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點多。經歷了幾番云雨,數度癡纏后,已經與所有的煩惱說拜拜的秦小妞歡歡喜喜的在三糧店門前與情郎吻別,裊裊婷婷的飄然離去。“嘶!哈!”楚恒杵在鋪子門口,神態安詳的抽了兩根煙,思考了一番人生的意義,好一會他才回過神,并謹慎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煙頭,又從倉庫拿出一顆青桔剝開,吃掉橘子肉,把橘子皮里的水在身上噴了噴,待消去一切痕跡后,丫才跑到附近的犄角旮旯,在倉庫里取出伏爾加,開著車離去。他的新家離三糧店不遠,也就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楚恒便回到了板廠胡同。板廠胡同要比小梨花寬不少,足有六米寬,車能開進來,但也不能亂停,不然準挨罵。楚恒直接將車開到了家門口,又小心翼翼的緊貼墻把車停好,下車后他瞧了眼車身與墻壁之間一公分都不到的縫隙,洋洋得意的點了點頭。“還成,技術沒生疏。”“楚爺。”這時,小牛領著幾個弟兄從斜對過的一間院子里走了出來。板廠胡同不比小梨花,四通八達的,還沒幾個能藏人的地方,所以財大器粗的楚恒就在新宅前后附近各租了一間院子,讓小牛他們幾個繼續給自己看家護院。“辛苦了,哥幾個。”楚恒迎著他們上前幾步,丟過去幾根煙后,對幾人叮囑道:“最近這一片有好幾家遭賊的,晚上都打起精神來。”小牛笑道:“我也聽說這事了,也早就跟兄弟們交代好了,您就放心吧,有兄弟們在,不帶有差池的。”“那就好。”楚恒滿意的點點頭,隨后又在生活上關心了他們幾句,才轉身回了宅子里。宅子里靜悄悄一片,銀白的月色下,這間古香古色的幽深老宅看起來更加雅致安寧,楚恒給大門反鎖上后,也沒心思欣賞這座不知看了多少回的老宅,背著手溜溜達達回到后院,經過大表姐的房間時見屋里還亮著燈,他側頭看了眼,淡黃的燈光將一道纖細的剪影印在了淺藍的窗簾,那影子端坐在書桌前,手里握著筆,好像寫著什么東西。“都這個點了這婆娘還不睡?”楚恒有些驚訝的挑了下眉,看到段鳳春在寫東西,他竟有種看張飛繡花的荒唐感!不過他也沒去打擾大表姐,搖搖頭收回目光,就抬步進了書房。楚恒現在還處于跟媳婦分床睡的階段,這間書房在今后的幾個月里都將是他的臥室,所以里面的東西也準備的很齊全。他很熟悉的從柜子里取了臉盆毛巾等物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又回到書房里從角落翻出一張木質的折疊床鋪在了屋子中間,待取出被褥鋪好后,楚恒并沒有急著休息,而是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刻,來到桌案前,從倉庫里拿出一堆從各個渠道收集來的資料認真研究起來,為接下來的港島之行做著準備。港島不比四九城,甚至連蓬萊都比不了,他在那里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生地不熟,想要短時間在那里鋪開局面,他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容不得馬虎。…翌日,晨光明媚,清風不燥。沒了楚恒的折騰,倪映紅的睡眠質量變得非常好,天剛亮她就睡醒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先去衛生間舒舒服服的上了個廁所,洗漱了一番后,又按照湯泉的交代,挺著大肚子在院子里溜了會彎兒。從前院到后院,從后院到前院,如此轉了幾大圈后,在經過那幾顆移栽的很成功的果樹前時,她最終還是沒忍住嘴饞,從李子樹摘下了一顆翠綠的果子啃了口。“咔嚓!”一口下去,酸的她牙都要掉了!“嘶!”可她卻舍不得扔,于是便一邊咔嚓,咔嚓的啃著李子,一邊皺巴著小臉往后院走。楚恒這時也起來了,正趴在檐廊的欄桿上刷牙,他手里拿著一根牙刷,不停地往嘴里捅著,每一下都會有不少白色的泡沫被擠出來。“你昨兒幾點回的?”小倪捏著半顆李子來到天井中央的涼亭里坐下,隨口跟丈夫先聊著。“咕嚕嚕!”“噗!”楚恒仰頭涮了涮嘴里的牙膏沫,一口噴在地上,留下一癱白色的痕跡,又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嘴,才道:“十點多了,在老太太那吃完了飯,我又杜三那溜達一圈。”“咔嚓!”小倪又咬了口李子,濃郁的酸澀味道讓她忍不住皺了皺鼻子,隨即邊吧唧嘴邊問:“老太太那怎么說的?愿意來嗎?”楚恒這時來到媳婦身邊,瞧著她手里的李子,嘴里都往出冒酸水:“答應了,這幾天收拾一下,到時候我去把人接來。”倪映紅聞言開心的笑了起來,粉嫩的雙頰上兩只梨渦又露了出來:“這下可好了,往后閑著沒事能湊一桌麻將了。”“看把你樂的。”楚恒寵溺的揉揉她的腦袋瓜。“嗝。”大表姐這時也從屋里走了出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就穿了個短袖背心跟一條寬松的大褲衩,腳上踩著一雙趿拉板,邋遢的樣子看起來比楚恒都爺們。早就習以為常的她白了眼一大早就喂狗糧的那倆人,隨口打了個招呼就端著盆去衛生間打水洗漱。楚恒抬手一看腕上手表,見已經快要六點了,便趕緊往臥室走:“我得去杜三那了。”小倪腳有些不舒服,就沒動彈,在他身后喊道:“衣服還有錢我給你放床頭了。”“知道了。”楚恒應了聲就進了臥室。沒一會,將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樣的他便急匆匆走了出來,又趁著沒人注意,在媳婦的嘴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后就在小倪的嬌嗔聲中撒丫子跑了。“這死人!”小倪紅著臉蛋羞澀的跺了跺腳,連忙看向衛生間的方向,正好與大表姐四目相對。“嘻嘻。”她抿嘴笑了笑,倒沒有多慌張。大表姐卻好奇的端著刷牙的杯子湊上來,竊竊私語的跟她問道:“小妹,親嘴到底什么感覺啊?就那么好嗎?你們這些人怎么沒事總喜歡親呢?”“嗯…”小倪咬著白凈的拇指很認真想了想,道:“感覺就像是再吃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怎么吃都吃不夠。”“那什么呢?什么感覺?”“哪什么?”“哎呀,就那個,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嘻嘻,這個怎么說呢…,你有沒有三九天在外面凍了一個鐘頭,突然鉆進暖屋里,舒服的你渾身都激靈的時候?”“就這種感覺?也沒啥啊。”“不,你得乘上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