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芳 結果,顏娧揚著輕淺的微笑緩緩經過,走向抱著倆孩子的乳母面前。
承昀:…
難道小媳婦想的不是把鳳鸞令安回他手上?
再沉著冷靜不過的他,此時也沒忍住嘴角抽了抽,更如同被勒住喉嚨無法言語,看著她將鸞令與鳳令再次拼湊成鳳鸞令,靠近時竟主動沒入小娃兒的掌心。
眾人:…
一屋子的至親好友突然全都默然了,三代結親的裴承兩家更是不知所措地看著彼此,這怎么算?
神后定下的三代結親,難道要在此處給破了?
看著一室茫然的尊長,顏娧依然是那淡然的淺笑,忍不住逗弄兩個睜著大眼回望著她的小娃兒。
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樣,鳳鸞令也是兩個娃兒的東西,這兩個假仙到底留了多少物什禍害四國?
兩個人已經沒了過往的記憶,鳳鸞令還記得兩情相依的曾經嗎?
姑且不論是與不是,反正娃兒們已經褪去了那雙不符合年齡的睿智眸光,以達成她心中所想為要。
“這樣也挺好,誰說裴承兩家一定要姻親相系?”落坐回男人身旁,顏娧頭顱傾靠在厚實肩際溫婉笑著,“我與裴家沒有真正的親緣,不也是解決了黎家難纏的浮石堂?”
“如果三家的傳人是因為責任而將命運捆綁在一處,哪會有什么向心力可言?還不如能有共同的目標一同成長與奮斗。”了解顏娧的用意,黎瑩也頗為贊同,因為姻親而結緣,如若又遇上了眼前的狀況,還不是一樣得瀕臨滅族一次?
看看她一路東行找回來的前朝世家,哪個不是毫不猶豫地交上了忠誠?
“那不必要的捆綁也就到此為止吧!”裴巽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也對著身旁的兒子說道,“娧丫頭剛與鳳鸞令結緣那段時日,哪天不是對著掌心唉聲嘆氣的?這樣挺好的!”
“兒子明白了。”裴恒恭謹地應答。
也好,不用擔心生了女兒得遠嫁,好容易得來的小綿襖,還是別嫁遠了。
“我們幾家的武學都開蒙得早,也不曾擔心幾個孩子武藝修習得不好,你們瞧瞧娧丫頭這個書舍辦得多好,日后共同約定在此處,由黎家教授學識,也方便培養感情,將來才能成為彼此的支柱。”承澈也十分同意這個作法。
娧丫頭說的沒錯啊!誰說維系感情必須透過姻親?一同學習成長也是個好方法,雖然他向來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思維,看著眼前的事態發展,不由天似乎也沒辦法,誰承想一個東越行能衍生這么多事兒呢!
原本戍守在四國的前朝遺屬,被娧丫頭一個個給找出來也就罷了,還幾乎全都臣服在她手下,想說不相信命定也難。
眼前還不知道究竟四國會如何發展,聽著兒子提及想一步步收攏四國,他能不心驚?兒子當初可是皇位碰都不愿意碰,一趟東越行回來,居然主動提及此事,他能不訝異?
西堯的傳承差點亡在趙太后之手,這是眾所周知之事,如若沒有娧丫頭出現,雍朝只怕也不會有傳承之人,更別說皇室血脈被禍害殆盡的東越,只剩南楚仍有皇家嫡系子嗣傳承的!
看著承熙那充滿希冀的眸光,似乎兒子也透露了什么事兒,否則能日日盼著兩個小娃兒趕緊長大?
因為娧丫頭的出現,雍堯兩國的距離拉近了許多,雍德帝雖已將大多數兵權移交給兩個兒子,至今似乎也沒想過要立下儲君之位,似乎就在等待著什么,怎么都頗有種等著當甩手掌柜的氛圍?
他知道雍德帝繼位情非得以,難不成事上真有與他們父子相同不眷戀帝位的男人?
承澈不由得又笑了笑,或許這也是另種物以類聚啊!思及此,承澈再次偏頭細聲地問著兒子,“你們兩口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我們沒有打算,在為你孫兒打算。”承昀清雋毓秀的臉龐,也勾起了一抹淺笑,鳳鸞令捆綁了他們十余年,接下來的日子的確不需要因物什而捆綁了。
承澈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兒子,唇際不由得抽了抽,“我沒對你作的事,你要對我孫兒做?”
好歹他也問過意見,才決定為哪位皇帝攝政,這是打算替孫兒安排前程了?見承昀那不置可否的淺笑,再次低聲問道,“你們兩口子當真?”
“也不曉得能不能當真。”承昀鄙視地看了自家父王一眼,“兒子才多大一點?什么能當真?”
承澈:…
怎么感覺被兒子戲弄了?生這個兒子專門來給他添堵的?
“日子還長著,丫頭心里什么打算,按著她那以不變應萬變的性子,定不會在此時說出她的想法,眼前的先解決了再說。”承昀忍俊不禁地看著父王那無言以對的表情,哪有在前朝與戰場叱咤風云的狠戾?
承澈寡淡無味地睨了兒子一眼,兀自舉杯飲盡了郁離醉,全然沒有想再討論的心思,娧丫頭身子是見好了,那性子似乎跟以往不太相像啊!
眉眼間的寧靜嫻雅總叫人有種無法言喻的...敬畏?姑且這么說吧!
的確有幾次,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問她關于東越之事。
“不過...父王還有時間管孫兒的事?”承昀若沒記錯,西堯皇宮鬧鬼之事已持續了好些日子,難道都沒點什么打算?
“可真會給你皇祖母挑禮物”想到正在皇宮里鬧得不可開交的厲耀,承澈又被說得眉眼不由地抽了抽,黎承護送過了東越邊境之后的虛影...頭疼啊!
“皇祖母為了西堯苦了一輩子,接下來的日子怎么過,兩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人了,哪還需要我們干涉什么?”承昀也心疼身居高位的皇祖母為皇家犧牲了什么,從入了江湖那刻開始到進入朝堂,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枷鎖。
這也是為何能理解顏娧的想法與作法,如若早已過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年華,又何必拘泥於世俗禮教?
“還真不怕你皇祖父的棺槨摁不住啊?”承澈氣得那叫一個心慌!
“來日不管父王與母妃誰先走了,我都希望留下來的那一人,人也好,事也好,物也好,都能夠勇敢追尋能活下去的方向。”