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條約都是平等的
這次代表亞里巴蘇丹國過來的，已經不再是那個什么侯塞因了，剛才過來的只是一個小人物，現在打贏了，自然要派出大人物。人和人之間，先敬衣冠后敬人，國家和國家之間肯定是先敬實力，既然已經展現了實力，那接待的對象當然也發生了變化，這次他們派出來的是塞義德王子。在歷史上，他會在十幾年后繼承蘇丹王位，亞里巴蘇丹國也會在那個時代進入全盛期。不過所謂的全盛，也就是占領了東非沿岸地區，成為這個地區最大的黑奴隸販子罷了。
現在的塞義德王子，不過只是作為談判代表來談判的，至于怎么談判，他并不知道。
可是他倒也非常渴望登上明國人的戰船，畢竟，他已經被轟得心服口服了，在離開港口后，看著海面上的那些船，他可是看得心驚肉跳啊！
不是說大明的軍艦有多大，而是因為伸出來的炮口，那炮口比一個人的腦袋還要大，那么大的炮彈，難怪威力會那么大啊。
還好父王見機的快，要不然大明就是用這樣的大炮也能把馬斯喀特給夷為平地。
“一會談判后，一定要和他們買上幾門大炮！”
塞義德王子在心里自言自語道。
在那么多部落中他們為什么能夠從沙漠中崛起？
因為他們是最早和英國人勾搭在一起的，從英國人那里買來了火繩槍、火炮，然后在英國商人的幫助下，擊敗了葡萄牙人，然后又從英國人那里買來了軍艦…
這一切，塞義德王子都是親身經歷的。他知道大炮的重要性，也知道火繩槍的重要性。
現在，是時候購買大明的火器了。
挨了打？
沒關系，有了這么厲害的大炮，咱們可以去打別人啊！
所以塞義德王子才會親自來到大明的艦船上，和大明的將軍談判。
當塞義德王子終于靠近艦隊的時候，他卻變得越來越恐懼了。
因為他見到的大炮…一個比一個大啊！
而更為要命的是，他看到明國戰艦上的水兵臉上無不是洋溢著尚武好戰的氣息，和那些葡萄牙人、英國人船上的神情麻木的水手是截然不同的，那些人的船上，很多都是犯人。
而這些人呢？
他們無不是精神十足，看似洋溢著笑容的臉上卻也是殺氣騰騰的，而且他們面色紅潤，看起來就是最好的部落戰士，精神頭也無法和他們相比。
不過他們的裝備倒是一般，他們的水兵披甲的不多，大部分都穿著布衣，可憐的塞義德王子那里知道，盔甲幾乎已經在明國官軍里淘汰了，只有海商還在使用著盔甲，那是為了與海盜進行接舷撕殺。
而且塞義德王子還發現了明國人的一個弱點，就是明國水兵使用的火槍，都是的輕型的，而不是重型火繩槍，這意味著他們的火槍威力很小。
盡管見識限制了塞義德王子的觀察，但是他還是看出來了明軍的火槍并不是火繩槍，而是一種極為先進的火槍。
也許是新式的燧發槍。
就像是一個情報觀察員一樣，塞義德王子一直在觀察著明軍，試圖通過這種觀察了解敵人。
終于，塞義德王子來到了甘輝的旗艦上，在他登上這艘軍艦后，才真正見識到了大明的水兵，無一不是士氣高昂。
在他上艦的時候，甲板上還筆直站立著陸戰隊員。
“敬禮！”
隨著一聲喝聲，他們持槍行禮，目不斜視！
盡管他們一言不發，但塞義德王子的心頭還是一顫，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很能打啊！
另外，還有水兵隊列整齊的立在甲板兩側。
騰騰殺氣撲面而來的瞬間，塞義德王子被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父王的選擇是正確的！
要是再打下去，這些人上了岸，到時候，亞里巴蘇丹國指不定就要再次亡國了，他們又得跑回沙漠里啃沙子了。
還好，還好，這些人愿意談判！
“歡迎你的到來，王子殿下。”
一名海軍軍官走過來說道。在海軍中同樣有一批懂得外語的軍官，天方語也是必修課。
“啊，謝謝！”
有點緊張的塞義德王子，看著甲板那邊站立的軍官，他們穿的都差不多，不過誰才是明國的將軍？
“誰是將軍閣下？”
塞義德王子問道，
“我應該和誰談判？”
跟在他身邊的年青軍官，把他的話翻譯成漢語。
立在甲板上的甘輝聽了哈哈大笑，說著：
“談判就不用了，太浪費時間了，既然你已經過來了，那就直接簽字吧，條約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什么？
