事了。”黑無遙望了一眼就在不遠處的東域地府,冷冷道。
“好,就各憑本事!”其它域地府修士也不甘示弱。
“都來了嗎?”面對如此困局,陸青山卻是輕笑一聲,低聲道:“都來了,那就好。”
下一瞬。
一股強大的威壓忽然降臨。
同時還有一道無比威嚴肅穆的女聲響起。
“你們原來還真敢啊。”
只見虛空中一陣水波閃爍,一個人影突然于水波中現出身形。
一襲道袍,頭戴玉冠,身姿窈窕,面容姣好。
來者正是天機觀副觀主,水月觀主!
“竟然敢這么明目張膽地來刺殺青山,還就在我天機觀外不遠動手,你們地府修士還真是有膽色啊。”水月觀主冰冷的眸光環視四周。
原先還在叫囂,煞氣、殺氣交雜的各域地府修士在這時紛紛色變,沉默下來。
全場氣氛一下子變得死寂。
他們哪能還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只是,這可是天機觀水月觀主!
這可是八境的大修士!
怎么會?
劍宗與天機觀的關系何時如此親密了?
堂堂天機觀八境修士,竟然會親自出面為一個劍宗煉虛修士站臺?
即使是天機觀本宗靈修,都沒有幾個是能讓水月觀主這般親自護道吧?
他一個外宗修士,憑什么啊?
難不成他是水月觀主的私生子,還是說.
黑無看著站在水月觀主身旁,身姿挺拔,相貌俊美的陸青山,甚至是生出了一些下流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這些紛飛的念頭,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都什么時候,還在想這些東西?
水月觀主眼眸中冰冷無比,她并不清楚這些人在想什么,也絲毫不在意,只是環視一圈四周的地府修士,最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聲道:“縛!”
言出法隨。
以她為中心,直接五百丈內頓時有一層青蒙蒙的光芒亮起,將所有的地府修士全部籠罩了進去。
這些青光化為一條條藤蔓,瞬間就是纏繞住所有的地府修士。
法域。
這是水月觀主的法域。
那一個個地府修士,不論修為高低,在這時都是眾生平等,動彈不得。
不只是身體,體內元力,還有元神,都同樣是被禁錮。
百余位化神修士,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就已經是束手就擒。
這就是法域的強大之處。
在場的地府修士內心一片絕望。
陷入法域之中,如果自身沒有法域與之抗衡,那就只能是任人宰割。
這就是法域的霸道之處。
他們栽了,神仙難救。
與地府修士心中的絕望相比,陸青山心中則是平靜無比。
“你以為你們是在十面埋伏?”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其實是你們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境地。”
水月觀主自然不是恰巧出現的,而是在暗中盯梢了許久。
這是他與水月觀主定下的計劃。
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雖然水月觀主無法照看他一世,但配合他來一次“釣魚”,幫他解決點麻煩,卻是沒太大問題的。
按照陸青山所預料的,最先對他動手的十有八九會說地府修士。
因為地府修士沒有底線,也不會有太多顧忌——虱子多了不癢,他們本身就已經是與人族為敵,又怎會擔心劍宗事后的報復呢?
另外,地府修士又偏偏是勢力龐大,情報靈通。
這般看來,地府修士率先出手的概率是極大的,畢竟他們肯定都不愿意慢人一步。
道器可“只有”一柄。
這么顯而易見的道理,陸青山又怎可能想不到,水月觀主又怎可能想不到?
所以,陸青山才是毫無偽裝地坦然離開天機觀,就是要看看地府修士能不能忍住。
結果沒想到這些地府修士還真是按捺不住性子,竟然在他剛剛離開天機觀不久,便是出手截殺他。
他還以為至少要等遠離天機觀之后,地府修士才有可能出手。
畢竟,對于地府修士的陰險和謹慎,他還是有著一定的認可。
結果這一次,地府修士們卻是一反尋常地失智起來。
看上去很不合理,但仔細一想,理由也很充分。
完全是被逼的。
因為地府修士們都知道暗中還有其它域的地府修士在蠢蠢欲動,對陸青山虎視眈眈。
每一家都不想落于人后,想要盡早出手,先行擊殺陸青山從而搶奪道器。
這般心思下,來自南域的地府修士第一個沒忍住率先出手。
而其他域的地府修士,即使知道現在出手并不是最佳時機,但為了不落人后,也只能是硬著頭皮跟上了。
這換在陸青山的前世,有一個極為合適的詞——“內卷”。
暗中。
血翼侯早已睜開了雙眼。
在水月觀主出現的一瞬間,他就收回了全部手段,不敢再多看。
他清楚,那些地府修士已經都沒救了。
蓮花峰。
“有勞水月觀主這次親自出手了。”陸青山認真道。
“舉手之勞罷了,再說這一次拿你當餌,收獲可不小。”水月觀主笑道。
一個化神境的地府修士可能不算什么,但是這一次,她可是一口氣拿下了百余名地府化神修士。
就算從每個地府修士身上都只能探查出一些微妙的信息,如此多人全部加起來,信息量也絕對小不了。
“你真的不打算回劍宗嗎?雖然我這一次出手,一舉拿下如此多地府修士,威懾力不小,但絕對不可能止了所有修士的貪念。
你只要不回劍宗,隨時都有遇到危險與襲殺的可能。”
“防賊千日,終有一失。”水月觀主一針見血道。
陸青山十分平靜地搖了搖頭,“閉關劍宗雖然安全,但也會拖累我修為提升的進度。”
“唉,”水月觀主視線投向陸青山那張堅毅的臉龐,悠悠嘆了口氣,“你只要不死,將來定是成就不凡。
若是旁時,我定然是會勸你寧愿修為提升慢一些,也要保證安全才是,只是現在.”
