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兄難弟真是相逢恨晚,以前怎沒發現這么好玩的人?
能假能瘋能玩又能喝!謝霆就是妥妥的大玩偶啊!
他心里就覺得,風堯軍在承昀的帶領下,是一支無所不能勇武之師,沒什么是辦不到的事兒,而且幾次戰事的起末來看也的確是如此。
由他指揮的幾次戰役,全都在傷亡最少的狀況下完成,尤其那異能之眼獨創的朔夜攻城至今無人能解,如若他真有心奪天下,恐怕沒有哪座城池有能耐躲過他的朔夜伏擊。
而且楚銘本就出身風堯軍,真有能耐搞得雞飛狗跳,那算是新兵訓練不是?長年沒有受過相關培訓的他,打從心里那叫一個萬分期待。
“什么時候也帶我追追楚銘好不好?”黎祈醉眼不再,幾乎渴求地拉著謝霆拜托,若追著楚銘跑上幾圈能換來通天的本領,跑到精疲力盡他也甘心啊!
“愛追你就去,別扯我啊!”謝霆嚇得不輕,急忙掙脫手臂上的哀求,“松手,松手,師兄肯定有所要安排了。”
兩人說是醉也沒真,能從冀洲城一路搖搖擺擺走回營地能醉到哪兒去?
“師兄。”謝霆一改醉態恭謹揖禮,回來的路上已看到戍衛們正做拔營準備,想來已有往南的打算了。
承昀輕描淡寫地瞟了兩人一眼,轉身進入大帳,兩個人摸摸鼻子趕忙跟上腳步,帳內在沙盤上已落了幾面新旗幟,在旁思索的男人劍指清勾兩人湊近。
“父王南境已有安排,想來一路上不會有太多阻礙,入夜之后點兵三千,先隨我進昭溪城,點上一萬兵士換上南楚百姓的衣著分批從官道、山道、水路、漕運進入南楚,不求以最快速度到達楚城,要融入百姓散布湄湖山的千年銀杏枯萎凋零之事,半個月后,恭順帝在哪,我們就在哪。”
“領命。”
兩人齊聲抱拳,承昀嘴角抽了抽,不由得懷疑真喝醉了,按下黎祈的拳頭苦笑問道:“你領什么命?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我?”黎祈偏頭不解的指著自個兒的臉蛋,納悶問道,“我不用去?”
“你去了誰領章同知的令?”承昀真氣笑了,喝了離魂酒嗎?
聞言,黎祈立即擰起能夾死蚊蟲的深鎖眉頭,不情愿地怨聲載道:“不能換個人接嗎?我也想跟進…南方不是還有清家人在?我們可以換一換。”
父皇希望他能跟著承昀好生歷練,如果又被留在后方鎮守,他何時才能有所成長?
“不可。”承昀果斷地否決,這些日子要他日日買醉不是沒有原因,不這樣如何讓煊和帝安心將兵權交給他?
他清楚風堯軍的各項處事,更清楚每個師兄弟的所作所為,章棱一旦表態要將兵權交與西堯,定會被扣上助反的之心。
將平定內亂的援軍交由長年不務正業的黎祈,讓煊和帝相信一切不會對南方局勢有所影響,他們才能安穩拿下南楚。
“為什么?”黎祈心里那叫一個酸啊!
“你的前半生全在東越的計劃里,只有與你真正交手之人才知曉,究竟 恢復到什么樣的程度,建功立業不急于一時,托住煊和帝半個月南楚可定”承昀看著一臉不服的男子,不知為何心里涌上了一絲欣慰。
那個只會拖人后腿的頑童似乎真長大了,還好他從未因為病弱放棄自我,難怪顏娧敢讓他出來見見世面。
“我?”黎祈絕對想不到廢材名聲也能被拿來當作制勝武器,這跟他料想的不太一樣啊…
“你的責任重大。”承昀從懷中取出一枚風痕繞梅的虎符,勾著意味深長的淺笑交與黎祈,“一場戰役僅是前方戰士的熱血拼搏,還得有一個值得信賴足以擾亂敵軍耳目的將領。”
接過令牌不停摩挲篆刻的痕跡,又拿出懷中代表錦戍衛的蒼鷹虎符,即便承昀抽調了一萬多的風堯軍,后來駐防兵力,再加上錦戍衛…
哇!十萬雄兵在手是什么感覺?
一種被托付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那是被由衷信賴的底氣,也在瞬時明白他掌握的不光是手上的十萬兵士,還肩負著承昀一行的安危。
湄湖山的千年銀杏對南楚,猶如他們當初想辦法破壞的梅林相同,都是百姓的信仰所在,百姓沒了心靈支柱,亂象定會隨之而來。
經冀州城一役,南楚帝后身體大不如前,更別說帶了數萬殘兵回國,又會沿途造成什么影響,當年的黎后與黎祈受了多少折磨,那些年梅綺城的百姓吃了多少苦,這些全是顏娧要一一討回之事。
而且何止顏娧要為黎瑩一家聲討?父王母妃更是早有準備,深受其害的他比誰都明白楚越的不軌之心。
因此他的確是麻痹煊和帝視聽的最佳人選,反正錦戍衛里除了君家兄弟之外,真正清楚他痊愈多少之人微乎其微,更別說眼高于頂的姜敘,從來不曾將他放在眼里。
他斂起了眼底的不甘心,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興味淺笑,“你就不怕我帶著大軍南下叩關?”
“會的,一定會有那日,只是往哪個南面而已。”承昀將一支小型旌旗安放到距離沙盤極遠的東南方,勾著耐人尋味地淺笑道,“你心中怨氣終會有得以抒發的一日。”
黎祈打了雞血般地抬眼,興奮問道:“當真?”
“娧丫頭剪憂山的幾個師兄已試驗突破邊境之法,罪魁禍首的蹤跡定會為你們一家奉上。”承昀揚著寬慰的淺笑說道,“丫頭說了,犯了錯躲起來就好?圖謀不軌的兩王始終欠你們家一個道歉。”
黎祈不可置信地愣愣地看了承昀,又撇頭看向謝霆,原來一家人的委屈從沒有被忘記,即便等待時間漫長而痛苦,他也愿意等待…
等待復仇的種子不再軟弱可欺,等待他能以一肩扛起所有責任,率著大軍踏平東越的那日…
思及此,黎祈不由得眼眶又酸了一把,埋怨道:“你們兩口子總是有話不說清楚,就不能早早給我一個痛快?”
“你看過娧丫頭什么時候把話說在前頭了?”面對這樣的埋汰,承昀不由得笑出了聲,顏娧那性子若真將心里的一切毫無隱藏的交代清楚,那還是顏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