不用談判了？
直接簽字？
看著甲板中央的那張桌子，塞義德王子有些懵。
他過來不是和這些明國人進行談判嗎？怎么他們又說不需要談判了。
現在怎么辦？
在塞義德王子發懵時，甘輝又問道：
“丁校尉，條約準備好了嗎？”
“回提督，條約已經準備好了。”
丁云的手里就捧著那份以平等自愿為原則制定的條約的文本，文本分別用漢字和天方文字寫成。
甘輝一揮手，
“那你就念一下吧。”
“是，提督大人。”
丁云就開始宣讀這份平等條約了。
條約的內容當然也是“格式化”的，雖然大家都是第一次作，可畢竟也有一些參考。
因為亞里巴蘇丹國并不是大明的藩屬國，更不是什么諸侯，所以呢，大明和他們交往自然和諸侯藩屬不同，在大明的文化體制之中，自然是高出蠻夷一等的，況且這些還是“不受教化的化外蠻夷”所以，條約上的文字自然也見不到什么友好啦、協商啦。
不過盡管如此，還是有些場面化的文字，比如什么為了和平之類的字眼，當然這不重要，重要是條款。
第一，割讓穆桑達姆；
第二，向大明賠償商人損失以及軍費共一百五十萬兩銀元；
第三，大明商人可以在亞里巴蘇丹國自由行商，蘇丹國需要保護明商。
第四，蘇丹國不得向大明官商征稅，不得阻撓大明官商的自由貿易。
第五，大明臣民在蘇丹國犯法，要交給穆桑達姆的大明官府審判。
第六，當然是在要設立租界，這個可是大明的傳統啊，長崎不就有大明的租界嗎。
一共就這么幾條而已，也不是照抄唐國的格式條款，不過大致上差不多。總之一句話，就是割地、賠款，再加上治外法權。
而且這個還是平等的，自愿簽字的條約！
廢話，國與國之間簽署的怎么可能不是自愿的？
不愿意的話，你們簽個屁字啊！既然你們已經簽字了，那肯定是認同這個條約是平等的。
從法理上說，這肯定是既平等又自愿的了！
至于有人說不平等…那也是必須的，天朝上國和這些蕃邦蠻夷來往，又怎么可能平等呢？
“你們，你們怎么比葡萄牙人還貪婪！”
聽完了翻譯，塞義德王子的臉色都青了。
“無知蠻夷，葡萄牙葡萄蠻夷，焉能與我大明天朝相比！”
甘輝沉聲道。
“王子，你給我說，哪一條不該啊？”
塞義德王子道：
“割地沒有必要吧？”
甘輝哼了一聲：
“割地，那也是你們自己的行為造成的，你們的搶劫大明的商船，襲擊天朝艦隊，如果不就近駐兵，我大明又如何保證貿易？就近駐兵，你們不割地，我們駐到什么地方？難不成駐扎在這里？要是你們不反對的話，本提督倒也沒有什么意見。”
不管有沒有道理，反正地總是在割讓的，而且這塊地還是甘輝在地圖上找到的一塊戰略位置非常重要的土地！
那地方位于天方半島最北端，北部臨霍爾木茲海峽，與波斯隔海相望，占領了那個地方，就等于掌握了波斯灣的大門，將來行商也好，駐軍也好，對大明有利無害。
駐扎在這里？開什么玩笑，這可是國都所在，讓這些人駐扎在這里，不定會惹出什么亂子來，反正那邊兒也就是一片沙漠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賠款，你們之前不是說一百萬兩嗎？”
“之前是之前啊！現在我們又打了這么長時間的炮，打了那么多炮彈，難道不要錢？你們沒的抓住機會，還怪我漲價？”
不過分啊！又打了一通炮，這軍費的開支肯定是要增加的啊！增加的軍費也不多，不過才區區50萬兩而已。
“那，那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
“商量？”
甘輝反問道。
“怎么你們還想要還價？”
“不敢不敢…”
塞義德王子連連說道。
甘輝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趕緊簽了吧！簽了，我們拿了銀子就撤軍！”
“可，可是我們沒有那么多銀子啊！”
“沒關系，可以分期付款…”
甘輝笑道。
“不過要算利息！”
“分期付款？什么是分期付款？”
“就是把這筆錢分成幾次給，不用一次給清，今年給一些，明年給一些，反正就是慢慢還，不急，我們不擔心。”
當然不擔心了，有軍艦在，有什么好擔心的，大不了再派一次艦隊過來，再多要點銀子，反正軍費是由他們負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