“焚月域兵魔一族面對‘荒’的威脅,正在積極推動魔族發動對人族的最終決戰。
如此局勢,我能做的也只有抓緊時間,盡快提升自己的修為。”陸青山緩緩道。
水月觀主目光凝重地看著陸青山,感慨不已,毫不掩飾對陸青山的看好與滿意,“你才煉虛,就已經做了如此多,潛入深淵,帶回了這么多重要消息,更是引得地府喪失理智,白給了一大波。
我相信在未來,真到了兩族決戰那一日,你必然是人族不可缺少的一道力量。”
“觀主謬贊了。”陸青山并不浮躁。
“也罷,我也不阻你,”水月觀主沉吟片刻,說道:“稍后我會以天機觀的名義向人族七域的修士傳達一個消息,告知他們,我天機觀誓保你陸青山,只要出手刺殺你,必將受到我天機觀的追殺。”
“在情報以及追查這方面,我天機觀冠絕天下,想來帶給那些宵小之輩的威懾力,或許要比你之劍宗更甚幾分。”
這話倒是不假。
劍宗與天機觀孰強孰弱可能沒有確切答案。
但在追查這方面,兩個劍宗都趕不上一個天機觀。
有的修士雖然忌憚劍宗,但心中總是存著僥幸心理——暗中出手襲殺陸青山,奪走道器之后悶聲發大財,劍宗還能查到是自己出手的不成?
但是天機觀假如出面,秉承著這種心理的修士們,可能大多數就得偃旗息鼓了。
天機觀探查天機,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這合適嗎?”陸青山遲疑道。
自己乃是外宗修士,天機觀這般厚待,他怕這會引起一些天機觀修士對水月觀主的不滿。
“你不用擔心,我既然這么說,那就是經過仔細考量的結果。”水月觀主道。
“那就多謝水月觀主了。”陸青山不再客氣,抱拳行禮。
水月觀主已經給了他許多次幫助,從天璇秘到幫他潛入深淵,再到如今主動出面給他站臺,簡直可以說是把他當作“親兒子”來對待了。
他感激不盡。
“還有一件事,我想請水月觀主幫個忙。”他想了想,又道。
水月觀主十分溫和,輕笑道:“有什么事盡管說吧,與我你也無需太客氣。”
她在心中已經是把陸青山當作自己的后輩來看待了。
“勞煩觀主派人將我的兩個弟子送回東域劍宗,我現在的情況,出行并不適合帶上她們。”陸青山解釋道。
林初一與林十五,跟著他一起來到了天機觀,結果后來就出了道器這檔子事。
他現在這種隨時可能遇到修士襲殺的情況,帶上兩個身無任何修為的女童,顯然不大合適。
“這倒是小事。”水月觀主點了點頭,“沒問題,你盡管放心吧,我一定派人將你的兩個小弟子安穩送回劍宗。”
與水月觀主一番話罷,陸青山前去看望暫時被他安置在天機觀的兩記名弟子。
一間精致的院落,陸青山推門而入。
“師父,你回來了!”兩姐妹看見陸青山進來,連忙起身,乖巧喊道。
陸青山對兩姐妹點了點頭,開口道:“長話短說,我接下來有些事要去做,不方便帶上你們,不過我會讓人將你們送回劍宗。”
他想了想,又從芥子中取出一枚玉簡,“等回了劍宗后,你們將這枚玉簡交給劍宗的希象師叔,并與他說明,你們是我所收的記名弟子。
他屆時就會安排你們前往我的青峰,并且會給你們安排功法,拿到功法后,你們就可以開始嘗試修行了。”
陸青山身上并沒有截天劍經的煉氣篇功法,而龍象玄功又是龍象寺道經,不適合外傳,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教林初一與林十五修行。
“我們知道了,師父!”林初一俏生生地應道。
陸青山微微頷首。
兩個弟子雖然年幼,但天生靈慧且乖巧,并不用他太操心。
“等等,”陸青山又想起一事,與兩姐妹又叮囑了一句,“青峰之上還有一只小鼠妖,你們若是見著了它,也不用害怕,它不會傷害你們的。”
“鼠妖?”妹妹林十五下意識地輕呼出聲。
對于她來說,妖本身就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嗯,鼠妖,不過就像人有好有壞一樣,妖也是如此,而這只鼠妖”陸青山猶豫了一下,接著道:“是只好妖,你們放心。”
“好的,我們不怕。”林十五用力點了點小腦袋,大聲道。
她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對于陸青山的信任,很輕易就壓過了這種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