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額也是深深嘆了一口氣,“綿大阿哥便不是為了自己,也得為了他兒子奕大阿哥爭不是?”
“便是他這一生已然如此,難以翻盤,可是事到如今他也總不甘心眼睜睜看著親王爵位過給了庶出二房綿恩阿哥那一脈去,累及自己的兒孫以嫡系大宗,卻要屈居于庶流之下去啊~”
乾隆四十一年,綿德被削爵之后,長房的定郡王爵位,便改由綿恩一脈來承襲。
“好好兒的長房長孫,又是皇子皇孫里第一個封親王的,一娶的嫡福晉又是和敬固倫公主的大格格,二娶的嫡福晉是和碩和婉公主額駙的女兒…綿大阿哥的身份何等尊貴,如今卻落得如此地步。”
點額抬眸望了望骨朵兒,“在這宮里,真是一步都不能走錯…妹妹,你說,是不是?”
骨朵兒聽出點額的話里別有些味道,可是卻一時難以會意,這便也只是敷衍笑笑,“姐姐說的是。綿大阿哥還是皇家血脈,尚且如此,咱們這些嫁進來的媳婦,就更得小心仔細了去。”
點額眼簾低垂,緩緩將裝著那紙片的小盒兒又拿了出來,輕輕擱在骨朵兒面前。
“這事兒,我已經問清了。你屋里的使女侯佳氏,已經向我都說了。這的確是她的筆跡,無可更改。”
骨朵兒興奮地“騰”地站了起來,“果然是她?!哈,姐姐雖在病中,卻還是洞察秋毫,這么快就查清楚了!”
骨朵兒如此興奮,不僅僅是因為得償所愿,更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會如此順利——她本意姿勢要往侯佳氏和王佳氏那兩個新人的身上去引的,可是她因為,那兩個新人必定抵死不認。
所以她才不自己去問,而是交給點額。總歸若有人認,便拿下的是新人;若沒有人認,則也自是點額的權威不夠罷了。
她樂得袖手旁觀,自在看戲。
她還以為這事兒會一直鬧到阿哥爺回來,到時候要在阿哥爺主持之下好好熱鬧一番呢。
不過若是嫡福晉認定了是侯佳氏寫的,且侯佳氏自己也招供了,那她也同樣滿意啊!
終歸,在侯佳氏和王佳氏兩個新人當中,她更看不慣侯佳氏!
點額靜靜打量著骨朵兒那掩藏不住的興奮,心底無波。
她緩緩道,“人已經查出來了,又是妹妹你屋里的人。此事,妹妹你想如何處置?我總要問問你的意思。”
骨朵兒一聲亮笑,“姐姐這般說,倒外道了。且不說我進宮的日子短,我屋里除了我陪嫁進來的兩個家下女子之外,旁人全都是宮里人。那兩個也是姐姐指給我的,才進我屋子幾天啊,還算不得是我的人。”
“況且姐姐才是咱們所兒里的女主子,咱們所兒里內內外外誰不都是聽姐姐的呢?故此姐姐發落就是,小妹半個字都沒的。”
點額疲憊垂首,緩緩一笑,“既如此,那我就發落了啊?”
骨朵兒興奮地蹲了蹲身,“姐姐快快發落吧!這樣的小蹄子,越早收拾了干凈,才越是眼不見心不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