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搞破鞋?這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啊?孫姨您快跟我講講。”
“就昨兒下午的事!你們院那個秦寡婦,跟軋鋼廠廠長李富貴在辦公室里那啥,讓她婆婆給抓個正著!”
“嚯!這膽兒也忒大了吧!”
“可不是嘛,再著急你也得找個背人地兒啊,這回好了,半拉辦公室的人都看見那倆人光屁股了!誒,聽說李富貴屁股還挺白呢!”
“嗬,多臊得慌啊,這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害,這有什么的啊,像他們這種人還要什么臉面啊,敢偷人就不怕人看。”
“也是!”
“我跟你說,這回可有熱鬧瞧了,那賈老太太可不是啥好相與的,聽說今兒一大早就去區里告狀去了,說是區里要是不給個說法,就一頭撞死在那塊!”
“這老太太不要臉面了啊?”
“嘿,左右都這樣了,她還要啥臉面啊?不如撈點實惠呢!”
“怎么說?”
今兒這瓜屬實有點大,一時半會還真吃不完,楚恒勁兒勁兒的跟大姨們聊到八點多,才把事情了解清楚。
太特么過癮了!
妥妥的一出倫理大戲啊!
而且還是 就以賈老太太的作妖能耐,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都消停不了!
這枯燥的生活,終于多了點調味劑了!
“哎幼,都八點了,我得趕緊走了,幾位姨兒先忙著,回頭有新消息了可得告訴我噢,回見。”
楚恒意猶未盡的揮別一眾大姨,踩著輕快的腳步離開糧店,取車趕往單位,心情那是出奇的好,這些日子里堆積起的各種煩心事,此刻一掃而空。
魯樹人說得好啊。
何以解憂,唯有大瓜!
“嘿,這秦寡婦,玩兒褶子了吧!”
楚恒不厚道的笑著,腳下油門踩的死死的,很快就抵達了糧管所。
此時上班時間早就過了,所里大門已經被盡職盡責的張大爺關上,以防宵小亂入。
丫開車來到門前,輕輕摁了下喇叭,旋即搖下車窗探出頭,對門衛室揮了揮手,和和氣氣的道:“張大爺,受累開個門。”
“來了來了!”
張友軍拖著那條瘸腿小跑著從屋里出來,拿出鑰匙拉開大門,又湊到駕駛室旁邊,一臉堆笑的摸出一盒大前門遞過去:“楚所,抽煙。”
“唉,謝謝。”楚恒一臉驚奇的接過煙,心里泛起滴咕,這張大爺出了名的摳門,咋還抽上大前門了?
日子不過了?
還是說…
他瞥了眼老頭的衣兜,瞧見了半盒大生產,再看看那盒剛拆開的大前門,心里就有了個大概,笑瞇瞇的吧嗒口咽,瞧著老頭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張大爺,有事您說話,咱爺倆這關系不用這樣。”
“嗨,您可真火眼金睛。”老頭尷尬的咧嘴笑了笑,參差不齊的大黃牙分外耀眼,他搓搓手,弓著腰,低聲下氣的說道:“那什么,楚所,我聽馮國富他們空出來的那幾個工作名額都在您手呢,是真的嗎?”
果然是這個事!
這特么四九城就沒秘密啊!
楚恒無奈的嘆了口氣,點點頭如實說道:“是有這么回事,不過您就別惦記了,名額昨兒下午就分出去了,一個都沒剩。”
“啊?”
張友軍聞言愣了愣,深知其中道道的他還以為丫是在要好處,于是早有準備的老頭往前湊了湊,小聲說道:“那什么,楚所,您看能不能再給想想辦法啊?我那孫子都在家呆了半年了,整天無所事事胡作非為,在不找點正經事干人可就廢了,您給幫幫忙,踅摸個差事吧。”
“而且您放心,我這頭絕對不會讓您白忙活的。”
說著,老頭伸出一只巴掌,翻了一下,示意會給一百塊錢的好處。
“哎幼,我說張大爺,您就別為難我了成不?”楚恒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我的情況您還不知道嗎?我能差這點錢嘛,是真沒名額了,下回吧,要是真有名額下來,我準給您留著,好吧?”
“這…”
張友軍見他這樣子不像做假,失望的嘆息一聲,道:“哎,對不住了,楚所,給您添麻煩了。”
言罷,老頭后退一步,給他讓開了路。
“沒事,張大爺,您也別急,說不上哪天咱這就招人了呢。”楚恒稍顯蒼白的安慰了老頭一句,便驅車進了院。
其實他自己都知道,自己這安慰純屬就是廢話。
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等待老頭孫子的只有后年的上山下鄉…
“突突突!”
不一會,楚恒驅車來到辦公樓下,丫剛一下車,就敏銳的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從樓里或者其他地方射過來,或火熱,或期待,充滿了各種情緒。
“嘖,到底特娘的誰走漏了風聲呢!”
楚恒不用想都知道,這幫人想干什么,無奈的搖搖頭,拎著飯盒走進辦公樓。
里頭是早上剩下的豬肉大蔥包子。
他帶了五個。
小倪帶了八個,還不一定夠吃…
話說女人懷孕了是不都挺能吃啊?
“噔噔噔。”
楚恒一路爬上二樓,摸出要鑰匙開門進屋。
一搭眼,他就瞧見了屋子中間的那個嶄新土爐子,模樣四四方方,紅磚混著沙土堆砌,攏共分為兩層,爐子最上面有一圈圈的鐵爐蓋,燒水是拿下來,不燒的時候就蓋上,往下是爐膛,中間用爐箅分開,再下則是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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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煙口那里,直熘熘的沖上插著一根鐵皮筒子,在快接近棚頂的地方,用一個直角接頭拐了個彎,從玻璃窗上用玻璃刀劃出的孔洞里通向窗外。
“挺規整!”
楚恒滿意的點點頭,抹身走到墻邊。
那里有四個大帆布袋子,其中兩個裝的是煤塊,一個是噼柴,一個是引火用的稻草,安榮元考慮的可謂是相當周全了。
“這小子不錯!”楚恒意外的挑挑眉,沒想到那家伙長得五大三粗的,心還挺細,隨即他就趕緊找來家伙什,開始忙活生火。
先是稻草引火,然后放噼柴,等火勢起來了,再放煤塊。
不一會的功夫,他這都能當停尸房的屋子里,就暖和起來了。
“舒坦!”
楚恒樂呵呵的坐在爐子邊上烤著火,燒的火紅的爐蓋烤的他面皮生疼。
“冬冬冬!”
就在這時,辦公室房門被敲響,宣傳科長黃明峰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