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共有三把槍,其中兩把花口擼子在倉庫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打算用,實在太麻煩。
雖然現在槍支管理不嚴,可容許你有槍跟允許你開槍是兩種概念啊。
剩下那一把情況也差不多,同樣是不能拿到明面上…
所以他才想弄一把能在特定條件下拿出來用的家伙事來防身,而他之所以想要兩把,自然是打算給他媳婦也來一個。
改錐哪有擼子好使?
糧管所辦公室。
楚恒跟唐僧似的一直圍著楚建設在那逼逼叨,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架勢,煩的人都想趕緊弄兩把槍把他崩了!
“二叔,幫幫忙嘛,給我弄兩把玩玩唄。”
“你說你侄媳婦那么漂亮,萬一有流氓惦記上怎么辦?”
“弄一把防身,真要是遇見危險了,也有個應對手段不是?”
楚建設被絮叨的頭疼,惱怒的瞪起眼,道:“你別墨跡了成不?我給你弄,給你弄,行了吧!”
“您沒忽悠我吧?”楚恒還有點不大相信,這答應的也有點太痛快了。
“趕緊滾蛋,再廢話一把都沒有!”楚建設氣得直咬牙,抄起桌上茶葉筒就沖他摔了過去。
楚恒輕松接住,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唉,發火了,發火了,這回就對了!
“那您忙,我先撤了。”
他樂顛顛的把茶葉筒揣懷里,一溜煙竄出了辦公室。
離開了糧管所,楚恒便徑直去了倪家。
老丈人今天不在,就丈母娘自己在家,見寶貝女婿又給送來這老些好東西,倪母自是一陣高興,眉開眼笑拉著他聊了好一會,最后還隱晦的提了下孩子的事情。
也沒直接說,就是聊了聊附近鄰居家的小孩多懂事,多可愛巴拉巴吧的。
很有談話技巧。
楚恒聽了頓時落荒而逃。
正是策馬奔騰之際,要什么孩子?
我瘋了么不是!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四月末。
春的氣息已達到峰值,夏的味道也悄然蔓延過來。
這個春夏交泰的時節,是四九城最舒服的時候,不冷不熱,不干不燥。
柔柔的和風拂過,為濕潤的空氣賦予了一抹淡淡的花香,早已化為剪影的綠樹輕輕搖擺著枝丫,發出細細碎碎的沙沙聲,好似情人的呢喃,輕輕地撫慰著人們的心靈。
糧店門口,楚恒怔怔的望著街市上的盎然春色,心里卻是與景色截然相反的焦躁。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直到手中的香煙燒到了手指才終于回過神。
“呼!”
楚恒輕輕吐了口煙氣,抬起雙手蓋在臉上,用了搓了搓的臉頰,抹身推出自行車,迅速離開了街道。
這幾天來,他一直都在做著最后的準備,而今天的事情辦完,他也將進入蟄伏期,往后就安安心心的睡老婆造孩子,靜待日出之時。
他一路穿街過巷,不到半個鐘頭便到了那清遠家附近。
楚恒今天來這里,是想最后再買一批黃金。
昨天他就已經停掉了二狗的生意,目前他手上的現金已經高達十三萬多,他的打算是要把其中的十萬換成黃金,剩下的三萬則留著備用,以防不時之需。
楚恒先在那老頭家附近找了條無人的小巷,取出來一只裝著錢鈔的布袋子,旋即才推車來到老頭家門口,敲響了厚重的朱紅大門。
“咚咚咚!”
不多時,那清遠就過來給他開了門,剛一見面就埋怨道:“那小子可算是來了,我這都等你一大早上了。”
“臨時有點事,耽擱了。”楚恒歉意的沖他笑了笑,推著自行車進院,旋即眼前豁然一亮。
熬過了凜冬的那家四合院終于恢復了該有的樣貌。
庭院里的池塘早已融化,一片片翠綠的蓮葉下能見到有幾尾錦鯉在嬉戲,池塘邊上的那幾顆老梨樹的漲勢也甚是喜人,翠綠的枝葉繁密茂盛,其中還點綴著幾朵尚未凋零的潔白梨花,就好像那些不愿早睡的頑皮孩童似的,對世間的美好分外留戀。
楚恒把車停到一邊,走到梨樹邊揮手用了拍了拍粗壯的樹干,贊嘆道:“這梨樹長的可真不錯。”
那清遠聞言得意的咧嘴笑了起來:“這幾棵樹是我下生的時候我老子種下的,打我懂事起我就一直精心伺候著,結的果子又甜又水靈,回頭等上秋了你來拿點回去,保你吃一回想下回。”
“那我可得好好嘗嘗。”楚恒目光復雜的望了眼那清遠。
那時候也不知道你還在不在…
一老一少說說聊聊,緩步走進了后院。
嚯,這邊風景獨好!
楚恒口干舌燥的看著坐在后庭院中的涼亭里奶孩子的那家幾位女眷。
我究竟何德何能,如此盛況,此生竟能得見兩次,無憾矣!
老頭二兒媳婦家的孩子還長個了呢!
楚恒貪婪的看了眼幾個孩子,便跟著那老頭進了堂屋,又轉道去了書房。
就見書房的正中央地面上,擺著一個紅木箱子,那老頭上前一腳踢開箱蓋,露出里面一條條大小不一的黃橙橙金條,笑瞇瞇的道:“四十斤正正好好,你點點看。”
“那就是九萬八,我這里正好是十萬,拿出兩沓錢剩下都您的了。”楚恒先是把袋子里的稱金秤跟剪金條的剪子取出來,旋即把布袋倒提,嘩啦啦的將里面的錢鈔倒在地上。
他從里面撿出兩千塊后,便拿著秤跟剪子來到木箱旁,悶頭開始秤金。
那老頭沒有先數錢,而是轉頭走出書房,叫來了老伴跟兒媳婦,來書房跟著一塊數錢。
一幫人忙乎了好一會才點好錢貨。
主要是楚恒耽誤了點時間,這貨稱金子的時候總走神,不然早就完事了。
賺了一大筆中介費的那老頭今天特別大方,不僅給楚恒泡了一壺特供毛尖,還把自己那次聚會時跟人顯擺的乾隆玉璽給拿了出來。
不過老頭這回可是吃一塹長一智,一對眼珠子就沒離開過那賊廝的雙掌,把玉璽看得死死的。
這讓早有賊心的楚恒愁的直嘬牙花子。
這么好的東西,要是摔碎了可惜了啊!
就這么把玩了好一會,見真的沒機會下手,他才無奈的起身準備告辭,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隱晦的跟老頭提醒了一下。
“那爺,您要是信我的話,這幾天就趕緊把手上的老物件跟舊書都藏起來,最好屋里一樣都見不著。”楚恒沉聲叮囑道。
“什么意思?”那清遠聽的一頭霧水,好好的讓我藏東西干嘛?
成里鬧賊?
還是怎么的了?
“多了我不能說,不過您最好還是聽我的,對您沒壞處。”
言盡于此,楚恒便撅著屁股抬起木箱吭哧吭哧的抱著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